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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唯一熟识的人

乱世凰歌 薄凉君子 3768 2024-11-12 20:32

  幽致亭台上,矜贵绝伦的上将军大人居然笑着递给身旁那个憨实丫鬟一杯酒。

  偏偏丫鬟还隐约有拒绝的表情。

  这不禁惊呆了在一旁旁观的众人,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不是他们疯了,就是上将军疯了!

  站在二十余米远外的梅雪低着头,细看她双眸泛红,咬牙切齿地扯着袖子,怨愤之气快要溢出来。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凭什么那个其貌不扬的肥婆可以得到上将军的青睐,难道真的是上将军好这一口吗?

  等把这个翠花弄死,她要再弄个肥婆进来试试,她实在是难以相信上将军是那样的人。

  虞稚不接酒杯,殷九策就一直端着,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你想让别人议论就别接。”

  她:“???”

  知道议论您就别递啊。

  无可奈何之下,虞稚只得快速接过了酒杯,温酒在空中吹了半晌的冷风,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热度了。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语气闲适:“我以前是不是跟你说过,幽州的酒很好喝。”

  “嗯。”虞稚淡淡地应了一声,将酒杯搁在唇边喝了小口,然后就——

  “咳咳咳……!”

  这酒也太烈了!

  虞稚不停地咳嗽,若非有易容在,她咳红的小脸一定能看出来。

  殷九策大概是想象到了那个画面,放肆地笑出了声。浮光掠影之下,白衣胜雪的男子满身少年气息,快意逍遥,引人神往。

  他喜欢笑,但笑得如此真实的时候,几乎是百年难得一见。

  所有众仆从又一次被惊得瞠目结舌,交头接耳地谈论那个丫鬟是何方神圣。

  梅雪都看呆了。

  她一直都知道上将军长得好看,可以说是天下最好看的男子。但他从来都是一副慵懒却又生人勿近的模样,叫人忽略了他的绝世容貌。

  如今这一笑,惊艳万里河山。越发坚定了她除掉翠花的心。

  ……

  这边煮酒赏雪好不快意,朝堂上却早已是一团乱麻。

  左尉的令牌在杀手身上被找到,刺杀目标还是战功赫赫的上将军,这件事随便往深处一想,那可就能牵扯出整个齐国官网,就连王上都脱不了干系。

  总得背上一个忌惮功臣,鸟尽弓藏的骂名。

  更何况左尉的父亲可是三公之一的太尉,妹妹是齐国王后,哪一个都不能与刺杀上将军的事扯上关系,否则整个朝堂都得震上三震。

  一时间齐国王上坐在高位,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他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殷九策蓄意陷害,还是真的是左尉做的,但归根结底,这两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弼见情势不对,以退为进:“王上,如今廷尉还未查出事情真相,但不论小儿有没有买通杀手,他都有失职之罪,这都是微臣教导无方,请王上降罪。”

  谋害功臣一下子变成了失职,只要这边降了罪,那边再掩盖一下,掀过去,那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这个法子深得齐王的心,毕竟殷九策究竟是被谁刺杀他毫不关心,他关心的是朝野的稳固。只要事情能解决,都是好法子。

  当即颔首道:“你和裴珅都要罚,上将军是受苦了,你就去他府上看望一下,以示本王对功臣的抚慰之心。”

  说到底,裴弼还是得去丢这个脸面,但这已经是最轻的结果了。

  裴弼沉着脸躬身:“微臣遵旨。”

  除了朝堂,外面也是满城风雨,各种猜测众说纷纭。

  但大部分人还是心知肚明,手握重兵的上将军早已经是朝堂的眼中刺肉中钉,打起来是迟早的事。

  不过因为上将军残暴不仁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人们大多还是站在朝堂的那一面,并不为上将军叫屈。

  ……

  上将军府。

  笑声响彻耳畔,虞稚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怀疑他特意选了最烈的酒来整她。

  但她自己选的合作伙伴,哭着也要合作完。

  于是她心一横,把整杯酒一饮而尽,忍着不适的感觉将酒杯搁回桌面,清冷道:“现在我们能不能谈正事了?”

  殷九策收敛笑意,面不改色地抿着温酒,抬了抬手示意她有话就说。

  “你能猜到我想做什么,同样的,你若不想死也只能走和我一样的路。”虞稚从容不迫地道,“不如你我合作,共谋天下。”

  闻言,他慵懒地扬眉:“天下?”

  虞稚的眸光冷冽锐利,一针见血地道:“即便你对天下没有兴趣,但在这个乱世中,你没有选择不是吗?”

