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科幻空间 我的小青梅不可能手无缚鸡之力

第7章 审判

  迎新首日,九渊城街道上随处可见的仙门弟子,空中有飞禽,地上有走兽。

  红的、蓝的、白的、绿的衣裳遍地开花,数不清的人东南西北地走着,而前行方向最多的,还是往东,那是九渊学院的位置。

  除了灵兽外,云车只能停留在城门口,朝意下车后忽感身后一阵凉意,一转头便见一只偌大的白虎。

  它的皮毛白灰色相间,耳后长着奇异的鹿角,似冬日屋檐下垂直的冰棱,两个鹿角顶端在空气中连成一道若有若无的光线,似闪烁着雷电。

  有个小男孩笔直地站在它的后背上,虎掌所至之地迅速结起冰晶,浑身白霁色寒光流转,直叫人看着就打哆嗦。

  其虽体型庞大走得倒是快,没几步便走至了朝意他们前面去。

  “蓝凰国的宣于氏便是以御兽出名。“峙渊见状解答,朝意轻点了下头。

  峙渊走在一旁,快抵达九渊时停下步伐:“殿下,学院不许外人踏足,卑职便相送至此,我已让星河君先去弗神地等您,您有何事均可用风信尺联系我。”

  风信尺属于高级灵器,通体雪白莹莹如玉,约莫三四寸,信尺顶端相碰,便算加上好友通灵了,可以互发信息。

  “那你先去急递铺送信吧。”朝意对峙渊说道。

  由于五里雾的事情还有诸多谜团——譬如增华要她去五里雾的黄泉汀入口是为何。

  遂朝意与星河商议,直接上书一封,言明自己未能完成任务,还说了记忆受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做,还需不需要继续完成五里雾任务之类的话。

  将信交给峙渊后,朝意来到了九渊的大门口。

  重檐屋顶、两丈高的黑漆门,学院庄严肃穆之感扑面而来,房屋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壁为灯,屋檐下,一方黑石牌匾上赫然刻着四个大字——九渊学院。

  门口乌压压站着七八个点验身份名文的夏季仙,各个腰挂红玉,排查着入院者的身份,神情严肃一丝不苟。

  倒是有位面带笑容的夏季仙热情招呼着,此人正是那日传消息给萧尚景的青师兄,亦为风芸探副探长青粲。

  “来来来,把风信尺加上,学院内有何讯息会用信尺统一发通告!”青粲又道,“今日众新生需在一院石晷处检测灵力术阶,拿到分院腰牌!每日进出九渊的名额有限,若还有什么没准备齐全的也不必担心,九院均设内有我半落青商铺!另外,过会儿在弗神地有审判可以看,你们若感兴趣可以去瞧瞧热闹!”

  朝意竖耳听着,周围对弗神地判决一事的议论只多不少。

  她在点验身份处约莫用了两柱香时间,而后顺利进入了学院,来往之人众多,许多人直接赶去弗神地看热闹。

  五院的冰雕此时搬到了迎新门口,亦不少新生驻足欣赏议论着:“这块冰雕的冰力如此强大,一看就出自玉师兄!”

  朝意站在一处冰雕前,微风吹起她额角绒发,亦如此时她飘走的思绪。

  她与星河已经商量过了,那日刺杀珂玥的刺客与之搏斗过,知晓她真正的实力,如今外界既传言她受伤失忆,不若将计就计。

  早就听闻九渊中处处都是高手,十境上的九阶术修成百上千,更遑论十七境的十位尊者,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三国之人云集于此,也最易挑起矛盾卷入是非之中,倒不如暂避锋芒,隔岸观火。

  她不由多想,来到角落环视一周确定周遭无人,随意选了个冰雕。

  “谁的冰雕?这么丑。”朝意端详了下眼前这个又大又丑、蛇不蛇龙不龙的冰雕,“罢了,将就用一下。”

  由于得去弗神地,遂朝意打算先利用术枷发作将自己的灵气收敛至外边传闻的一样弱,九渊高手如云,不乏能一眼将人灵体看穿的,她可不能冒这个险。

  她朝着冰雕灌入灵力,源源不断的浅蓝色灵光注入,直至手腕术枷显现她才停手。

  此时朝意明显感受到自己体内灵力退却,就像沙漏一样流失,却并未消亡,只是积于深底,不露表外。

  “这破玩意儿唯一的用处就是这个了吧。”

  她平复着气息,往测验灵力术阶的地方赶去,或许是因为弗神地审判在即,朝意过去时竟已经没人了,很快便测出了术阶。

  “又是个五院的吗?欸——那边那个测术阶的新生,快过来领取分院玉牌,我要赶不上了!”负责测验的月钦着急忙慌地收拾着名单。

  “师兄你好,我是云朝意,云朵的云,朝阳之意的朝意。”朝意细甜的声音落在月钦耳中。

  月钦闻声抬眸,见到朝意后瞪大了眼睛,连忙比对身份:“你、你就是雪浴天的那个珂玥公主?”

