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出去吃？叫上娟子他们。礼拜一说聚餐的，生病（周五晚上开始）耽误了。”江榆转移话题。

　　徐林：“随便吧。有肉就行。”

　　江榆：“他们都在城里，干脆去城里去吃，看看有没有新开的好吃的店。咱们也进城，买点镇上没有的货。”

　　赵刚伸个懒腰，“今天不做饭。”

　　“等一下，我换身衣服。”王俊生跑上楼，换上好看的新衣服。

　　在林子里工作，新衣服根本没有出场的机会。

　　徐林：“我也上楼换身衣服。”

　　找出之前买的衣服，只穿过一次。

　　换上新衣服，也换个情绪。

　　又换上新鞋，两人冲下楼。四人坐车去市里。

　　找了一家羊蝎子铜火锅店。

　　店面很大，装潢门面看着都还不错。叫来阿杰东、多木尔、王娟夫妇，八人聚餐。

　　又去KTV唱歌。

　　徐林初听多杰东唱蒙古歌曲《诺恩吉雅》。

　　“老汗高林湖岸德尔（蒙语。“老哈河水长又长）”

　　“恼各套恩其日森毛额艾绕（岸上骏马拖着缰）”

　　“那木汗藏太诺恩吉雅（美丽的姑娘诺恩吉雅）”

　　“努特噶三好老吉亚杰（出嫁到遥远的他乡）”

　　“（海青河的岸边）”

　　“（牵着辔头的马儿）”

　　“（性情温柔的诺恩吉雅）”

　　“（嫁到了远离边境的地方）”

　　“……”

　　讲述的是远嫁他乡的诺恩吉雅远嫁他乡的故事。

　　声音忽而婉转忽而辽阔，婉转时如杜鹃啼唱，辽阔时如骏马奔腾。

　　虽是哀怨，也是以一种雄浑嘹亮的声音唱出，好似在草原上高喊。

　　“民族歌曲确实不一样。”徐林对王俊生说。

　　王俊生点头，“这歌挺难唱的。音程跳度大，音域宽，基本都是大调。”

　　多杰东不仅能唱，还能跳，跳起草原舞完全不一样。

　　尤其那个抖肩，拿洒脱的姿势——能直接对准是少数民族。

　　徐林作为汉族人，想想自己擅长啥，好像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兴趣爱好。

　　赵刚居然会粤语歌，唱歌的他看起来有情义多了，与平时面无表情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王俊生能说唱。

　　江榆会唱情歌。

　　徐林唱了一曲《dota之歌》。

　　“老玩家？”高鹏问。

　　徐林摇头，“不算。大学有一段时间很迷dota。”

　　也是那时嫌弃女朋友影响他玩游戏，分手了。

　　等他不玩游戏，想找女朋友，发现不好找了。

　　大三、大四找女朋友时，女方就会限定地域与前程，希望是自己本省的，或者同样是考研的。

　　不像大一、大二完全不讲究这些。

　　八人玩了一阵，王娟、高鹏早早离开。

　　江榆估摸着时间，下午三点直接回去。

　　回去之后，王俊生说想吃烧烤。

　　四人又整了个烧烤架，喝酒、唱歌（不需要话筒，站在院子里喊话就行，反正是大山里），闹闹腾腾到八点。

　　几个人轮流洗澡洗衣，十点钟全部爬上床休息。

　　睡梦之时，徐林站在林子里，直愣愣站了好一会儿，听见细碎的尖叫声。

　　吵得久了，徐林醉酒的大脑才反应过来，摇晃着大脑查看四周。

　　这里是林子里。

　　面前是一棵大树，数前压着一块石头。

　　身后二三十米就是林道，再过去就是老白的屋子。

　　徐林回头，盯着面前黑色的森林，感觉细微的声音就在眼前，凑进了仔细瞅。

　　看见一个黑影，黑影有着明显的头，人类孩童的模样，而下面的黑气散做一团，与一头腐烂的肥猪卷成一团。

　　肥猪翻着浑浊的白眼珠子，嘴巴歪咧在一边，嘴边却长出两颗大獠牙。

　　徐林又去凑另一边，发现黑影旁伸展出一团，与左边某物相连接。

　　“还不帮忙！”一声呵斥在耳边炸起。

　　“呀！”徐林惊吓，倒在地上。

　　酒醒，才看清眼前正是人参娃娃，抓着小孩黑影拉出死猪——

　　嗯？

　　徐林猛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死小孩生怨，与死猪混杂在一起，会生成魑！

　　小孩魂也将不再投胎。

　　徐林爬起身，将手伸进小孩黑气中，拉着往外拽。

　　“啊！”小孩细碎的尖叫声在耳边环绕。

　　徐林：“别做傻事！”

　　“啊！”小孩一个劲地挣扎，想要与害死他的死猪融为一体。

　　“你拉着！”

　　“啊？”徐林被猛然拽过去，头差点栽进小孩魂魄里，急刹车，再用力往外拉。

　　人参娃娃往自己头上扒了一根须，塞进小孩嘴里。

　　小孩的尖叫声停止了。

　　人参娃娃用力一拽，这次全部拽出来了。

　　徐林明白，人参娃娃找他过来是让他搭把手，好把小孩全须全影拉出来。

　　小孩一头栽进猪身里，身体化作猪的一部分，用蛮力拉。可能拉断孩子的魂。

　　小孩下半身的黑影逐渐有了清晰的腿型。

　　徐林看向死猪，死猪的獠牙变小了。

　　“你抓他一晚上，我明天驱邪（驱赶小孩离开山林），到时候让他父母带他回去。”徐林安排。

　　人参娃娃没说话，带着小孩魂走入森林。

　　徐林回去，很快醒来。

　　看一眼时间，凌晨2点15分。

　　想了想，还是今早吧。

　　把王俊生摇醒，“帮我联系死去小孩的家长，让他拿个器皿带走小孩的魂魄。我要做驱邪仪式。”

　　“嗯？”王俊生迷迷糊糊起来，被徐林连着轻扇巴掌拍醒。

　　徐林栽复述一遍。

　　“怎么还有小孩的事？”王俊生疑惑。

　　徐林：“死的那个孩子不甘心，找到猪的尸体，想要融为一体。”

　　一旦死猪有了小孩的鬼气，便会成为魑。

　　魑一般是山林里的生物生怨，凝结为魑。人的魂魄沾染上动物，也是魑的一种（不能是猴子一类。灵长类动物与人接近，智力也高，会成为山魈）。

　　王俊生“啊”了一声，去摸手机，找人要联系方式，又打电话说这个事，让他尽早过来。

　　3点钟，那边很快给出答复，说“4点钟会过去处理。”

　　两人匆匆起来，拿钥匙开车过去等着。

　　只等到对方父母一到，徐林便开始做驱邪仪式。

　　4点，车子准时进入视野。

　　车停，开门，一为身着神衣的老太太下车。

　　徐林立即站起身，身体紧绷。

　　老太太对徐林说，“小兄弟，我受小孩父母之托，来给小孩超度，没问题吧。”

　　徐林如鲠在喉，勉强笑着，“没事，我还省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