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鸨想说,她这不还什么都没做吗?但这话她却终究没敢真的说出口。
“姑娘想要我怎么补偿,我就怎么补偿!”
欧漱玉眸光一转,陡然看向那陶安,伸手一指,“好!那你把他绑了,跟我一道扭送到衙门,并为我作证,把他让你做的勾当全都说出来!”
敢算计她,这一次,她非得让邓氏被扒下一层皮不可!
老鸨怔了怔,陶安的面色陡然变了。
她只迟疑了片刻,飞快衡量了一番利弊得失便点头答应了,“好!”
说着她一挥手,“还不快把人绑了!”
几名壮汉当即一转矛头,上手就把陶安绑了。
陶安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他脸色惨白地奋力挣扎,“老鸨,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根本不可能认识什么贵人,你不要被她骗了啊!”
老鸨原本心有迟疑,但一来雪团的表现让她疑虑被打消了大半;二来,欧漱玉本身的气度也让她不自觉信服,这样的人跟那位交好,似乎也理所当然,完全说得过去。
一行人扭着陶安,浩浩荡荡地朝县衙去了。
站在隔壁茶楼上的男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韩冰站在男人的身后,不自觉抹了一把汗。
那位姑娘真是扯的一张好虎皮啊,借着他家主子的名头把老鸨糊弄得团团转,还反手给了算计她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韩冰小心觑了主子一眼,“主子,要不要属下做些什么?”
比如去把雪团要回来,揭穿那位姑娘什么的。
男人神色清冷,语气平淡,“去问问老鸨,是不是忘了我的警告,如果忘了,就好好提醒提醒。”
韩冰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忙点头应下了。
他们主子看着清冷疏离,但心底里却并非不近人情。
邓氏心情颇好地在家中等待消息,只准备一接到消息马上带人去潇湘馆接人,到时候,欧漱玉的名声也便都毁了。
曹嬷嬷在这时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邓氏当即起身,笑问,“怎么样了?”
谁知曹嬷嬷的脸色却十分难看,“出事了!事情非但没成,老鸨和陶安还被大姑娘绑到了县衙,大姑娘正在堂前状告二人,请大人主持公道,彻查此事!现在县衙的衙役就在外面,请夫人前去......”
“什么?”
邓氏一阵眩晕,险些一头栽倒下去。
怎么会这样?!
邓氏白着脸敢到县衙时,县衙外已经围满了不少人,大家都议论纷纷,一副看好戏的乐呵模样。
邓氏低着头,左右各一个衙役,拨开人群把她带进了公堂。
面对周围各异的目光,邓氏的面皮一阵阵发热,浑身都绷得紧紧的。
邓氏不知道陶安和老鸨究竟说了多少,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架子上,一不小心,就要声名尽毁,万劫不复。
她一进了公堂,不等堂上的大人开口,她一个扑通就扑到了欧漱玉的身上,抱着她一阵哀戚痛哭。
“玉儿,我的儿,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想害你,别怕,母亲来了,一定给你做主!”
欧漱玉垂着头,邓氏哭,她也哭,却是半个字都没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陶安被架在木凳上,屁股上已经见红,显然方才已经受过一轮酷刑,整个人面色一片苍白。
他见了邓氏,眼前一亮,连忙喊,“夫人,救救小的......”
不等陶安说完,邓氏就打断了他,声色俱厉,“救你?你竟然还有脸让我救你?
你奉命套马驱车护送大姑娘出府,便有职责保她平安,护她周全,但现在你都做了什么?
你就是这么保护大姑娘的?像你这样护主不利的无用之人留了有何用?”
骂完陶安,她又把炮火指向了老鸨,“还有你这腌臜沟里出来的下贱玩意儿!打谁的主意不好,偏偏敢打我太尉府姑娘的主意!
好好一个清白姑娘,险些就要被你给毁了!真是个黑心烂肝的!”
邓氏骂着骂着,眼眶都红了,俨然一副对自家女儿心疼不已的神色。
邓氏那些话委实说得不好听,哪怕老鸨早就听惯了,心里头也还是有些不舒坦。
而且她也不是那没经过事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邓氏作出这么一副姿态,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她。
老鸨缓缓开口,一副虔诚忏悔的模样,“奴家当然也知道自己不是东西,幸而奴家最后悬崖勒马,把那车夫扭送到了县衙,也算是将功折罪,还望大人能酌情考虑,从轻处罚!”
邓氏一听这话,当即恨得直咬牙根,原来是老鸨反水才有了这么一出戏!她可真是好样的!
京兆尹戴大人一直在上头昏昏欲睡,等底下人这一出接一出的戏码唱完,他才终于开口。
“陶安,你幕后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你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