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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有一点

乱世凰歌 薄凉君子 3785 2024-11-12 20:32

  虞稚的黑眸中掠过疑惑之色,不明白殷九策在搞什么鬼。

  犹豫了片刻,还是任由宫人们为她更衣绾发。这一袭衣饰庄严华美,压在虞稚身上却丝毫压不住她的气势。

  众宫人看向铜镜中的女子时,直在心中喟叹。这哪里是摄政王妃啊,恍然间简直就是九州帝后。

  宛若万里江山已汇聚在她眉间,手握乾坤之势倾倒天下。

  在一众宫人的跟随下,虞稚踱步踏出大殿,穿过幽长的宫道前往太极殿。

  她虽是名义上的摄政王妃,却是实实在在的大齐王后,宫人见她皆行叩首大礼,待她远去才敢起身。

  “摄政王妃到——!”

  不仅仅是宫人,太极殿前的文武百官也自动向她行大礼,她径直走向立在高台之上的殷九策。

  绵长的台阶上铺着金丝红毯,两侧是手执长枪的禁卫军,齐国旗帜随风猎猎。

  殷九策身着与她同色的锦袍,墨发用她亲手制作的银冠绾起,森凉狭眸在看向她时多了一分深藏的柔和。

  在虞稚踏上最后一阶时,他伸出手掌将她拉上去,与他并肩而立。

  她知道此刻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便默默地站在高台上,俯瞰重重楼阁的大齐王宫,以及下方黑压压的人头。

  待所有人到齐,一名老太监手执王旨高声宣读。

  宣读完毕,身着齐王服饰的南昱被扶了出来,南昱悻悻地缩着脖子,一见到殷九策腿都软了,怪不得要人扶。

  虞稚淡淡地看了南昱一眼。

  这孩子还真是越来越适合做傀儡君主了。

  南昱在高台中心站定,接受文武百官的三叩九拜,禁卫军挥舞长枪高呼千岁,慷慨激昂的鼓声雷雷。

  但他很清楚,他根本不是齐国的王上,真正的王上只有殷九策。

  新王登基礼成,太监便呈给南昱一道王旨,由他亲自宣读册封殷九策为摄政王。

  南昱哆哆嗦嗦读完,殷九策便拉着虞稚走到高台中心,散漫地躬身作揖:“谢王上恩典。”

  “快……快请起……”南昱连忙去扶殷九策,生怕他不高兴。

  殷九策站直身子,语调轻松:“大臣们也累了,王上让他们平身吧。”

  南昱连忙应声:“好好,平身。”

  太监一挥浮尘,高声重复:“众卿家平身——!”

  “谢王上。”

  文武百官纷纷起身,除却一些老世族的老臣之外,老齐王那方的人都死在爆炸之中了,留下的大部分都是殷九策的人。

  南昱这个傀儡君主等于完全被架空,没有一丁点实权,能否活命都是殷九策说了算。

  太尉之职由聂延担任,丞相之职由曾经的御史大夫钟衍接任,御史大夫则是一位新人,名为穆锦书。

  晏逾白、卢岑等人更想跟随殷九策征战天下,不愿担任这些职位留守邺城。

  一切册封礼毕,南昱被人带走,殷九策拉着虞稚的手始终没有放开,一直到踏入大殿之中这才松手。

  虞稚看了看他,率先发问:“你没有休我?”

  殷九策不置可否地一笑,将休书从袖中拿出给她看,只见休书上写的名字是——虞千代。

  他问:“你不是不承认虞千代这个名字吗?”

  闻言,虞稚也跟着笑了,原来如此。

  “你做摄政王妃,更方便我们来往。”殷九策又解释道。

  “我明白。”她点了点头,信步走到书桌旁,拿起上面的奏折扫了几眼。

  殷九策跟随她走过去,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的侧脸,薄唇张了张,竟有些问不出口。

  倒是虞稚先抬眸:“你想问我有没有在意那个秘密?”

  忽然被戳破心思,殷九策稍稍怔了一下,沉吟片刻,侧着头嘴硬道:“嗯……有一点。”

  何止是有一点?

  但究竟有多少,他也算不清了。

  虞稚向侧边踏出一步,直视着殷九策的眼睛,透彻黑眸泛起清澈见底的涟漪,清音掷地有声:“你不喜欢殷渊这个名字,就如同我不喜欢虞千代一样。过去都成过去,现在才是将来。”

  不论他曾经是为了什么结识的她,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何必执着?

  殷九策狭眸微闪,他没有想到她的心竟如此豁达,倒……倒显得他小气巴拉了。

  为了掩饰不自然,殷九策转身摸了摸鼻尖:“我都说只有一点了,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嗯?

