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带着下人和管家来了,端画屏的气势倒也是真大,一件灰紫色的外衣加上几根钗子就把场面撑了起来。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有本人气质自带的气场,一上来就镇住了所有人,就是当家主母也难有这样的威势。
端画屏用眼神将金樽支了过来,小声教训。“这是干什么?又要惹事吗?”
金樽来到端画屏的近身处,回望着阿篱给母亲解释。“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人把她带走。”
“一个丫鬟,还是让人带走吧!难不成你还真想因此事惊动到官府?”端画屏远处打量了阿篱一眼。
“她没错,只是教训了该教训的人,我不会放着不管。”金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护着阿篱。
“你要真为她着想就别管,我保证她只是会受到些教训出府而已。”端画屏再次眼神示意金樽,让金樽离开,不要再掺和此事,金樽却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端画屏有些生气,加了几分厉色在脸上。“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你父亲马上就该回府了,你觉得我该怎么为你解释找人杀哥哥这样的事。”
“我没有要杀哥哥,我也没有任性,她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她。”金樽决心已定,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已表明他豁出去了,不计后果的想要英勇就义。
“她救过你?什么时候?又拿话来框我。”
“在富阳的山上,若不是她出手,恐怕我早已被毒蛇咬死了。”
端画屏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闪而过的异样,眉头紧皱。“蛇?她是怎么救你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些蛇怕她,她好像能控制似的。”金樽说完,端画屏再无心听下面的话,加快步伐直奔阿篱。
阿篱还戴着面纱,但那双眼和端画屏对视瞬间,就让端画屏觉得好熟悉。端画屏不顾仪态,直接扯掉了阿篱脸上的面纱。面纱掉落瞬间,端画屏看到了阿篱的样貌,整个脸色全变了,因为阿篱长的和白清心是完全一样,几乎复制的容貌。
端画屏又赶紧眼神搜寻阿篱的脖颈处,她在找黑月珠。明明人是对的,为什么那东西不在?端画屏此刻心里全乱了,从未有过的失态,等了那么多年的人终于等到了,可这个人真是当年的小白妖吗?她对阿篱是疑虑重重,又喜又慌。
端画屏不太敢确定阿篱的身份,她不知道阿篱是不是她和金樽等了十几年的人。阿篱究竟是怎么和金樽认识的?为什么要来府中靠近?到底知不知悉金樽的真实身份?若一切只是偶然,那是不是说明他们复国的时机到了?天意送来了白妖。
端画屏在出神思考的时候,府里的其他人已经开始嗡嗡有了议论。因为阿篱的容貌太美了,想不引起别人的关注和议论都不行。多数人认为这是金樽在外找了一个美人,放在府里金屋藏娇呢。
议论声逐渐让端画屏收神,她恢复一向惯有的姿态,隐藏起所有不该表露的一切。她走回到金樽身边,悄声说道:“你可以带她走,但你必须让她做你的贴身丫鬟。”
“什么”金樽听的有些难以置信,这不像是母亲的作风,明明别人都有议论了,她不力破传闻,还把阿篱送在自己身边做贴身丫鬟。这怎么可能?母亲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表情和做法都完全不对。不会是把那女人当成是自己喜欢的人了吧?这才这么全力护着。
“母亲,她是我的客人,在府里住两日就走了,做不了我的贴身丫鬟。”
端画屏看都没看金樽,直接做了强有力的打断,公布二选一的选择。“是留府跟你还是要她惹事出去被官府捉拿?你自己做决定吧!”
“母亲,我和她只是………”金樽想解释给母亲听,她和阿篱的关系很单纯,并不是母亲误以为的那种。
虽然他这次是非帮阿篱不可,但仅出于道义,并不想时时绑在一起。什么贴身丫鬟,她可是他的克星,离这么远还能给他带来祸端,要真是近身伺候那还不克死他。他哪敢要这样的人为仆,还放在身边。
母亲挥挥手,那眼神就是没有商量。金樽自然不知道母亲的真实打算,无奈的屈着心答应。想着先平了此事再说,日后再找理由送阿篱出府。
端画屏得了金樽的应承,她一声吩咐,围着阿篱的那些人便散了。
金炉还在痴痴看着阿篱,他长这么大,风月场所也经常混迹,但却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一种无法形容的美,可以一眼就勾人心魄。他从看到阿篱的那一刻起,心里便改了主意。刚才是要捉了阿篱去处置解气,现在则是想得到阿篱纳为己有。
“我不想此事声张或外传,止于此吧,你要什么?”端画屏来到金炉面前,清和平静,她能解决此事,她掌握着这府里每个人的秘密。
“止于此,好啊,只要你把她拨到我院中伺候,我就听了您的吩咐。”金炉指着阿篱,那是看到眼睛里拔不出来的喜欢,眼睛都舍不得眨了。
“她只会是金樽院中的人,你还是拿了我的吩咐回去吧!”
“三夫人,虽然你得宠,但这府里还是我父亲说了算。”金炉色心已起,誓要要到阿篱。“别人都怕你我不怕,你要不把她分到我院中,我就把你儿子找人想杀我的事说给父亲。”
“去吧,你父亲肯定也很想知道谁是丽娘?又被人用什么赎了身?有些东西丢了很久他还一直找呢。”
金炉满脸愤满,铁着脸离开。
金樽本以为没事了,却没想到金炉刚离开,他就被下人按在了凳子上。端画屏要对他施行家法,说是对他救人不用脑子的惩戒,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母亲,人都走了,事情不是了了吗?你这是干什么?”
“帮人是要付出代价的,除非你反悔了。”
金樽也就表面求情,其实他心里一点都不怕,因为早买通了。还想感叹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可板子落下时他才知道这次是真打,鬼哭狼嚎的凄惨叫声一片片传来,瞪眼看收买之人已是来不及。
端画屏一直看着阿篱,撇开金樽狰狞夸张的表情和痛苦的哀嚎呻吟,她在等阿篱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