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生气的缘由
带着月檀和音缈赶去祭台的路上,她远远就瞧见祭台处站着几个人。
仔细看去,就见是内侍模样打扮。
百里昭?
她顺着那群人的间隙看去,果瞧见百里昭正站在为首处。
今日百里昭一身锦装格外肃穆,倒对得起今日的场合。
但想想也是,他平日里便喜穿玄色,也跟今日差不离了。
只是,她来这样早是有她的理由,那百里昭呢?
既不用参与祭礼,也没什么大事需得处置。
再怎么说,他也应当是等到礼部到齐,时辰差不多了,才最后到。
可他如今便到,那她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月檀这时候也瞧见了百里昭的身影,在一旁小声道:“郡主,陛下怎么……”
她凝眉,深沉开口:“无碍,咱们去咱们的。”
嘴上虽然显得大无畏,可她行路的步子却显而易见地缓了许多。
这边,百里昭实则也早已瞧见奚长宁的身影。
只是瞧她走得极慢,就好似前路摆着口烹人的油锅,要等着她迈过,这才磨磨/蹭蹭一样。
方耿这回守在一旁,见自家陛下的目光有异,便顺着望去。
一见之下,立马就懂了。
立刻便颔首问:“陛下,可要奴才去接一接郡主?”
百里昭拧起眉头,“几步路,接什么接。”
方耿虽没抬头去看自家陛下的脸色,但从这语气里能听出。
陛下好似不大高兴啊——
百里昭当然不高兴,看着奚长宁磨/蹭个没完,几步路都能走上半晌,真是恨不能过去将她拎走。
奚长宁这几步路,也的确走得很踌躇。
一来,想着怎么在百里昭眼皮子底下,把沂王布置的那些机关也好,暗器也罢的,让音缈想法子给解了。
二来,这脑子里莫名便浮现出昨日的一幕。
如此,让她心里有些乱。
这眼看终于到了祭台前,她也不得不面对百里昭。
方才行礼颔首,恭恭敬敬道:“长宁见过陛下。”
说着,又抬首,“不知,陛下怎来得这样早?”
她这话倒并无试探,只是单纯的问个好罢了。
百里昭盯着她的脸,面上淡淡,眼神却像是在探寻什么。
就好似非要在她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她被百里昭这眼神盯得不自在。
要说从前也被这么看过,但不知怎的,今日就是觉得不一样。
就连百里昭看她的眼神,她都觉得不一样。
百里昭并未回答她,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便问:“用膳没?”
语气冷漠,话却是关心的话。
好在她也习惯了,面对百里昭这般别扭的样子,她还是拿出了自己做姐姐的大方。
“多谢陛下关怀,长宁在来之前便已用过早膳,”她回答完,就去瞥一旁祭台上的祭鼎。
百里昭对她这个回答好像不满,脸一黑,转头就走。
她看百里昭要走,心下顿时一喜。
本还想着,怎么找借口支开百里昭。
否则一旦等礼部的人来,她也摸不清这群人里是否也潜藏着沂王奸细。
当着太多人的面,她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要动手,那也得是在众人到来之前。
可偏巧百里昭在此,弄得她无计可施。
如今倒好,他自己走。
方耿也是没想到,百里昭竟然一副怒气冲冲地就要走。
连忙跟上,小心道:“陛下,咱们这是去哪儿?”
原以为百里昭不会理自己,哪知百里昭竟开口了,“用早膳。”
方耿一愣,就连他都一时间有些摸不清,自家陛下这究竟又是发的哪门子火。
百里昭则瞥了一眼奚长宁,不发一言,拂袖便去。
不仅方耿不明就里,就连奚长宁见此,欣喜之余也都有些费解。
再看看方耿,却见方耿也在莫名其妙地挠头。
不禁眼神询问一番。
方耿则是无奈摇摇头,表示不知。
他想了想,今日一早,便问了陛下要不要用膳。
是陛下他自己说不需要,到时会有人送来。
他是想了半天,也不知究竟何人会为陛下送早膳。
难不成,陛下是因为无人送早膳来,才这么生气的?
想罢,便在路过奚长宁时,小声低语道:“陛下这还未用膳,兴许是给饿的。”
饿的?
她随即看了看百里昭的背影。
如今可真是越来越不得了了,生气的缘由也是越发的千奇百怪,让人难以捉摸。
“奴才还得去伺候陛下,就先告退了,”方耿这时候见百里昭已经走出几远,便立刻同她行礼告退。
望着一行人慢慢走远,她立刻回头对音缈一点头,“动手。”
音缈也没有耽搁,掏出匕首,在夜里瞧见动过手脚的祭鼎里翻找异样。
找了半晌,除了香灰,倒的确没有旁的东西。
她上前凑近,问音缈,“这香灰可有异常?”
音缈摇头,“没有。”
对于音缈的话,她还是有极大信任的。
既然音缈都检查不出异样,那多半真是没有。
但祭鼎没有问题,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问题。
于是,她立刻又绕到观礼台,打开座旁放着的香炉,对音缈道:“你再来看看这个。”
音缈从怀里掏出手帕,将方才查验过香灰的匕首擦了擦,又来到她跟前。
观礼座上的香炉也都是礼部备下的,每次祭祖的香炉都会重新定做。
祭典上的香炉,多为黄金打造,虽小巧,却极精致。
由于比较小,所以容纳的香也并不是很多,燃不了多交,需有人一直从旁添香。
音缈说,这香炉也是被换过的,那自然也得好好检查。
可依照她看来,却与从前的香炉并无差别。
她以往也来过祭典,也在观礼座上观礼,旁边的香炉她也是见过的。
如此,瞧着面前毫无不同的香炉,她倒真是看不出什么异常,只得看看音缈怎么说。
音缈将香炉端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又上手细细摸了一番。
随后回首冲她摇摇头,表示同样没有发现什么。
这就奇了怪了。
难不成是找了什么天工奇巧之人,动了些让人压根儿看不出门道的手脚?
可她始终认为,只要是人为之事,便不可能毫无破绽。
她想着,目光落在音缈捧着的香炉之上,接着,忽然看向音缈的眼睛。
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