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成春无奈休妻入赘
夏飞燕直等到夜深人静,才跳下厢房,蹑手蹑脚来到正房,拔出身后宝剑,将剑尖插入门缝,轻拨门栓,门被拨开了,夏飞燕窜入西套间,兰儿还没睡熟,听见动静,猛见一条黑影闯进屋,正欲呼喊,夏飞燕身轻手快,点住兰儿的穴位,兰儿立刻动弹不得,丽秋也惊醒,见一条黑影进屋,以为是成春又来,一想不对,成春绝不会这样冒失进屋,也要呼喊,夏飞燕快速地将丽秋的穴位也点住,丽秋也动弹不得,夏飞燕将写好的纸条放在旁边的桌上,用烛灯压住,卷起丽秋的外衣和鞋袜,夹在腋下,一手提起丽秋,悄然出屋,来到院墙边,用绳子将丽秋捆住,然后跳上墙头,拉住绳头,用力将丽秋拉上墙头,然后再系到墙外,外面接应的蓉儿闻声赶来,接住丽秋。
夏飞燕解开丽秋的穴道,让丽秋穿好衣服。月光下,丽秋这才看清劫持者的面容,见劫持者头戴半块遮脸面具,只露半张脸,听说话的声音是个女人,她倒吸一口冷气,惊恐地问:“你是何人?我与你有和冤仇?”
夏飞燕低声唬道:“休要出声!有何冤仇?冤仇大了,想知道吗?回去再说。”说话间,夏飞燕发现丽秋的肚子很大,怀孕了,她拍打着丽秋的肚子,“里面装的可是姓炅的种?”
“你要干什么?”丽秋向后倒退了一步。
“干什么?嘿嘿!”飞燕冷笑一声,“你的身价提高了。
第二天天亮,夏飞燕雇了一辆马车,将丽秋劫持出城,返回夏庄。
到了家,夏飞燕将丽秋押解到大厅,“你不是想知道我与你有和冤仇吗?”夏飞燕摘下遮脸的半块面具,露出左脸的伤疤,“知道这是怎么落下的吗?这都是你丈夫干的好事……”
丽秋听罢飞燕的叙述,“对不起,都是我丈夫的过错,他不该如此……”
“对不起就完事了吗?你说得倒轻巧,我终身落此伤疤如何去除?”飞燕上前,一把抓住丽秋的下巴,扭动着,她见丽秋长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一团妒火从心头燃起,“嗬!小脸长得挺漂亮,今天我让你也尝尝这毁容是什么滋味。”说着话,嗖地一声,抽出宝剑,要在丽秋的脸上划口子。丽秋虽然是大家闺秀,可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心中未免惊骇,事到临头,也只有横下一条心,任其摆布,只要保住腹中的胎儿,给炅家留下香火人,自己的身体受些折磨伤害也在所不惜,他紧闭双眼,只等受刑。
当宝剑的剑尖靠近丽秋的脸颊,就要划下时,“慢着!”蓉儿飞步上前拦住飞燕向下运动的手,“小姐,剑下留情,仇人是那黑小子黄豹,与姓炅的虽然相干,可当初不是姓炅的阻拦,恐怕小姐早已命丧黑小子的刀下了。”
夏飞燕一想也是,若现在毁了丽秋的面容,那成春一定不会与我善罢甘休,到那时,如何了结,“看在蓉儿说情的面上,我先饶了你。”飞燕将宝剑收回,召唤侍女们,“姐妹们!将这小娘子压到后厅,给我看好,伺候好。”
救人如救火,成春和炅旺赶马飞跑,日夜兼行,很快到了潞州,来到夏庄,寻到夏飞燕的住所,炅旺上前拍打门环,开门的是一名家丁,家丁扫了一眼炅旺和成春,“来者何人?报上姓名来。”家丁随主子,说起话来傲慢无礼。
炅旺向家丁一揖,“姓炅名成春,特来府上拜见夏小姐,麻烦大哥,通报一声。”
夏府客厅内,飞燕听炅成春登门求见,兴奋道:“他果然来了!”
“嘿嘿!为了救妻,他能不来吗?”蓉儿在一旁冷笑道。
飞燕命令手下,“大门敞开,门外列队,我要见见炅公子,我要见见他如何卑躬屈膝地求我,哈哈哈……”她一阵狂笑后又唤来两位老女仆,她低声吩咐道,“你俩将那小娘子押来……”
两位老女仆应诺而去。
大门敞开,八名手持刀枪的家丁冲出门外,分列两旁,各个横眉立目,气势汹汹。成春和炅旺不知其用意,向后闪在一旁。接着夏飞燕露面,四名侍女腰挂宝剑,众星捧月一般紧随其后,夏飞燕趾高气扬,盛气凌人,浑身透出一股傲气,她慢步走出大门。成春举目上下打量,见夏飞燕足蹬黑色快靴,下穿绿色长裤,上穿红袄,红袄镶金边,走金线,身披绣着花边的红斗篷,面挂半遮脸的金色假面具,头挽高鬏,上戴金簪。成春见她面戴半遮脸的假面具,知道她左脸的伤疤不小,很歉意地上前几步,“拜见夏小姐,近来可好?”
