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内城大多都是繁华热闹的,唯独一处,半天不见一两人走动,那便是长安街,历来皇子建府的地方,而摄政王府便是坐落在这长安街正中。
牧七缓缓抬头,看着楚长亭的背影有些不解,忍不住道:“主子当真要放过宫里的人?”
楚长亭垂了垂眸,叹了一声,把杯子递给牧七,伸手去摆弄窗边架子上的几盆绿萝。温和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让人感到空间的静谧。
“不是本王放过她,而是她说的对,本王如今动不了她。”
牧七眼底闪过一丝骄傲,“大军粮饷一半在主子手里。”所以,根本不用怕,大军没了粮食,马匹没了草料,那五十万大军根本毫无作用,回不回得来都是个问题!
楚长亭手下一顿,扭头看向牧七,不轻不重的训斥,“只顾得眼前,却忘记了大局!”
牧七一时不解,抬头瞧见楚长亭神色,猛然明白了什么,立马单膝跪地,懊恼无比,“主子赎罪,牧七目光短浅了!”
正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管家的声音,“王爷,宫里来了消息,江婉儿被当做明殿的宫人,昨晚在焚场被杖毙了。”
楚长亭猛然抬头,神色可窥见震惊,但是片刻便敛了,沉声问:“太后现在可否知道?”
“已经知道了,陈胜先发现的先去禀告的太后,太后娘娘让黄巾禁军将陈胜交给了大理寺,让靖王殿下严查此事。”
楚长亭微微一讶,随即似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下,吩咐道:“你去大理寺一趟,告诉靖王,这件事关乎朝廷稳定,不可懈怠,寒了老臣的心。”
“是。”
听着管家的脚步声渐远,牧七才问:“主子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
楚长亭面色沉重,不似刚才轻松,“当年江婉儿是要指给大哥的,却突发热症,为了诊治方便接进了宫里。宫中人,可不止陈胜认识她。”
昨晚观看行刑的人不少,怎么可能一个人也认不出江婉儿?且江婉儿痴傻,如被行刑,如何不让人看出端倪?
牧七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沉思道:“除非江婉儿是先被人杀,然后混进被杖杀宫人之中。只是如今宫内外都是我们的人把守,府中的暗卫也派过去日夜轮班,不可能有人带了个人进去我们还不知。除非......”牧七神色微变,“除非,宫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
楚长亭冷笑了一声,看向窗外,眼底深沉,“那他杀了江婉儿是杀人灭口,还是栽赃嫁祸?若是这,手段未免拙略了一些!毕竟这个时候本王和太后都要拉拢江如柏,都犯不着这样。”
江如柏此人虽然不忠心于他,但他也不屑去用这种手段去诬陷胡宜。自然,胡宜这个时候也不会傻到去杀江婉儿。这是个人都能想明白的事,可是那个人却偏偏把嫌疑放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那目的,是什么呢?
“牧七。”楚长亭突然吩咐,“你去找几个人,暗中监视着宫里的几位太妃。另外,你亲自监察江如柏动向。”
“是!”
楚长亭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桃花,脑子里不知为何却突然蹦出了那个小小年纪便口放狂言却让他无可奈何的人。虽然为人臣,为人子,但是他还当真没有被谁这般有用的威胁过!
还真是,独特的体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