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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真相大白

1983秦岭狩猎记 大米上锅盖 2912 2024-11-12 10:04

  重活一世,牛有铁知道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前世自己和赵菊兰一样,那时考虑事考虑太“周全”,把赵承勋这人想的太好了。

  记忆中,自己和菊兰为让他对丈姨好点,每来时都要拿烟拿酒拿茶,野猪、兔子、野鸡等肉从没拿少,他们把好话说尽,可前脚走,后脚他又换回原来脸,该打时打,不该打时打,又狠又毒。

  丈母姨最后死,也跟他有关。

  出事前,丈母姨因卸面粉袋不麻利,挨一顿……

  她有腿疾,这时她已快六十。

  那时,清明节刚下一场雨,清晨有点冷,丈母姨拉麦去村东头公共磨坊磨面,她一个人,磨完面回时天都黑了。

  回来卸面时还没人帮她忙,她就自己卸,袋子重,她把大袋倒腾到小袋,然后一点一点往坡下背。

  她一天没吃,卸到一半时候就已眼冒金花,这时赵承勋也没吃,他在院里踱来踱去,早已看范全秀不顺眼,然后就骂她慢悠悠磨洋工,说她手熟脓了,说她故意回晚躲清闲,故意不想给他做饭……

  就这样,几番催嚷,范全秀慌,当她看到他往柴窑走时她头皮要裂开,她知道他去拿扁担……

  就在这时,她心里一慌,不知怎的脚下踩空,雨后台阶湿滑,她身子一斜,失衡摔倒,和着面粉袋滚下了坡。

  自此后,她瘫痪。

  瘫痪间,他们冷落她,嫌弃她,嫌她脏,他们不愿掏钱给她看病,他们不想管她。

  好在,半年后她好了,她居然自己拄拐杖就站起,而且,还能走,他们惊讶,好奇,他们不相信瘫痪的人还能站起走路,那时,他们看她时眼里就像看到怪物,他们振奋说:“他奶是个怪人!”

  过没多久,她就像往常样又做起家务,他们都很高兴,就说:“他奶创造一个奇迹!”

  她不服输,活着就不能躺下,她拉火棍烧炕,端盆喂猪喂鸡,有时还心强跑去厨窑做饭。

  马小凤就委婉说:“他奶你放下,我做。”

  她嫌她脏,因为她身上有股瘫痪病人的味。

  她只允许她做些脏活,比如挖厕所的屎,铲鸡圈里的粪,偶尔喂兔,喂鸡呀猪呀的,她动作迟缓,但慢慢能干完。

  后来她更慢,慢到每帧动作画面仿佛已静止。

  自此她干每件事,都要大半天,喂猪等的猪苦叫,喂鸡等的鸡要飞出栏,到后来她就不让她喂,厕所也不让掏,鸡圈也不让挖,那太危险,死里面沾身污还要人清理。

  这时赵承勋也不打,他知道一阵风能把她吹趴,实在忍不住就骂两句,她就呆坐一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表情呆板麻木,于是到后来他也懒得骂,他总说自己在跟一死人说话。

  就这样,她支棱不到一年,第二年仲夏时候她又瘫了,那天她不小心躺下,结果就再没起来。

  她害怕,眼神中充满不甘。

  那年夏天,她睡的窑苍蝇很多,它们寻她身上气味,一窝蜂往她身体里钻。

  最后几天,赵菊兰拿鸡蛋和罐头看她时,她已奄奄一息,她哭说自己哪里哪里疼,疼的厉害,赵菊兰往她手指的地方看,她当场吓哭,她看到那是什么......

