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客栈里简诗语也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脖子上挂着娘的圆玉,而娘不见了,立马下床,在门口碰到了刚回来的刘佩珊,焦急地大声问道,“伯母,有没有看到我娘?”
简诗语的声音惊醒了卢沐枫,他猛地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刘佩珊摸摸简诗语的头,“语儿,你娘她……”该怎么向她解释才好呢?
“伯母,我娘她,她人呢?”简诗语的心莫名跳的很厉害,她双手紧紧攥着胸前的圆玉,生怕听到什么不祥的消息。
刘佩珊蹲下身子,将简诗语抱在怀里,温柔道:“你娘啊,先去长安了,她在长安等我们。”事到如今,只好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哄哄孩子。
长安?简诗语一下哇哇大哭起来,“骗人,娘一定是不要我了,和爹一样把我抛弃了,呜呜呜,娘!!”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人分外为之动容,泪水打湿了她长长的睫毛,粘在红肿眼睛上。
刘佩珊忍不住眨了眨眼睛里马上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好孩子,伯母没有骗你……真的……”说到最后,她也是哽咽了。
简诗语就是一直哭着喊着找娘,自从爹走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娘给她的,如今,连最疼爱她的娘也走了,她怎么能不伤心?
卢沐枫拿衣袖给她擦了擦泪,“诗语,别哭了,你还有我们啊,沐枫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简诗语吸着鼻子,嗓子都哭的沙哑着,“真……真的吗?真的不会像爹娘一样,把我抛弃了吗?”
“骗你我是小狗!我卢沐枫发誓,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的!”卢沐枫双手叉着腰,“谁敢欺负你,我就打他!打的他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
简诗语终于被逗笑了,“沐枫哥哥,那我们拉钩。”她伸出小拇指。
“好!”卢沐枫伸小手指勾住她的手指,嘴里振振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然后向上和简诗语的大拇指相按。
简诗语抹抹眼角的余泪,仰着脸问道:“沐枫哥哥,拉钩为什么要上吊?”
“因为……”卢沐枫挠挠头,“可能,他们喜欢上吊?!”
简诗语打了一下他的胳膊,“胡说!哪有人喜欢上吊……”
卢沐枫捂着胳膊,假装很疼的样子,呲牙咧嘴道:“哎哟哟,断了断了……”
刘佩珊看到两个孩子相处的这么愉快,终于松了口气。
简诗语就这样跟着他们一起走了,但是只要想起娘,她的心里还是会难过,还是会在无人的时候悄悄落泪。长安,她第一次对一个地方有憧憬,虽然知道娘可能不会在长安,就当是个念想吧。
卢渠安原以为到了镇州就会相对安定一些,打算找个落脚的地方用剩下的钱做些小生意,谁承想整个河北都是安禄山的统辖范围,当地县令或者开门迎接叛军,或者弃城逃跑,或者被叛军擒杀,叛军很快就控制了河北,很多民众家园被毁亲人被杀,无所依靠只得一路南逃。
卢渠安见状放弃了在镇州落脚的念头,打算前去洛阳,洛阳临近潼关,潼关又临近长安,长安作为大唐的帝都,那里有天子庇佑,相信会保黎民百姓平安的。
来不及多想,卢渠安带着刘佩珊,卢沐枫和简诗语,又日夜兼程奔赴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