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风回到房间,快速合上房门,刚才白玉看他的眼神,让他心底丝丝抽痛。
白玉是他的母亲,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杜若风自然是清楚的,所以刚才他没和她过于争辩,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原以为,只要他官场上有所作为,他为白玉赚足脸面,她就不会再对自己还有要求,她就会慢慢知道胭脂的好......。但到底,是想的太过简单了。白玉性子过于强势,无论什么时候,是什么事,从不允许自己违背她。
杜若风眼底的光渐渐暗了下来,从小,他便知道自己跟杜若云不同。他可以做的,自己不能做,他受伤可以哭,自己就算受了伤也要忍着。因为他是白玉的儿子,她不允许他的儿子软弱。在别人眼里,都以为他拥有最好的一切,只有自己才知道,尚书府长子的身份像是一把枷锁,由不得他任意恣意,不能真正如愿的拥有太多的东西。
“娘,为什么你从来就不在乎我的感受?你可知道你这样的对我,让我心痛。”杜若风不由的喃喃说道
没有人回答他,夏风从窗外吹进来,却宛如寒风冷了人心,目光所到之处,除了寂冷便是冷寂。
.......
三日后,白玉和于嬷嬷来到华云楼,就听到一阵琴声飘扬在酒楼之内,声音幽悦醉人,婉转回荡。
白玉看着在琴台上的胭脂,柳眉凤眼,五官精细,虽然左脸上一块蝴蝶胎记印在原本姣好容貌上,但仍是一个飘逸如仙的女子。
这是白玉第一次近距离望着胭脂,白玉心里一阵错愕,尤其是看到胭脂脸上的蝴蝶胎记。
“你干嘛停在门口不进去?你不是要见这位姑娘吗?”于嬷嬷推了推白玉
“既然来了,哪有回去的道理。”
白玉甩甩脑袋,将这些不合时宜的思绪全都赶跑,只着眼于眼前之事。
一曲终了,胭脂走下琴台,小二就跑来说有人要见她,胭脂心里疑惑,往楼上厢房走去。
胭脂一走进厢房,便看到了站在案桌边上的于嬷嬷,她并没有多大印象,怔愣了一会儿,才看到坐在窗边的是有过一面之缘,并让她过目不忘的面孔——尚书府大夫人白玉。
白玉?杜若风的娘亲,她来找自己干什么?难道是因为杜若风的事?还是?胭脂紧张的走进了厢间!
“不知夫人前来找我,所为何事?”胭脂走到白玉面前站定。
白玉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胭脂,看着左边眼角的胎记仿佛是静静的伏着一只美丽的蝴蝶,随着眼眸张合之际,那蝴蝶仿佛要翩翩飞舞起来一般,这胎记是多么的熟悉啊。是巧合吗?还是?
白玉袖中的手蜷握成拳,微微别过脸去,不再看向面前的女子,片刻之后,方才缓声开口道:“你的名字叫胭脂?
胭脂望着白玉,心里也很紧张,但更是莫名的对她有一种不明所以的亲切感。她笑了笑,应道“我是胭脂,不知夫人找我所为何事。”
“听说若风经常来你这里听琴,怎么,今天他不来吗?”白玉倒了杯茶喝了,温热的茶液灌入喉腔,让她先前心头的那股焦躁之火减轻了些,慢慢的调整好了心绪。
“杜公子偶尔会来,但今天他来不来,所以我不知道。”看着白玉,胭脂心中隐隐不安,宛若真的要出了什么事,身子不觉微颤。
“哼!”白玉好不容易,才“哼”出一声来。“不知道?我想你清楚的很,你不必隐瞒了,我都暗中查清楚了,你别痴心妄想!”
白玉眼神冰冷,不待有一丝情愫的望着胭脂
“什么?我.....”胭脂几乎有些震惊的瞬间抬起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看着胭脂此时的神色,白玉只当她是因为提及此事而慌乱不堪,于是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今天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提醒你,人要有自知知明,不该有的心思要收起来,你配不上若风,若是这样的和他纠缠,只会阻扰他的前程。”
配不上他,听到这四个字,胭脂心头一痛,似被什么东西刺中,尖锐的疼,一瞬几乎站不稳。
“以后和若风保持距离,不要再心存幻想,对他好,对你也好。否则,你会知道后果是什么。”
白玉忽视胭脂的神色,接着说道,手中的盖碗,就轻轻落回了茶盏之上,在极静的房间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胭脂听出白玉口中的威胁之意,垂下眼眸,她顷刻间心死如灰,白玉的意思,就是……要他们两人分开。
“今天我说的话,你最好放在心上。”白玉见胭脂低头不语,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语罢,毫不留恋的起身带着于嬷嬷拂袖而去。
于嬷嬷侧过身子斜睨胭脂一眼,心里突然对她有一丝的同情,但白玉的决定的事,很难有改变,她也爱莫能助。
白玉已经离去,空荡荡的房间只剩胭脂一个人。
胭脂站在房中央,唇轻轻颤抖,忽然泪如泉涌,“是的,我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