  “是的,师兄。”

  她不笑时眉眼带着疏离,笑起来说话却如沐春风,似阳光下的芙蓉般明媚动人。

  月钦瞪大了眼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必叫我师兄,叫我月钦就好,我是八院弟子,不是你们五院的!”

  朝意问:“可是修习天璇·化影的八院?”

  说完月钦指了指东边天上的云层:“对对,就是那边儿那个云层最薄的院子!”

  朝意笑着应了声,方才本是客套,现下心道,说不准他之后还真是自己师兄。

  “同是九渊学子,这声师兄您必是当得了的,今后还望师兄多多指教才是!”

  月钦见朝意这般亲近懂礼,瞬间笑容满面:“师妹甭客气!今后修习上若遇到什么问题尽管寻我!”

  而后月钦望了眼一旁测术阶的石晷,准备在珂玥的学生玉牌上记录。

  “五阶玉衡·驭水初段,一境。”月钦念出声来,心道传言当真不假。

  “没事师妹,虽然你起点低,但是上限高啊!我在五院有认识的人,改日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认识!”月钦安慰地说,殊不知朝意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多谢师兄,我会努力的!”

  咚——

  朝意话语刚落,不远处传来击打的钟声。

  月钦拍拍大腿连忙啊了一声:“你瞧我这记性,到审判的时辰了,快快快!师妹你要一起去吗?”

  “这是自然!”

  二人小跑往西门走去,步摇在朝意耳边晃得叮叮作响。

  星河听着朝意在那边的动静,不禁叹气:“这位公主殿下,麻烦注意一下仪态。”

  月钦也忽地长叹一声,朝意不禁问:“师兄又缘何叹息?”

  虽然不知又从何来,但月钦仍道:“师妹你不知道,今日被审判的有个人是我兄弟!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月钦又是一声埋怨:“我下午还有白院的测试课呢,真是的,偏把审判日放在今日……”

  “师妹你可记住了,日后去四院修白院的课可莫要迟到,他脾气可暴躁了,我都怕他哪天气得一口血喷出来,你说他年过半百的人了……”

  月钦滔滔不绝地说着,朝意面带笑意竖耳恭听。

  九渊虽分九院,但想去听哪家的课却是随意可挑选的,譬如四院开阳·驭器,便是九渊中弟子最多的、最多人修的课程。

  而他口中的白院,便是四院尊者,判决者之一守芸仙尊的儿子。

  月钦说着说着又将话题绕回了他那个兄弟,那个叫萧尚景的兄弟。

  ——弗神地内。

  审判之地像个残缺的香炉碗,三面站满了人,往日此处只摆放了一块报时的大钟,今日其内人头攒动,喧闹声在两声钟鸣后才缓缓平息。

  此时的太阳不知第多少次被漂浮的薄云遮住,透出的日光断断续续地照在石板地上,四五片颜色各异的落叶飘散在地,斑驳陆离,似在与光影纠缠。

  判台设有阵法结界,可令旁观者清楚闻见判台情景。

  首先受审判的便是萧尚景。

  他身材高挑,长相更是俊美出众,前排距离近的姑娘们瞧见他那张几近妖惑的脸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平日里害羞胆怯看他的,此时均明目张胆,近万人的目光齐聚于他一人之身。

  他双手垂落在腰侧,捆绑在手腕上的禁锢术绳若隐若现,散发微芒,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光。

  参与判决的判者正对着萧尚景而坐,他们分别为四院尊者白守芸与五院教士青盐,八院教士俞司宥因伤情过重并未出席审判,便空了一个位置出来。

  除此之外,白守芸身旁还站着一名少年,名为白益清,本是他负责审判裁决,只是恰逢白守芸出山,听说萧尚景一事后大怒,说要清理门户,他也只好乖乖让位。

  青盐与白益清同在场学子差不多年纪,在几人对比下,两鬓苍苍的白守芸格外引人瞩目。

  奇怪的是,白益清身后,也就是判台的最右边还有一个空位。

  “怎么有两个空位?”

