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要沉着气,此事望老伯暂不要声张,我已让启安派人暗中监视启安,我要放长线钓大鱼,以皇银为诱饵,引诱劫匪上钩,皇银在运送途中,启安必与劫匪密谋,再行劫持,贼寇胆敢前来,我定杀他个片甲不回,一网打尽!”成春满有把握道。
刘来望着成春胸有成竹的样子,摇了摇头,不放心地说:“炅公子虽早有安排,可我看还是不妥,那伙贼人非同一般,万一有个闪失,皇银受损,如何向朝廷交待?我们还是想个万全之策为妥。”
刘来几句话提醒了成春,成春一思量:也是,皇银运送途中,那启安必定与劫匪密谋,在半路劫持,厢军虽然人数不少,可没有经过实战训练,远不如劫匪凶悍,我虽神功在身,可凭一人之勇难敌众匪,万一有个闪失,可就糟了,“刘老伯言之有理,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方可保障皇银万无一失。”
二人思索良久,成春想不出好办法,刘来望着帐内码放的银箱,眼前忽地一亮,有了主意,向成春道出:“我倒有个极好的办法,即可保皇银平安运到目的地,又可全歼劫匪,咱们要……”
成春听罢,连声赞道:“好主意,好计策!就按老伯的计策实施,你真不愧是我的军师。”
刘来又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得马上去一趟边关,与李浦将军取得联系,让他派兵在半路接应咱们,并让他准备好渡过黄河的船只。”
“太周到了!就依老伯的计策行事。”成春兴奋地拍案叫好。
成春立刻唤来黄豹和黄彪,安排道:“你二位明日多备马匹和箩筐,上路前要身披重甲,让士兵们多带盾牌,如若在押运途中,遇上劫匪,只准败不准胜,四散逃回即可,然后……”
黄氏兄弟频频点头,黄豹自从接受了一百两黄金的赏赐,已喜不自胜,这次见又有功劳可立,高兴得眉开眼笑,一拍胸脯,“大哥就瞧好吧,这事包在我身上,这次大哥放宽心,我一定照计而行!”
第二天早晨,黄氏兄弟根据成春的安排,一切准备就绪,一声吆喝,几声开道锣响,运送皇银的兵马上路了。几百名士兵赶着驮运皇银的马匹和车辆,出了潞州地界,浩浩荡荡向西北方向而去。
春寒料峭,士兵们顶着刺骨的西北风,吃力地向前行驶,走了七、八十里地,不见任何动静,黄彪低声问黄豹:“二哥呀,怎么走出这么远了,还不见动静呢?”
“兄弟你傻呀?没有动静更好。”黄豹道,“咱们松心地往前走,一直走到边关,那该多踏实。”
午后,兵马走出一百里地时,见前面丘陵起伏,道路崎岖。黄豹驻足,问沿途打柴的樵夫,前面小山是何地,樵夫告知,前面是石玉岭,黄豹停顿了一下,然后一挥手,让士兵们继续前进。
人马进入石玉岭,见这里山虽低矮,可灌木枯草丛生,道两旁怪石林立,头顶上乌鸦飞过,几声凄厉地鸣叫,让人不寒而栗。就在这时,猛听嗷的一声,从山上射下一支响箭,鸣镝飞过,接着山上箭如雨下,事情突如其来,让士兵们吃惊不小,当即明白是遭到了劫匪的埋伏,纷纷举起手中的盾牌,挡着射来的箭矢,几个来不及举盾的,中箭身亡,驮运的马匹有的中箭倒地,黄氏兄弟挥动手中兵器,拨打雕翎,边打边退。又听一声锣响,箭雨停住,从山上呐喊着冲下几百喽啰,为首一条大汉,手使一对狼牙棒,哈哈狂笑,“兔崽子们!老子在此等候多时了,哈哈哈……”
使狼牙棒的头领指挥喽啰们直扑官军,喽啰们分左右两股冲下山,一股带头的一条汉子手使双锤,另一股带头的手使双锏。黄氏兄弟跳下马,举刀相迎,黄豹迎着手使双锏的,黄彪迎着手使双锤的,兵对兵将对将,双方混战在一起,马嘶声和喊杀声震耳欲聋。
这伙劫匪从何而来?
