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嘟囔着樱桃小口,埋怨似的说道:“你们怎么不等我。”宁芩却似习惯了女儿的娇俏,笑盈盈的应道:“你问你爸,他非要早点将车开到楼下。”芸苓也笑着说道:“估摸着你今天会早一点起床,不想让你等着。”爸妈关心的言辞犹在耳边,栀子的心思再次变得温暖,昨夜确实打算清晨早点起床,一半是为了心中的计划,另一半是忽然福灵心至,想到芸苓还要工作,不希望他迟到,却不曾想,宁芩和芸苓,早已经预料到,从未觉得和父母心有灵犀,却在烦忧于爱恋中,体验到父母的苦心,这算是被爱恋折磨的补偿吧。
早餐吃完,芸苓当先一步,打开房门,走出房间,准去去往楼下,栀子乖巧的跟在身后,和芸苓一前一后,走下楼梯。车子就在单元门口停着,芸苓打开前排车门,坐在驾驶位上,栀子打开后排车门,坐在后排,芸苓温柔的叮嘱了一遍:“没落下什么东西吗?”栀子想了想,回应道:“没有,能用到的都在课桌里。”芸苓似开玩笑一般,接着说道:“再想想。”栀子不明白,臆想着那朵采摘下的茉莉花瓣,乖巧的躺在课桌兜里,并未带回家,除了它,再无别的需要惦记的东西:“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女儿没明白他的意思,芸苓继续开玩笑:“家里有很多吃的,不带吗?”栀子却气恼似的,嘟囔着嘴说道:“不吃,不能胖,爸,你可讨厌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芸苓莞尔一笑,说道:“多吃点没关系,爸的意思是练舞蹈太辛苦。”栀子急忙插嘴,阻止芸苓继续说下去:“爸,你别乱说,我喜欢舞蹈,我愿意。”芸苓无奈的点着油门,开动汽车,父母的心思就是柔肠百转,即体恤女儿,又希望尊重女儿,沟通与交流中,总是几多肝肠寸断,却又无可奈何。
早晨的马路上,汽车还不算很多,行人更是稀少,海棠中学的上课时间,算是比较早的,大部分人儿,还并未走出家门,除了被红绿灯耽误,汽车一路畅行无阻,赶到海棠中学时,才七点一刻,距离正式上课,还有二十分钟。栀子推开车门,走下汽车,和芸苓告别,欢欣雀跃的走进了海棠中学。
清脆的鸟鸣声,响彻树梢,寂静的校园,被调皮的鸟儿占据了,它们欢快的立于枝头,眺望着栀子,一双眼睛,和栀子一样,灵动且温柔,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着,似乎在好奇尚异的打量着校园的景致,待到栀子出现在它们脚下,漂亮的翅膀却调皮似的动了起来,飞扑向另外一棵树木上,似顽皮的小孩子,喜欢栀子这位蕙质兰心的小姐姐,却又不肯笑脸相迎,栀子也不生气,怡悦的伴着欢快的鸟儿,走进了教学楼。
踏上二楼,转过楼梯间,高二一班的教室,落入眸子里,教室的门已经打开,几位来的早的同学,已经在认真读书,绾莲的座位,却空荡荡的。他还未到教室,栀子的心跳,暗自快了几分,脑袋更是低垂着,走向前门,与后门错身而过的瞬间,灵动的眸子动了动,绾莲的位置恰好被瞧见,却又瞬间,收回目光,看向远处的地面。
走进教室,熟悉的感觉渐次袭来,凌乱的心跳,变的平静,栀子暗自气恼,从后门走进教室,有何不可,多绕一小段路,反而有些欲盖弥彰,幸好早来的同学,并未抬起脑袋关注她,女孩儿的心事,被藏在了心里,无人看的清,瞧得见,缓步走向座位,成了平复心情的良药,这剂药疗效甚佳,短短数秒钟,敏感的心思,重归迟钝,她打开桌兜,在里面翻找几下,昨天下午采摘的茉莉花瓣,被拿捏在手里。抬起脑袋,小心翼翼的环顾教室,各行其是依然如旧,栀子却暗自思量着该去一趟洗手间,尽管借口的成分较多,但是行动却没有迟疑,这次,她低着脑袋,鼓起勇气,从身后的门走了出去,经过绾莲的座位时,她的手指头松开,那瓣茉莉花瓣,轻柔的,优雅的,似在排练室内舞蹈一般,落在了绾莲的座位旁边。消瘦的脸颊瞬间变的红润,步伐也变得更快,几乎走路带风一般,进了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纯净的自来水不断的流出来,栀子的双手,蘸了一些水珠,丝丝冰凉,透进肌肤里,一颗心儿也由花枝乱颤变得安静,后怕渐次袭来,心中甚至懊恼这番举动有些大胆,如若被同学知道,该会在窃窃私语中,点评是非,进而众人皆知,甚至会有人鄙夷吧,毕竟学业才是最重要的。栀子无法抑制的胡思乱想,走廊里的脚步声,更是撩拨起心弦,紧张再次聚于心间,甚至有点害怕,不愿走出洗手间与同学照面,好在安静很快再临,脚步声也消失于教室内,栀子再将玉手伸入自来水中,冲了几下,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端详着面容,确认脸颊并未因害羞而变得红润,紧张的心情才重归平静。
走出卫生间,栀子的脑袋略微低垂,美眸小心翼翼的看着后门,想确认之前的脚步声是否是绾莲,可是墙壁阻挡了视线,再怎么挣扎也看不见紧挨后门的座位,气馁的神情,悄然出现在脸颊上。情况不明,从哪个门走进教室,又变得难以抉择,亦或者栀子在寻找借口,即便知晓绾莲在与不在,从绾莲座位经过,依然会忐忑不安,唯一可以稍微安心的,就是佯装木讷,摆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从后门走进教室。好在踏进后门的瞬间,忘忧的身影,被瞧的分明,栀子恍然大悟,之前的脚步声是忘忧的,她暗乎侥幸,美眸看了一眼脚下,又抬了起来,那瓣茉莉花仍然安静的躺着,似乎无论人来人往,周遭变换,也依然漠不关心,和绾莲的性格,似乎很搭。
落座于座位上,栀子觉得,这瓣茉莉花赠给绾莲,再合适不过,能做的只有这么多,鸢尾和桔梗的看法没有错,这么优秀,这么完美的男孩儿,实在难以消受,缘分少的可怜,爱上他,会是禁忌,会尝到巨大的痛苦,即便不甘心依然溢满心间,也不敢奢望能走到一起,还好忘忧算得上体贴,已经将课桌擦了一遍,连带着将她的课桌,也擦的干干净净:“你的抹布呢,我替你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