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宜刚出门便见刘妈妈正站在廊下看向她,装了大半天的严肃脸顿时苦涩一笑,“你当是不赞同这样。”
刘妈妈眉头微皱刚想说话,自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人,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胡宜脸色一变,心里顿时就不好了!
这人,他认识!
看他跪那圆滚滚的一团,她就有想踢他一脚的冲动!不是她当了三天贵人便有了威风,是因为这球是摄政王的铁杆粉丝!
当时先楚王刚死,他狗仗人势对慈安宫百般为难!这北方大冬天的,连个炭都不给,明白的说让她亲自去取!亲自就亲自吧,本不是什么正而八百尊贵的人。他却说她寡居慈安宫,现在看着还干净,过两年指不定怎么怎么怎么。
这叫什么话?她前后活了近四十年,母胎单身,虽然做了寡妇,那也是皇家寡妇好伐!怎么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怎么就不干不净了?
是以,胡宜一把火烧了内务府的两间房子,美名其曰取暖。自然,也是如此,她才被宗府的人禁在慈安宫。虽然失去了些许自由,但是从那以后这球也不敢少慈安宫的什么东西了,而她也没再见过这陈胜。
想起这些过往,胡宜向台阶下走去,唇角微勾,声音微扬,“呦呵,陈总管今日好规矩,竟然还记得给哀家请安。”
陈胜脸色一变,有些难堪,头又低了几分,忙道:“太后娘娘说笑了,奴才不过是宫里贵人的一条狗,怎敢忘了规矩!”
看他如此贬低自己,丝毫没有当时的张狂,胡宜顿时没了怼人的兴趣,淡淡看着远处,问:“说吧,什么事。”
“太后娘娘......”陈胜气息有些不匀,“户部尚书的独女,江婉儿......死了!”
胡宜心下一跳,脸色瞬变!急声问:“怎么死的?”
“是......在昨晚明殿的......宫人之中......”陈胜声音越来越小,脸色也越来越白,这倒春寒的月份,额头上生生逼出一层细汗!
相对于陈胜的恐慌,胡宜心神也就稍微好些!
那江婉儿她知道,先皇死后她就仔细在小本本上画过朝中局势。楚长亭政权在握,她兵权在握,唯独国中财权不均。而这财权的事情原本都是户部尚书江如柏在管着,可是在楚长亭二十弱冠之年,先皇将这户部的权利匀出一小半给了楚长亭。
如今朝上局势,她虽然有兵权,可是军队粮饷却全部在户部尚书和楚长亭的控制之中。她想过,皇帝登基之后,该去拜访江如柏的......
“太后?”见胡宜失神,陈胜小心翼翼的提醒,“您说这事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胡宜目光落在陈胜身上,厉声道:“哀家倒是该问你,明殿宫人中怎么会有江婉儿?你是怎么挑选的人?摄政王让你把守明殿,你又是怎么让人混进去的!”
“奴才不知啊!”陈胜匍匐在地上,声泪俱下,“这件事关系重大,要是奴才做的,摄政王也不会放过奴才的呀!”
“那你觉得是哀家?”
陈胜一愣,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猛磕了几个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胡宜真是看厌了别人磕头,越过陈胜向前走去,冷声道:“有什么不敢?你聪明,知道这个时候哀家和摄政王都不会和江如柏闹掰,哀家和他都不会是凶手。”停住脚步,胡宜微微侧身,“可是如今江婉儿却死在哀家的命令下,混进了摄政王看守的院子里。摄政王自然是没人敢动,你是觉得哀家年龄小,遇事一惊,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你也好躲过一劫,是吗?”
陈胜面色巨变,猛然抬头,唇色煞白,转身膝行到胡宜腿边,又不敢拉扯胡宜的衣角,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奴才......”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哀家可不是和你同一条绳子上的......”胡宜看向远方,神色微愣,似在深思。半晌才回过神低头去看脚边求饶的陈胜,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转身吩咐道:“来人,革了他的职,交给......”
刘妈妈身旁小声提醒,“大理寺。”
“送去大理寺!告诉大理寺少卿,这件事给哀家严查!”
话音落下,自外面便走进来两名黄巾禁军,架起还在愣神的陈胜就往外行去!听着那杀猪般的声音,胡宜眼底升起烦躁之意!
看来,事情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