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其实也是个讲道理的人(求追读)
“你怎么讲话的?!”吴广德火冒三丈。
吴广德捏紧拳头,不断挤到人群前方,摆出一副要将鱼贩子揍成鱼片的凶狠架势。
蔡裕康赶忙将他拦住,同时出声宽慰:“阿德阿德!你别冲动,这里交给我处理。”
“妈的!”
吴广德大骂一声,随后便转身向后撤去。
蔡裕康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抬头笑道:“你出门做生意,怎么着也得有个称呼,至少也要说个姓吧?”
“免贵姓李。”鱼贩子斜瞥了他一眼。
“好的,李哥。”蔡裕康迅速抽走鱼贩子手中的香烟,随手扔在地上,一脚踩灭后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不?”
“踏马的!我日……”
鱼贩子怒火中烧,一拳就朝着蔡裕康脸上挥去。
蔡裕康不退反进,他单手捏住鱼贩子挥拳砸来的右手,同时打断他没骂出口的脏话,笑容满面道:
“免开尊口,我知道你不晓得。”
“你不晓得,可村里人晓得啊。”
“你不妨问问我身后的人,看看他们谁不知道我蔡老二?”
“你不妨问问他们,整个踏浪湾谁在街上混得最凶?谁最不怕惹事?谁打架把人打到骨折住院?”
随着上面的话一句句说出口,蔡裕康也逐渐逼到了鱼贩子跟前。
他比鱼贩子整整高出两个头,胸口几乎要贴到鱼贩子的脸上。
蔡裕康低头微笑,但眼中却是凶光赫赫。他嚣张的气焰狠狠压了鱼贩子一头,把对方都整得有些懵逼了。
蔡裕康俯身将嘴巴贴到鱼贩子的耳边,轻声笑道:“你是混蛋,我也是混蛋,咱不妨看看,谁更凶一些?!”
围着两人的村民,纷纷以为蔡裕康又要使坏,小声议论道:
“好惹不惹,惹这祖宗做什么?”
“遇上蔡老二也真是造孽,这鱼贩子真是可怜!”
“可怜个屁!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对骂,咱才真是渔翁得利!”
事实上,蔡裕康并没有这么混蛋。
什么不怕惹事,什么把人打到骨折住院,那通通都是扯蛋!
他刚才故意装狠扮凶,只是为了先将对方的气势压下去。
在乡下这种贫贱的地方,气势若是上不来,再怎么讲理也占不到便宜。必定是谁的嗓门大,谁有理!谁的拳头硬,谁有理!
整场博弈中,最关键的突破点其实是鱼贩子的那辆大冰车!
在这个年代,家里有一辆自行车的人,哪怕出门鼻孔朝天,在街上撒泼打滚,都会有人夸你有个性。
更别说是大冰车这种超级稀罕货了!
蔡裕康重活一世,又怎么可能鲁莽行动呢?
村民们,一是气势上输人一头,说话没底气。
二是关心则乱,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鱼贩给出的收价上,因此错漏了更细节的东西。
比如:鱼贩子身上满是补丁的衣裤!
再比如:从乡间土路驶入后,洁净无尘的大冰车!
踏浪村虽不是什么特别贫苦的地方,但也还没能修出后世那种干净的水泥路或沥青路。
而鱼贩子这辆车从村外的土路开进来,车门上竟然一点灰尘都没有!
鱼贩子能买得起大冰车,背后是否有猫腻暂且不提,但他肯定非常爱护这辆大冰车!
因此,大冰车成了他博弈的资本!
……
鱼贩子显然听到了渔民们的议论,表情稍微有些不淡定了。
“不过你放心,我其实也是个讲道理的人。”
蔡裕康话锋一转,松开捏紧鱼贩子的左手,以投降的姿势缓缓向对方的大冰车靠去。
“我这种人,平时就是闲得慌。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带着几个兄弟在街上转悠。”
“像你这种大冰车,又新又亮,绝对符合我和其他四个兄弟的胃口。”
“你,你想干什么?”鱼贩子咬牙切齿。
“不干什么啊,我反正是混子,平时没事干的时候,会随机挑几个幸运儿,扎扎车胎,卸卸车门什么的。”
“反正牢里管吃管喝管睡,日子也算舒坦。”蔡裕康无所谓地抬手,拍了拍大冰车的车门。
此时,村民们依旧没意识到这辆不同寻常的大冰车。
他们权当蔡裕康是个无耻的混蛋,用大冰车去威胁同样混蛋的鱼贩。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咱们看好戏就行!”