  “不知,除了司宥师兄以外还有一位判者么?”

  众说纷纭下,白守芸缓缓站起:“台下何人?”

  萧尚景被他一脸官腔弄得忍俊不禁,顾盼间带着睥睨的野性和冷意:“仙尊日日派人拷问我,从前在苍云国时仙尊还与我共饮,没成想这么快就将晚辈忘了?”

  每每见萧尚景神色淡然自若、有恃无恐的模样,白守芸便觉这兔崽子简直嚣张,犯了错还目无规定,无法无天!

  “你休要套近乎!”白守芸呵斥道,“你三番五次地闯五院禁地,如今禁地中天泉蛇眼的灵种丢失,你又擅长制药炼药,我院合理怀疑你前几次闯禁地是为了探查其中地界,好在此番将灵种盗走!”

  与白守芸相比,青盐与白益清也为晚辈,白守芸一来便气愤地与萧尚景对峙,二人插不了一句话。

  萧尚景闻言一声嗤笑:“这么多巧合遇在一起,白院长为何不怀疑是否有人陷害于我?堂堂白云生处门主、雪浴天四大仙尊之一,行事竟如此武断吗?”

  白守芸被气得大口喘气:“你、你——!”

  白益清见状迅速扶住白守芸,接话喊道:“那日进出五院之人已一一排查,除你之外并无他人进出!枕山君既擅制毒药,若能炼出遮掩自身灵气之物也不足稀奇吧!作为同砚,我劝枕山君你好生解释,道出真相,坦白从宽!”

  白益清虽声如洪钟,但平日与萧尚景私交还行,在萧尚景耳中更多的是解围与劝告。

  大致意思是:都这份上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萧尚景闻之思索,良久后才道:“不是说有人要拿一样可以追溯过往的神器用在我身上吗?”

  旁人因此话小声讨论起来:“他说的是四大神器中的灵霄镜吧?不是碎了吗?”

  “都说是神器了,怕是只需碎片也能追溯过往!”

  “都能追溯过往?那完整的灵霄镜跟灵霄镜碎片有何区别?”

  “这我哪知道啊!”

  “……”

  周围人的议论并不小,判台上的几人都或多或少地将其收入耳中。

  白老哼笑一声:“你别急,总有能判你罪的时候!”

  “可我赶时间啊。”萧尚景欸了一声,又道,“机关星海里不也有一枚吗?白老不妨拿出来用用?”

  白老呵斥:“笑话!机关星海的灵霄镜碎片岂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的!”

  “那除了机关星海,院中某处禁地里好像也有吧?”

  白守芸拍案而起:“竖子!你这是叫我们同你一般去闯禁地吗!”

  一声怒喊后在座之人纷纷噤声,空气凝固到了极致,白益清也大气不敢出。

  “抱歉诸位,本宫来晚了。”

  就在这时,安静的空隙中落下一声清脆的女声。

  判决台忽地出现一男一女的身影,引得周围发出窸窸窣窣的议论。

  “他们谁啊?”

  “不知道啊,没见过。”

  “看那派头,来头不小啊……”

  一阵喧闹下,萧尚景也侧过头去。

  只见星河搀扶着朝意从不远处款款而来,朝意身穿烟纱罗裙,鬓角处发髻插着的步摇微晃,风将两侧青丝卷起,因方才小跑,她的额头出了层薄汗,嘴唇微张正喘着气。

  此时秋风将遮日的云层吹散,一缕暖黄阳光洒在朝意身上,映得她的肌肤如白瓷一般晶莹。

  真是好多人呀。

  朝意按压着跳得飞快的小心脏。

  “殿下,注意仪态。”星河再次提醒。

  朝意暗暗道了了句知道,视线移到了萧尚景身上,他穿的还是昨日的霁色窄袖锦袍,靠近后还能闻到其身上散发的皂荚与草药的木香。

  萧尚景的目光亦一直停留在朝意之身,眼下的烦躁与戾气收敛,目光充满意外。

  直到白益清出声才将二人思绪拉回。

  白益清打量着朝意:“敢问来者何人?”

  朝意收回目光,笑着看了下一旁的空椅子,清清嗓子道:“此番的判者之一,苍云国雪浴天,云朝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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