  虞稚眨了眨黑眸,她还以为他很在意这个事呢。不过也无所谓了,解释清楚就好。

  “咳,我外面还有事。”殷九策暼到有侍卫出现在大殿门口,终于找到借口逃开尴尬。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抑制不住地勾起唇角,深深地咧到耳根。

  接下来的几日,虞稚白天辅助殷九策处理政事,晚上便回长歌宫歇息。

  这家伙非说为了不让别人怀疑他们的关系,要和她睡在一个房间。她只好准备了两张床,两人各自睡一张。

  因为政事繁忙,两人倒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这天,听风说于修齐已经随大军出城去边疆了,于府众人送行。

  虽说于修远死了,但依着虞稚的关系,于府还是过着与以前一样的日子,只是没了家主罢了。

  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赵秀香学着料理家事,于芷桐和于显民还是爱往外跑,日子过得十分平静。

  但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子走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虞稚怕老人家难过,便在这天上午空出时间,乘马车前往于府。

  虞稚如今是齐国最高掌权者之一,大道上无人敢挡她的马车,一路顺行,很快便抵达了于府。

  门口的家丁面色一喜,连忙行礼:“参见摄政王妃!”说完便打开门请虞稚进去。

  谁知林若忽然踏出门槛,随手将大门关上,站在门外对虞稚道:“传老夫人话,您亲手要了我儿性命,又送走了长孙,您如今驾临,是想要我这把老骨头吗?”

  虞稚黑眸微凝,踱步上去:“我要亲自和老夫人说话。”

  “请王妃赎罪。”林若展开双臂阻拦,“老夫人说了,她死也不会见您的。您若有点良知,念及老夫人从前的好,就不要再在她老人家伤口上撒盐了。”

  冬儿秋儿错愕不已。

  这真是老夫人说出来的话吗?老夫人怎么能把罪过全都怪在小姐头上?

  虞稚微垂着头,墨色睫羽遮挡住她眸中的情绪,良久良久也未说半个字。

  欲离去之前,冬儿秋儿把礼品交给于府的人,也被无情地丢了出来,七零八落一地狼藉。

  一道道冰冷无情的话语响起:“于家绝不会要仇人的施舍,若摄政王妃震怒,抄了于家便是。”

  最后虞稚沉默无语地走了,裙摆摇曳间,纤细的背影尤为寂寥。

  林若吩咐家丁以后不要给摄政王妃开门,遂走进府中关上门,对上一脸忧急茫然的于芷桐。

  于芷桐不解地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祖母明明很惦记她的,知道她死了的消息大病一场,怎么晓得她活着,反而还烧了东西又不认人呢?”

  没错,老夫人把虞稚小院里的东西全烧了,连虞稚曾经送给她的东西也一件没留。

  “二小姐……”林若抿了抿唇,酝酿措辞许久才说道,“为了不惹麻烦。”

  最后又叮嘱了一句:“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人了,我们于家与她,本就没有半分干系。”

  关于虞稚在于府吃了闭门羹的消息传入王宫,正在处理政事的殷九策立刻放下笔,以和虞稚一起用午膳的借口去了长歌宫。

  面对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虞稚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表情说不上有多悲伤,却也没有半点喜色。

  殷九策知道她心情复杂,给她夹了一筷菜,低声劝慰道:“于老夫人不见你,大约是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虞稚现在是太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任何和她扯上关系的人都是危险的。没有自保能力的人,不仅保不了自己,还会给她添麻烦。

  “我知道。”

  她怎么会不明白?所以她并不难过,只是觉得怅然若失。

  “知道有人挂念你还不好?”殷九策漫不经心地一笑,“即便没有陪伴膝下,心灵相通也是一种幸福啊。”

  虞稚的黑眸微闪,略微失笑:“这还真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

  “那便不是吧。”

  殷九策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又夹了菜放进她的碗里,“不过这鱼肯定是‘蒸’的,浇上秘制油料,唇齿留香。”

  趴在房顶上的鸣珂,一听到这句话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可惜莫玄挡着不准他进去打扰。

  虞稚微勾唇角,一丝浅淡的笑意溢出,拿起木筷吃起饭来。

  门口的冬儿秋儿松了口气,她们还以为王妃要怄气绝食了呢,这才刚从病榻爬起来,身子哪里受得了?

  还好有摄政王殿下在,不然她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吃过午饭,殷九策还未在长歌宫歇息超过两刻钟,就又被晏逾白叫走了。

  虞稚则翻看从殷九策那儿分来的奏折,单手撑着脸颊,依次阅览,手执毛笔落下朱批。

  政局动荡,都城暂定,可其他城池还毛病颇多,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来平定。

  忽然。

  冬儿走进殿来:“王妃,老世族的两位小姐前来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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