“是啊是啊!都是混蛋!打起来就叫警察,反正谁都别想好!”
蔡婉康和吴广德也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他们一个是愁容满面,另一个则是握紧了双拳……
被抓住把柄的鱼贩子有些气急败坏,但他依旧不肯放弃。
他假意凶狠地冷着脸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紧张。”
“我来龙息码头还能干什么?不就是卖海货么?”蔡裕康朝不远处的铁桶努了努嘴。
“哎!你不恰好是鱼贩嘛?”
“我的货,你收不收?”
“不收!”鱼贩子恶狠狠道。
“不收?”
蔡裕康突兀地笑出声来,他双眉挑起道:“可惜啊!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去扎车胎。”
“哎!我看你这车胎就很不错!这车开多少公里了?”
这时,糙汉鱼贩不禁有些泄气了。
他顿了顿,大声喊道:“我收!我收还不行吗?!”
如果他是毒蛇,那大冰车就是他的七寸,他实在是承受不起大冰车损失的结果。
“我问你收不收了吗?”蔡裕康厉声上前。
“没有没有!”
“车是新的,才开一百公里不到。”
鱼贩子慌忙拱手,就连说话都也变得有些结巴了。
“是很新哈!我就喜欢这样的新车。”蔡裕康将手搭在鱼贩子的肩膀上,再次开口道:“李哥,现在还收货么?”
“收!都收!”
“那你打算怎么收?不会还要压价收吧?”蔡裕康用脚将地上的纸烟碾碎,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正常收!正常收!”
众人听此纷纷露出了笑容。
他们想不到前一刻还异常嚣张的鱼贩子,在蔡裕康几句话之后就收敛了姿态,纷纷议论道:
“看来,这鱼贩子也是外强中干啊!”
“是啊,这个蔡老二的心也不全是黑的,至少知道要向着村里人。”
“哎呦,那个去喊凌康妈的人呢?赶紧叫她回来吧?”
蔡婉康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吴广德更是松开了紧握的双拳。但他握拳扣住的掌心之处,已经被指甲刺得有些发白了……
然而,围观众人中不乏陈婆等其他经验老道的人,他们已经从对话中听出了结症。
是那辆大冰车!
他们有人心中叹气,埋怨自己没有早点想到。
可是,就算想到了又怎么样呢?他们敢上去威胁人家吗?谁又愿意当这样的冤大头?
枪打出头鸟,好人难做啊……
蔡裕康没有理会村民们的议论,也没有心思分析他们的想法。
他心中隐隐有另一个猜测,只是有些不确定,需要赌一把……
蔡裕康用极为悠闲的口吻道:“哦?这么说你之前收的价格都不正常喽?”
随后,他又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身抚了抚身旁的大冰车,以一种极其沮丧的眼神望着鱼贩子摇头。
鱼贩子犹豫了一会,心中快速思索着。
最后,咬着牙说道:“我,我改主意!我超价收!”
“超价收总行了吧……”鱼贩子频频点头,满脸诚恳。
村民们更加兴奋了。
他们互相对视着,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喜悦。
“超价啊!我喜欢!你怎么不早说?”
蔡裕康再次亲切地上前钩住鱼贩子的肩膀。同时,他低头将双唇贴近对方的耳边问道:
“你这方秤,没做手脚吧?”
“忘了跟你说,我哥马上要升到省警厅里干活了。你要是做了手脚,我可以让他特别关照关照你……”
“不用!不用!我立刻调回来!”鱼贩子眼神闪避。
“调回来?那就是做了手脚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