在大宋、辽国和西夏的三国交界处有座紫荆山,山上盘踞着一伙土匪,土匪头领是辽人徒单金山和徒单金水二位兄弟,徒单家族本来是耶律皇族的远亲,其堂叔徒单忽在朝为官,后因有谋反之罪,徒单忽遭到满门抄斩,徒单金山和徒单金水亦受牵连,害怕受诛,二位兄弟逃亡深山,在紫荆山落草为寇,招兵买马,搜罗几百名亡命之徒,占山为王,划地为界,靠拦路抢劫和打家劫舍谋生。大辽官府多次派兵清剿,因紫荆山地处三国交界,官兵一到,徒单兄弟就带领喽啰们逃亡大宋,官兵不敢越界追击,因宋辽有互不侵犯的檀渊之盟,怕引起边界纠纷,只好撤退,官兵一撤,徒单兄弟就带领喽啰们返回,重聚紫荆山,因此官兵几次清剿未果。
徒单家族采用汉姓“杜”,所以江湖上,人称徒单金山为“徒单雕”杜金山、徒单金水为“徒单鹰”杜金水。兄弟二人生于草原,自幼骑马射箭,虽然武艺一般,可弓箭技能高人一筹,杜金水长得熊腰虎背,臂力过人,能拉五石硬弓,并百步穿杨。
窦鹏举原纠集一伙匪徒占据送天岭,窦鹏举长得卧眉凤眼,面如重枣,窦鹏举重义气,多以跟随他是人很多。自从遭到官兵清剿后,窦鹏举丢失了送天岭,送天岭被周瑞兄妹占领,建成了货栈。窦鹏举不甘心,几次带领人马企图夺回送天岭,可窦鹏举武艺不精,未受过高人传授,均败在周凤英手下,最后只得带领百名喽啰逃亡紫荆山,投靠了徒单兄弟,在山上坐了第三把交椅。
启安原籍是河东路平顺人,窦鹏举是河东路壶关人,二人相距几十里,是姨表兄弟。当官兵清剿送天岭时,启安也带兵参加了战斗,围剿时,启安故意网开一面,放走了窦鹏举。窦鹏举为了感谢表弟启安的救命之恩,经常送礼于启安,二人感情笃深。
当启安得知朝廷为了嘉奖取得绥德大捷的边关将士,拨款黄金一万两白银二十万两作为赏赐。又获悉押送皇银的路线和时间,便将消息告知窦鹏举,提出若劫下这笔金银巨款,事后双方五五分成,窦鹏举同意,他返回紫荆山,遂与杜金山、杜金水商议,杜金山同意启安的条件,当即下令,倾巢出动,奔波八百里,在启安的指示下,在坨山设下埋伏,一举劫获了皇银。劫匪本想将押运皇银的官兵斩尽杀绝,不留活口,不料有两名士兵侥幸逃脱,飞报了潞州知府袁钧,袁钧得到消息,立刻发兵,封锁了案发地通往各处的交通道路。劫匪无奈,杜金山只得下令,将皇银暂埋在原起寺内,他率领大队人马不敢远离,隐藏在离原起寺几里外的双凤山洞穴里。
当徒单雕杜金山得知皇银被炅成春挖走后,气的哇哇大叫,皇银得而复失,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杜金山岂能善罢甘休?他唤来启安,密谋夺回,他急不可耐,恨不得立刻将皇银夺回。杜金水出主意道:“哥,咱们今晚偷袭他的营寨,杀他个冷不防,将货物夺回。”
“此万万不可。”启安劝阻道,“那知府老儿已调来两千厢兵,协助姓炅的看守皇银,军营内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严加看守,再说那姓炅的有神功在身,刀枪不入,我等人少势薄,如若莽撞偷袭,岂不是白白送死?”
“那依启校尉意下如何?”杜金山问道。
“当前只有等待。”启安无奈地说道,“上面听说皇银得而复失,大骂我等无能,让咱们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等待何时呀?”窦鹏举不耐烦地问道。
启安道:“上面的指示说,那皇银不能总放在军营中,不日定将运出,到那时,咱们在半路上……”启安做了个伏击包围的手势。
杜金山思索片刻,叹口气,“唉!着急不行,看来只好等待时机了。”
几天后,圣旨到,启安得知皇银就要上路运出,急忙飞奔双凤山,告知徒单雕,匪徒们一商议,决定在皇银必经之路的石玉岭设下埋伏,夺回皇银。石玉岭在潞州城西北处,离潞州百余里,两边是山,中间道路崎岖,是设埋的好地方。
为了不暴露,匪徒们当天夜里,乔装打扮,分批摸到石玉岭,天亮前埋伏妥当,只等皇银到来;只等官兵入伏。
双方厮杀在一起,手使狼牙棒的是徒单雕杜金山,手使双锤的是徒单鹰杜金水,手使双锏的正是窦鹏举。花头彪斗不过双锤,没战几个回合,虚晃一刀,掉头便跑,士兵们纷纷丢下马匹车辆,跟随黄彪,落荒而逃,只有花头豹杀得一时性起,迟迟不退,他与窦鹏举战了十几个回合,仍苦战不退,喽啰们向他围过来,他这才想起成春临行前的叮嘱:如若在押运途中,遇上劫匪,只准败不准胜,四散逃回即可。此时他想逃已逃不成,已被团团围住,无法脱身,只杀得黄豹浑身是汗,渐渐体力不支,招架不住,窦鹏举使了个“双蛇出洞”,举双锏向黄豹迎面砸来,黄豹身子向后退,打算躲过这一招,不想后脚跟绊在一块山石上,扑通一声倒地,摔了个仰面朝天,窦鹏举高了兴,举起双锏向黄豹心窝刺去,眼看黄豹的命就要休矣!
正是:施妙计引蛇出洞;巧安排诱敌入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