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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跳喜神4

  中午吃过饭之后,再唠嗑休息一会儿,今天的重头戏便出来了。

  大家一人一边拎着蒸布把蒸好的糯米倒在石臼。

  “总共有多少斤啊?”

  “50斤。”

  “啊?这么多啊?”

  “咱人也多啊。”

  小孩抢话,“敬完神后,便是小孩吃,这是规矩!”

  “哈哈哈。”

  “哈哈哈。”

  大人们笑。

  做打糕,重要的就是打。

  但还需要人翻面。

  打和翻面的人要配合好。

  石臼只有一个,打糕要趁热。

  大家两两自己组好搭档,抡起木头的大锤敲打冒着热气的糯米。

  这个时候的糯米温度可以超过一百摄氏度。

  拿手翻面的那个容易被烫伤。

  旁边还需要放一盆凉水,点一下再翻面。

  这个过程要速度,要配合。

  头两组慢下来后,很快轮到江榆与赵刚。

  赵刚捶打,江榆翻面。

  两人速度不减,直接锤打了半个小时。等于将这个工作直接做完了。

  敲打好的年糕又粘又糯,刚出炉时有浓郁的糯米香、清甜口味,嘴里都是“米香”的满足感。

  过了这个时候,再吃就不是这个滋味了。

  做好之后,大人、小孩先尝一口。再由女人们去切条,切块。

  第二锅蒸好的糯米倒进石臼,徐林与王俊生也上场过。

  两人谁也没有那个技术或者默契,可以做到边打边翻面。

  只能是两人一块打,多打几下,再手动翻面,再抡锤打。

  “你这打得不均匀,还耽搁时间。”

  上场只有5分钟,就被挤下来了。

  男人们在这边打好年糕,女人们在厨房也准备好了其他的糕点。

  做完糕点后,便开始收拾屋子。到处收拾,屋里屋外,院子里外,都收拾一遍。

  等到下午4点,天已经黑了。

  吃完饭,高鹏一家还拿着扫帚和铲子忙活,院外铲雪、院内扫地。

  晚上睡觉,徐林、王俊生、江榆、赵刚、高鹏、高鹏他爹6个人挤在一张炕上,盖两床被子(头朝外,脚朝内,虽然挤,肯定不会冷到)。

  王娟、高鹏他妈、小孩海儿三个人在另一个屋里的炕上睡着。

  次日早上4点,天还很黑。

  高鹏他爹、江榆和赵刚就醒了,三人一块抓鸡、杀鸡、拔毛。

  徐林模模糊糊也醒了,看到炕上少了3人,高鹏还在,寻思杀个鸡用不着3人,拉过多余的被子,拿脚压着被子睡。

  一晚上没摸到多少被子。

  4点半,隔壁屋也醒了,开始张罗早餐。

  5点钟,大家都醒来了。徐林与王俊生两个习惯赖床的人,也必须起来了,帮着叠被子,收拾桌子吃早饭。

  吃完之后,高鹏的亲戚也来了。帮忙搬东西在院里摆祭品,准备仪式。

  东北很少有祠堂。因为东北主要是靠移民潮过来的。

  移民过来的人,温饱都成问题,自然也没精力去建祠堂、写族谱。

  过了几代人,发展起来了,也不记得上面有哪些人。

  东北有祠堂这样的宗族建筑的,只有当地的满族、蒙古族、朝鲜族等。萨满也是在这些当地的民族间发展,在汉族人中并不流行。

  所以乍然看到院子里摆设祭品,还有些不太适应。

  在祭祀时,朝向是东海的方向(东方)。

  在高鹏的老宅中对应的就是厨房。

  前面放一个铁盆烧火。

  王娟站在第一排,她的女儿海儿还有其他6个孩子(2个小于5岁,4个大于5岁)站在第二排。

  后面的亲戚又站了四五排,直接把院子站满了。

  徐林与王俊生只能贴着墙站。

  徐林看着那几个孩子,实在是喧宾夺主。

  他挤进人群,找到准备的王娟,“这几个大孩子不能站这里。”

  王娟回头看一眼几个大孩子,孩子身后的父亲立即反驳,“怎么不能站啊?都是祭祀沾喜气,小孩子沾沾怎么了?”

  徐林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你的唱词里有这两个小孩的说辞吗?”

  “顺口说两句好话,不行吗?”

  “不行。”徐林很肯定道,“说的时候必须先好好介绍这个人,孩子的姓氏、年岁、生辰八字、父母、祖先由来,这些能说清楚豆说清楚,再说她的好话,用于祝福。没有顺嘴而言。”

  徐林拿过她的纸条看了一眼,她的孩子高海青的介绍很清楚。而两个孩子高丽娜与高杰青只有常见的好话。

  这会5岁以下的两个小朋友的妈妈也坐不住了,问道,“我们孩子可以参加吧。”

  徐林与王娟都没有回应。

  徐林劝诫,“时间太紧了,你想顾全,必然是谁都顾不了。”指着高丽娜与高杰青,“她们想要祭祀,可以自己再单独祭祀,或者准备充分一块祭祀。”

  “但你小孩不行。她已经4岁半了。跳喜神一年跳一次,不能多跳。过了今天,她也失效。”

  旁边的几对爸妈立即帮腔,“我们就站着(站在这里),站着也不行吗?”

  王娟沉思。

  “你自己考虑清楚。”徐林说完离开。

  他不是主家,可以提意见,但不可以帮忙做选择。

  做选择的只有当事人自己。

  王娟转身,与旁边的公公、婆婆和站在孩子身后的丈夫对眼,大家立即开始清人。

  她的婆婆与公公出面,走到孩子的父母面前,“不好意思,不方便你们参加。我们孩子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带孩子过来的父母都是亲戚,嘴里嘟囔着。但后面站着的还有辈分大的老人,也不敢造次,拉着自家孩子出了院,站在门口围观。

  院外听到动静的乡亲也聚拢着,听听动静。

  院子里赶走一批孩子与父母后,场地瞬间空旷了许多,每个人占着的空间大了一些。

  王娟走到墙边的徐林身前,“亲戚少了,会不会有影响?”

  徐林摇头,“这场祭祀本来就不需要太多人。有孩子,孩子的父母坐镇、老人做引(通过她们的血脉找寻对应的祖先),祭司主持,就足够了。金锁(银的、铜的也可以,重点是“锁”的寓意,有锁魂定魄、锁福固体的意思)准备好了吗?”

  王娟点头。“她小时候就打了一副长命锁,神婆说可以用。”

  徐林点头认可。

  王娟走到最前面,开始点上香,插好。

  高鹏将孩子高海青推到第一排。

  祭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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