  他战功赫赫又手握重兵,迟早会与齐王你死我活,想活下去他必须成为齐国的王。

  而其他八国又岂是安分的主儿,哪一个不想统一天下,成为唯一的帝皇?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到时候殷九策想争也得争,不想争也得争。

  就像曾经身负灵术的他,即便没有夺权的野心,大晋帝王还是会忌惮他,将他拉去雍州做人质。

  上到皇室贵族,下到黎民百姓,谁都别想在这个乱世中独善其身。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主动出击,不要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说得不错。”殷九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一点正色都没有,紧接着又自顾自地倒酒,还问她,“还喝吗?”

  虞稚眯了眯黑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那你觉得,你能为我做什么?”

  她反问:“这次左尉的事,我做得不够吗?”

  “够,但不是绝对。”殷九策的语调仍旧懒散闲适,却字字珠玑,“我身边的任一谋士都能做到。”

  只要他想,这件事他也能做到,只是可能时间拖得长罢了。但是或早或晚,对他而言没有区别。

  虞稚的黑眸幽深,语出惊人:“那便以我为饵。”

  这六个字好像让殷九策来了兴趣,他停下喝酒的动作,抬眸看着她。

  “我是曾经威慑天下的虞家独女,唯一掌握虞家机关术的人,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虞稚道,“总有人无法抗拒机关术的诱惑,与我接近,谋商大事。”

  “届时再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让他的对家知晓他的野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个他,最好是太尉、丞相、某位殿下。这个对家,最好是王上。

  她的身份能轻易挑起最敏感的矛盾,勾起各家的野心与畏惧,使他们互相争斗,离间,分散权势。

  到时候齐国朝野分崩离析,殷九策篡位夺权,也就轻而易举了。

  “不错,是个无可替代的好法子。”

  殷九策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轻转,看着清酒漾起涟漪,微微扬起尾音,“但我要怎么知道,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他呢?”

  “就算没有我的离间,齐王也想杀了你,可他有那个本事吗?”这句毕,虞稚将声音放轻,淡淡道,“也凭你是殷渊,我在幽州唯一熟识的人。”

  她曾经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正因为有这个情分在,她才会下定最后的决心。

  她的第二句话回荡在耳畔,殷九策的狭眸微凝,久久地望着她,似乎在思考这句话有多少真,多少假。

  与此同时。

  上将军府外。

  不知是凑巧还是蓄意,两辆马车同时停在了府门口。

  裴弼神色阴沉地从马车内走出,抬眼看向对面的马车,眉头微拢。

  华美的车帘掀开,一袭金紫锦绣长裙,绝艳夺目的南玉瓒被侍女扶出,眼皮轻挑暼向裴弼,没有丝毫意外。

  不知这位公主是不是掐着点来的,裴弼并不想与她多纠缠。虽说南玉瓒算起来是他的外孙女,可这个外孙女,从来都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行事与殷九策别无二致,轻狂无矩,常常令人头疼。

  裴弼在地上站定,微微作揖:“见过大公主。”

  “外公不必多礼。”南玉瓒轻勾红唇,嘴上客气,气势却凌人,“外公是来致歉的么?想必殷九策不会见你。”

  “王上御旨,臣子不可违。”裴弼不紧不慢地直起身子。

  这句话有两层意思,其一是说她以为他想来么?只是王命不可违罢了。其二便是说王上要施恩于殷九策,殷九策没有资格不见。

  闻言,南玉瓒笑得愈发冷艳:“那本公主便与外公比比,谁先见到殷九策吧。”

  裴弼没有再接话,在南玉瓒后面进了上将军府,后头还跟着拿礼物的仆从,一行人浩浩荡荡。

  早在二人距离上将军府外三百米,就有影卫前去告知殷九策。

  殷九策慢条斯理地启唇:“我病了,谁也不见。”

  就是这么嚣张,完全不在乎他们要是闯进来看到他活蹦乱跳该如何收场。

  虞稚坐在玉狐地毯上,沐浴在阳光之下,原本应该温暖适意,她现在却头晕脑胀。想要再与殷九策辩论,却怎么也捋不清。

  如果不是有易容在,她现在的病容应该非常明显。

  故此殷九策完全没有发现,还在与她说话:“你就不怕一不留神玩脱了,他们联合起来除掉你?”

  毕竟虞家结的仇怨数不胜数,万一杀意大过了利用,她可就玩完了。

  虞稚恍惚地眯了眯眼睛,声音强作镇定,依旧清冷盛雪:“我自会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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