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是在山寨门外碰到雪儿的。
雪儿说,是我。
凌风就立在灯影下问,走散了?
雪儿嗯了一声也向黑影下走去。
凌风说,你姐姐担心你路上会出事。
谁知雪儿却说,那天夜里我根本就没有睡着。
凌风一时不明白雪儿指的是什么。
雪儿又说,你和俺姐在一起做的事俺都看见了。
凌风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凌风在瞬间有些晕眩。
凌风说,这怎么可能呢?不,不,这不可能。你还小,别胡说。
雪儿说,怎么不可能呢?你取下俺的手,碰了俺的……,又替我放了蚊帐,俺都知道着呢!雪儿说着依偎到凌风的怀里。谁知凌风并没有推开她,这让雪儿挺感动。
雪儿说,我知道你和我姐都想要个儿子,可是我姐她……
凌风最不喜欢别人提这件事,好像揭了自己的短处似的。
凌风说,你不该知道这些。
雪儿说,所以你们很苦,你想要个儿子,我姐不能给你。
凌风说,这不能怪你姐。
雪儿说,可你娘怪她。
凌风说,雪儿,你还小,这些事你不懂。大人间的事情你不会明白的。
雪儿说,我什么不懂?我什么都懂。
雪儿又说,我早想了,有一日我要替我姐给你生个儿子。
凌风听了这句话直感到天摇地动。
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呢?
后来凌风还是没有把握住自己,他搂过雪儿搂过雪儿疯狂地亲吻着。
经这一吻,雪儿似乎觉得和凌风的心已经贴在一起了。
走进寨子,凌风才发现凤儿依在门口张望。
他才松了雪儿的手。
突然间他又产生一种愧意,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有些对不住凤儿。
凤儿问,咋就这么久呢?
凌风的心开始发慌,吱唔了半天也没有把话说个囫囵。
凤儿没有注意凌风的变化,她扭头又问雪儿,咋就走散了呢?你不是和炳叔一起的吗?
雪儿没递腔。
凤儿又去望雪儿时,她把脸挪开了。
凤儿又去望凌风,才发觉凌风的眼中有一种东西凤儿从来就没有看见过。
有些事也就这么凑巧。
凌风的舅母恰好这时候病了,张中武便捎信,凌风让凤儿便带着礼品去看望。
谁知这一去,舅母就要留她多住几日,这倒给雪儿和凌风进一步的发展留下了更好的机会。
凌风的心里无法解释,这难道是老天给我的一种缘份,凤儿这一走,他一会儿感到心里空落落地,一会儿又感到一块石头落了地。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平日总是瞅着空儿去雪儿处,老担心凤儿看见生出疑心。
可凤儿真正走了,自己想见到雪儿的愿望倒没有过去那么强烈。
这天,手下人在山下劫了一辆送嫁妆的车。
凌风就从好多首饰中挑选了一件送给了雪儿,又令人置办了丰盛的酒席喝得昏天黑地。雪儿其实并不缺少什么,但她还是很珍爱地收下了。
雪儿一直没睡,雪儿在凌风的房间和自己的房间中不停地来回走动。
她静不下心,她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亲近自己所喜欢的男人,谁知凌风却躲着不见。
雪儿不甘心,她一定要把话挑明,她要亲口问问凌风到底喜欢不喜欢自己。
炳叔架着凌风跨进门时,凌风还记着自己一个劲地说喝多了,对于凌风喝多了的机会太多,但今天晚上的喝醉他是不是有意的,任谁也看不出来。
炳叔把凌风搀近床前,安顿他睡下后才掩了门走出去。
雪儿在暗影处望着这一切,心突突地乱跳,她靠着门站了很久,她想平息一下自己狂乱的心,想让自己像一个成熟女人那样去应付眼前这个男人。
雪儿用手拍了拍心口尔后又把头发向后拢拢,才蹑手蹑脚地向床前挪去。
凌风翻了一个身嘟哝一句,至于说的什么,雪儿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雪儿觉得这种时刻特别有趣,特别好玩,特别富有一种刺激的味儿。
她见凌风已把身子向里侧了。
她才小声说我是雪儿。
凌风说,你不是雪儿,你是凤儿?
雪儿说,我不是凤儿,我是雪儿。
雪儿就感到一种委屈的样子直了直身子,心想,你就忘不了你的凤儿,人家一直等着你,你却一个心思惦记着你的凤儿。
雪儿一瞬间想甩门而去,可这一去哪还有这样的机会?