飞燕鼻子哼了一声,冷冷地问道:“好不好?炅公子还不知晓吗?”
“知晓,知晓。”成春惭愧地低下了头。
“炅公子,今日登门,有和贵干哪?”夏飞燕一字一板,明知故问道。
炅成春不想和她绕圈子,直截了当道:“我已接到小姐的字条,特来寻找我妻,我妻已身怀六甲,望小姐高抬贵手,放她回家,小姐有何怨气,请撒在我成春身上,是打是罚,我成春一人承受。”
“那个黑小子黄豹为何不来?他去哪了?”飞燕望了望成春的身后,没见到黄豹,厉声问道。
“他已下落不明。”成春谎言道。
炅旺身后插话,“自从与小姐分手后,我家公子埋怨他,不该如此鲁莽对待夏小姐,他不服,与公子争吵了几句,就赌气分手了,现在的确不知他的去向。”炅旺加深谎言的可信度,这也是主仆二人早已商量好的话。
蓉儿也插话:“我说姓炅的,你以为我们不知,你与那黑小子黄豹都是官府通缉的要犯,你俩是杀死二十多人的杀人犯,你俩就是逃到天边去,早晚也得让官府逮了去!”
成春浑身一激灵,没想到这事她们已知晓,但他马上冷静下来,“小姐,我俩杀的是歹徒恶棍和采花贼,是为民除害,理所应当。”
“嗬!别为自己辩解了,现在济州附近各州各县已张贴缉拿你俩的告示,我看你能逃到哪儿去?”
成春没料到对方会出此言,事已至此,他索性道:“既然已知我是官府缉拿的要犯,请小姐将我捆绑,交到官府领赏金。”说着话,扑通跪下,“我只有一求,求小姐在绑我去官府前,请将我妻放回,我成春死而无怨。”
夏飞燕虽然鷔横无拘,可她吃软不吃硬,刀子嘴,豆腐心,见成春跪倒在面前,口口声声愿伏法,愿以身**,她反而受到了感动,心立刻软了下来。“我岂能乘人之危,卖友求荣,哈哈哈……”她大笑不止。
在飞燕的笑声里,成春听出这个女子满有江湖义气,听出她称呼自己为友,并没有将自己看成敌人,看来这次前来救妻有希望,“既然小姐不乘人之危,就请小姐放出我妻。”成春长跪不起,又一揖求道。
“嘿嘿!这可没那么容易了。”飞燕冷笑一声道。
“小姐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我愿倾家荡产赎回我妻,请小姐说个价钱吧。”
“谁稀罕你那臭钱!”
“如果小姐不稀罕钱财,敬请说出要求,。”
“此话当真?”
“我成春决不食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飞燕沉吟不语,这时蓉儿上前,她很了解小姐的心情,“我说姓炅的,你们伤了小姐的花容,你想想,将来如何出嫁?”
“莫非你想让我……”成春想说:莫非想让我给她找个婆家不成。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莫非什么?你得入赘!”
“啊!这,这可使不得,我,我已有妻在先,这可……”成春没想到对方会有这要求,一听要他入赘,连连摇手。
蓉儿讥讽道:“怎么?刚才还说只要能做到的,一定答应,决不食言,一遇正格的了,就变卦了?”
“我若入赘,我是一个官府通缉的要犯,我担心连累夏小姐。”
飞燕红着脸道:“这个,你不必担心……”
“我若入赘,妻子如何安排?莫非让小姐做妾?”成春摊开双手,提出了难题。
“这个好办,写封休书也就罢了。”蓉儿回答的很干脆。
“这,这,这让我如何是好?”成春没了主意。
几个侍女一齐向前,“要是不答应,休想见到你的婆娘!”“若不答应,就把你绑赴官府!”两旁的众家丁齐声哄喊:“见官!见官!……”
成春被挤兑得怒火突地燃起,想要跳将起来吼一声;别欺人太甚!可他努了努劲儿,没有跳起来,他心里明白,老婆在人家手里,搞不好妻子和妻子腹中的孩子就会命丧对方手里,现在只有委曲求全,他强压怒火,没有发作。此时他实在没了主意,回过头望望炅旺,见炅旺向他眨眨眼,意思是让他答应,成春一咬牙,“好!我答应休妻入赘。”
飞燕半块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炅公子,别老跪着了,起来吧。”
成春起身,“小姐,请让我和妻子见上一面,商量一下入赘的事。”
“有什么可商量的,写好休书,让她走人就是了。”飞燕说得很简单。
成春提出,“这怎么能行?路途遥远,天寒地冻,途中险恶,我得亲自护送她回家。”
“哈哈哈!”飞燕狂笑一声,“想得倒美,怕是一去不回了吧。”
正是:痴心女强嫁如意君;多情郎痛休美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