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喜看到婉仪,又看了看韫玉,心中大概有些明白,可是韫玉不说明,全喜也不能多问。
韫玉对于全喜这次办事十分满意,看着全喜离开,便对婉仪说道:“你可有什么话要问本宫?”
婉仪恭敬的站在一旁,低下头回答:“娘娘让奴婢这样做自然有娘娘的用意,奴婢照做就是了,其他的不敢多问。”
这样的婉仪也令韫玉心中感到安心,继续拿起剪刀修剪兰花,说:“那就今晚吧……务必要小心一些。”
“奴婢明白!”
晚上,皇后已经换了寝衣准备歇息了,身边的依澜匆匆赶来对皇后说道:“娘娘,承乾宫的婉仪找着了。”
皇后正对着镜子端详自己日渐消瘦的面庞,心中是感叹自己真的比不了那些新晋嫔妃面色饱满,听到依澜说出这个消息,也没有提起多大的兴致。
例行公事一般的问了一句:“死了吗?”
“听说是被巡夜的侍卫在御花园的井里发现的,人拉上来的时候伤的不轻,不过还有气儿!”
皇后拿起了白玉梳,缓缓梳着散落的秀发:“这么多天了本宫一直觉得此事贵妃也难免过于莽撞,不像平时谨慎的模样,倘若这婉仪真的不见了,贵妃可真沉得住气安心禁足。如果婉仪并没有失踪,是贵妃借此对諴嫔发作,也未可知啊。”
依澜接过了皇后手中的梳子,替皇后梳着,皇后细细端详镜中的自己,觉得这件事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娘娘,您是说贵妃自己将人藏起来了?”
“皇上的处置也未免太轻了,贵妃带人大闹钟粹宫,諴妃被降为了諴嫔,贵妃就单单被禁了足,皇上如此有意袒护,却表面上还冷着贵妃……”皇后还未说完,就觉得一阵头疼,依澜扶着皇后躺下,有些急切地问:“娘娘,可要请太医过来?”
皇后没什么力气开口说话,摆了摆手……
这边,巡夜侍卫将婉仪送回了承乾宫,韫玉正被禁足,不便出来查看情况。动静确是有些大了,惹得荣贵人和春常在都出来,荣贵人看着婉仪一动不动的模样吓坏了,看了看便回到自己屋里。
春常在将婉仪安置在耳房中,婉仪醒过来,看到春常在,要起身行礼却没有力气。
春常在看了看婉仪的外伤,并无大碍,有些疑惑婉仪怎会自御花园井中被发现,婉仪顿时泪流满面,说:
“奴婢那日去钟粹宫索要鲜笋,鲜笋没要到不说,还被諴妃娘娘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板子,奴婢心里委屈,跑到御花园井边,怎知不慎掉了进去……”
春常在自然觉得蹊跷,可也来不及细想:“你先好好休息,贵妃娘娘如今被皇上禁足一月,我去跟贵妃娘娘禀报。”
“贵妃娘娘是为了救奴婢才被禁足的吗?”
春常在没有继续回答,来到正殿,跪在殿外向韫玉说明了情况,韫玉没有想到春常在会替自己安排婉仪,心中十分感激。当春常在问道是否请太医来替婉仪诊治时,韫玉回绝了。
韫玉心中明白,是自己让婉仪跳进那口枯井,这样一来被人发现婉仪就可顺理成章的回来。
自己前几日大闹钟粹宫整个后宫无人不知,想眼看着韫玉和尔容争斗自己坐观的人不在少数,既然大家心中对此事都心存疑虑,那太医自然不必由自己来请。
景仁宫中,皇后头疼一直没能睡下,唤了依澜进来,说:“依澜,承乾宫请了太医过去没有?”
“还没有。”
“贵妃当真是沉得住气啊,你去太医院,让胡院判亲自去承乾宫看看。”
“是!”
“记着,太医看过之后务必要来向本宫回话。”
韫玉此刻端坐在椅子上,听着院子里的声音,果然听到了胡院判在殿外向韫玉请安:“微臣太医院院判胡文卿奉皇后娘娘之命,来为婉仪姑娘诊治。”
韫玉微微一笑,走向门口,对着门外说道:“劳烦皇后娘娘挂心了,本就一个宫女,不想劳烦太医夜间看诊,谁知皇后娘娘对本宫如此挂怀,那就有劳胡院判了。请胡院判移步西边耳房看诊罢。”
过了不久,胡院判来回话。婉仪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碍,左不过就是那日被諴嫔打了板子,胡院判开了几副药就离开了。
景仁宫里,依澜询问了看诊回来的胡院判,来到皇后身边回禀:“娘娘,胡院判看过了,婉仪确是被打了板子,说是内心不忿跑去御花园不慎跌进枯井,脚腕是有轻微地扭伤,不过伤势并不严重。”
皇后半坐在床上,拉了拉垂在一边的被角,依澜上去扶了扶皇后身后的倚垫,皇后笑了,看着桌子上的自鸣钟,说道:“贵妃好心思啊。”
依澜正要放下皇后床上的围幔,伺候皇后睡下,看皇后此刻笑着,有些疑惑:“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笑着看着依澜:“本宫有什么意思,有意思的是贵妃才是,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就为了斗諴嫔,本宫怎么看这出戏都看不懂贵妃的真实用意。有意思……十分有意思……”
依澜实在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这么说,扶皇后躺下,放下了围幔,守夜去了。
皇后躺在床上伴着阵阵的头疼,想着韫玉用鲜笋和一口枯井,就让諴妃成为了諴嫔,感叹贵妃的果断。
可如今贵妃的位置依旧不可动摇,諴嫔也是潜邸旧人,膝下好歹有一个女儿,贵妃行事如此冒险,不会如此简单。
翌日,嫔妃一早来向皇后请安,皇后看这么些天了,諴嫔的脸色始终不好看,倒是玉贵人和妗贵人,春风得意。
“諴嫔妹妹在永和宫还住的惯吗?”皇后看着諴嫔,听皇后这么问,諴嫔手中的茶微微颤动了一下。
荣贵人自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从前諴嫔处处言语欺凌,这次可轮到自己了:“諴嫔姐姐一个人住永和宫那么大的地方,自然是舒坦了,不似之前的钟粹宫,这么宽敞的地方諴嫔姐姐心里可舒爽着呢。”
諴嫔也看不惯这个仗着自己有孕就张扬的贵人,喝了口茶理也没理荣贵人,笑着回了皇后:“多谢娘娘记挂,嫔妾住的还好。”
“昨日本宫听闻承乾宫宫女婉仪找到了,已经送回承乾宫了,你与贵妃的误会自然也是消除了。”皇后心中想要再看出好戏,諴嫔也自然清楚。
荣贵人听完又把话接了去:“这误会呀自然是好解,可就是这位份,还要看皇上解不解得开啊。”
“荣贵人可是越发的没规矩了,皇后娘娘在与本宫讲话,你一个贵人多嘴,惹得皇后娘娘烦心可就不好了。”
“好了,亲蚕大典就要到了,本宫近日要好好准备,这几日不必来问安了,你们也都回去罢……”皇后站起身,依澜扶着皇后的手,款款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