雪儿再次俯下身说,我真的是雪儿,不信你看。
凌风微微睁开眼望了一下,就一把把雪儿搂在了怀里说,我喜欢你,雪儿,你知道我每天见不到你就像掉魂似的。
雪儿彻底瘫软在凌风的怀里,她说这种感觉特别好。
她觉得这是她一生中最开心的一次,她似乎什么也不想。
直到凌风轻轻推她一把,她才微微睁开眼一笑,尔后又依偎到凌风的怀里。
后来,雪儿发现一种染红的床单时她哭了。这种哭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是高兴?是后悔?雪儿有些不明白。可没多会儿她又在凌风怀里破涕为笑了。
凌风发誓永生永世要对雪儿好,永生永世为雪儿活着。
雪儿似乎不满意这种回答方式,她要他说话,凌风却再次搂过她,没一会儿他便发出了一阵均匀的呼噜声。
雪儿就望着天窗,听外面呼呼的山风一阵又一阵地响着,直到一阵阵鸟叫声舔着她和他的耳膜,雪儿这才披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凌风一觉醒来回想昨天晚上的事,他有些似梦似幻,他努力去忆,但仍是支离破碎的梦的碎片儿。
他想,也许真的是梦,可是梦哪有那么逼真呢?若不是梦,雪儿怎么会不见呢?凌风跳下床后发现了污秽的床单时,才确信昨晚上的一切全是真的。
他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有些对不住凤儿。可旋即他又原谅自己,他为自己这样的行为做找了好多理由。谁让你雪儿自愿上我的床呢?谁让你凤儿不会给我生孩子呢?我总不能让我凌家就这么绝后吧。就是舅舅知道,娘知道了,他们也会理解我原谅我的。
凌风这么一想,感觉心情特别好。
凤儿一去就住了半个多月,在这半个多月里,凌风和雪儿由开始的偷偷摸摸到后来的光明正大,但这一切只有炳叔一个人知道。
而炳叔却又装着什么也没有看见,对雪儿更加温和照顾。
凤儿回来后,雪儿有些收敛,她虽然还去凌风的房里,但她已经规矩多了。偶尔撞上凌风她也不那么主动搭讪了。
凤儿一直没有意识到他们俩人之间的变化。
有一天,凤儿发现雪儿吃饭呕吐,还以为她着凉了,她让炳叔煮了姜汤,又让炳叔去山下请了大夫,大夫却小声对炳叔说,她好象是喜脉。炳叔又告诉了凌风,凌风一高兴随即去了雪儿房间,他把雪儿身上倾听。
这种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凤儿的注意,她从后面跟随过来,刚好就发现了眼前的一幕。
凤儿晕过去了。
凤儿醒来后什么话也不说,也不责怪,静静地躺了三天,三天后起来异常地平静,她把雪儿叫到床前,让站在母亲的牌位前发誓,这件事谁也不要告诉,直到孩子生出。
雪儿哭了。
雪儿原以为她会让凌风娶下自己,没想到在母亲的灵前只求她守口如瓶。
雪儿这一刻也埋怨凌风,也后悔自己的轻率。
但更多地是存有一丝希望──就是有朝一日让凌风娶下自己。
后来的日子凌风便来到了宋明街上,住进宋明街后,雪儿很少走出自己的房门,吃喝有人端在房里。
凤儿和凌风也很少再走进这个房门。
可对外面讲,雪儿是去亲戚家了。
只有炳叔知道内情,可炳叔和凌风的关系又不是一天半天了。
炳叔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和严肃性,这关系到凌风的威望。所以他只做着他应该做的事。
日子眨眼样过去了。
雪儿到了快生的时候,便有些紧张。
凤儿说,瓜熟蒂落,到时自然而然地就会生出来的。雪儿的房门整日紧闭着,只有凤儿和凌风有钥匙,凌统府上下任谁也不能近前。
孩子落地时天已近中午。
雪儿象经过一场生与死的搏斗样感到疲惫不堪。
她的眼前不时呈现出色彩斑驳的图画。
大脑不时地出现大量的空白。
她却无力说出这一切。
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人,连自己生下的孩子似乎也不见了。
凌风哪里去了,他说过终生要为我而活着。
凤儿也不见了,周围怎么会是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雪儿睁开眼接过凤儿递过来的茶水喝了。
凤儿随即就旋出去。
雪儿的眼前又开始出现五颜六色的画面。
凌风进来。
凌风静静地坐在床前,望着雪儿象熟睡的样子,凌风心里很苦,也就在这一刻他才决定要娶下雪儿,无论谁反对都无关紧要,因为他觉得雪儿为他承受的痛苦太大了。凌风这样望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劲,雪儿这么久为什么会一声不吭呢?
凌风轻轻地叫了一声,雪儿还是没动,也没任何反应。
凌风又大叫了一声,还是不见动静。
凌风有些担心,忙喊凤儿来。
凤儿又端来一碗茶水。
这时候凌风已经意识到雪儿的处境,他把她搂在怀里,一叠声地哭叫着,可雪儿的脸色却越来越白,凤儿端着的茶碗也掉在了地上,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