  她“啊呀”着跑出窑,然后把这事说给弟弟赵作民,赵作民听后心里害怕,可那刻他硬头皮帮母亲清理了它们,让母亲干干净净。

  他们给母亲请来医生,医生说病人体里有癌,没救。

  作为儿女,他们不忍眼睁睁看母亲受罪,给母亲吃了点药,然后母亲就睡着,她安静地走了。

  这些事,都是赵菊兰跟他讲的,有些事是赵菊兰亲眼目睹,有些是她去看母亲时,母亲口述给她的。

  总之,前世丈母姨就这样痛苦地离开人世,她在赵家做了一辈子苦命女人。

  来时苦,在世苦,离时也苦。

  现牛有铁一想到这些,心里就五味杂陈,就很生气,很容易像赵菊兰一样头脑冲动。

  如今庆幸的是,这些事都还没发生,现在他绝不再让它发生。

  刚刚他说那些话,他觉得自己都说轻了,他应该捡起地上的断截火棍,去抽他老丈人。

  “她是个人不是畜牲,叫你天天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你是个啥球东西,你管我家闲事!”

  “我就要管,你有本事来打我。”

  “你站那别动,你看我……”

  说着,赵承勋就往柴窑走,他要去拿挑麦扁担。

  赵承勋一走,牛有铁就把枪取下,从铁皮箱拿出子弹,装枪膛,拉上栓,等他来。

  赵承勋拿扁担气势汹汹跑出窑,才到门口,牛有铁就扣下扳机,枪子一秒击中柴窑的门,那厚厚门板当场被击穿一拳头大洞。

  赵承勋惊动,没站稳一趔趄险摔倒,他手依窑门勉强站稳,喘口气,又跑烟筒旁躲起。

  他惊魂未定,好一会才在嘴里嚷道:“你,你干啥?你,你想杀人啊!你,你敢?”

  他嘴依旧不饶人,尽管如此,心里却虚,他知道年轻人气血方刚容易冲动干傻事。

  这时赵菊兰早已跑去拉住牛有铁,她也被吓坏,自己男人真傻,他怎敢开腔,他要真把他杀了,她以后,孩以后,咋活?

  但牛有铁仍冷冷瞪赵承勋,而且枪头依旧对准他。

  因害怕,赵承勋已忘记想女婿今为何如此反常,为何突然针对自己。

  恍惚,他感觉自己像从鬼门关回来,刚刚那子弹几乎贴自己胸膛擦过,它要打中......

  怦然,他激动,紧张,难受,想到什么,心虚,心软,他把矛指赵菊兰。

  “赵菊兰你没良心,我知道么,我把你从鞋底大,养到你长大成人,你有翅膀了,你硬了,你会飞了,你就跟你达对着干,你还想要你达的命。”

  见事已到此,赵菊兰也彻底放开,她大声嚷,“从小到大我没哪里对不住你,凭良心说,我和我娃他达孝敬过你的地方还少?”

  “我是我妈把我从小养大的,你凭良心说,从小到大你管过我娘几个啥?你不是打就是骂,你从没把我娘几个当人看过。”

  动情处,赵菊兰直接开口把那句伤人话也说出来。

  “当然,我不是你亲生的,你不用真心待我,你不用看得起我,我们不如一陌生人。”

  说完这话,她眼眶湿润。

  她委屈想,自己小时真可怜,母亲真可怜。

  赵承勋开始嚷:“你没良心,你不是东西,你说我没养你?你吃空气长大?我知道你是个白眼狼,我早知道......那时我......”

  他没说下去。

  赵菊兰接着嚷,“我就是白眼狼,我就是翅膀硬,我从小到大,你都干了什么?你自己想想就知道,我现不欠你家情了,想当年我和我娃他达结婚,你恨的一下要他家那么多彩礼,其实你就只想着自己利益,你从没考虑我们一家人怎么活。”

  赵菊兰冷冷地笑,接又嚷:“说白,这一切,都是因我不是你亲生,你不心疼。”

  赵菊兰同样的话,没想这句直戳到赵承勋痛处。

  赵承勋不屑,摇头冷笑,同时情绪反应剧烈,令他心碎地想起那些陈年旧事。

  那发生在几年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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