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江城路上又遇劫匪
成春一怔,斥责道:“你有何事?这般不懂规矩,为何不让帐外卫兵通报?擅闯大帐!”
黄彪赔笑道:“小弟确有急事,一时着急,忘记通报了,大哥,大哥,原谅,原谅。”
“你到底有何事?这般不懂军规。”
“我老娘让人捎了个口信,说是给我说了一门亲事,让我回马棚岭去成亲。”
成春转笑道:“呵呵,难怪这么着急,如此好事,我怎能不答应?我准你俩月假。”
黄彪扑通跪倒,向成春作揖,“谢大哥,谢谢大哥了。”
“且慢,还有件事让你更高兴,你给我挑选十名精兵,我和刘老伯,还有夫人,你的大嫂,一同前往,回江城去省亲,咱们一道同行。”
“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去挑选十名精兵,我带领他们护送夫人。”黄彪说着,高兴得爬起来,手舞足蹈地跑出了大帐。
成春把军中事务交给黄豹处理,将家里琐事交给炅旺解决。一切准备好,队伍出发了,丽秋和牛杏儿坐在轿车厢内,杏儿怀抱着云儿,刘来赶着马车,成春、黄彪和十名卫兵骑着马,分左右在车两旁护卫。日行夜宿,一连几日平安,并未有险情出现。
这天下午,马车行走在高邮湖畔上,黄彪心里越来越兴奋,因为快到马棚岭了,很快就见到老娘了,更让他兴奋的是快见到女方了,黄彪暗自琢磨:女方长什么模样?姑娘美不美?比起二哥的媳妇周凤英如何?个子高矮怎样?我现在手中有钱了,我也像二哥那样将旧房翻翻新,让老娘住上新房,让媳妇也住上新房,让村里人瞧瞧,我黄彪早已不是当年的土匪了,是荣归故里的厢军军官!
黄彪沉浸在美好的憧憬之中,忽听一声炸雷般的喊叫:“站住!”这一声呼喊将黄彪从憧憬中唤醒,他浑身激灵一下,勒住马,定情细看,见从道两旁的杂草树丛中窜出几十条汉子,各个横眉立目,手持兵器,拦住去路,为首一名莽汉,长得面似黑锅底,鼻宽口扩,眼似铜铃,一脑袋卷毛黄发,手使鬼头带环大砍刀,用刀尖一指黄彪,“快快滚下马来,告诉后面的,有多少银子都他娘的给老子掏出来!牙缝里若嘣出个不字,就让你见阎王!哇呀呀呀……”他抖动手中大砍刀,刀背上的铜环哗唥唥作响,甚是威风吓人。
大家吃了一惊,黄彪心说:当年这里是我和二哥的地盘,今天从哪里窜来这么一个黑家伙?倒劫起老子来了?他拔出钢刀,跳下马,用刀尖一指黑大汉,“嘟!大胆的毛贼,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劫官家的马队!”
黑大汉哈哈大笑,“哈哈哈!我不认什么官家私家,我只认银子,快把银子交出来!”
成春催马上前,正欲说话,谁知黄彪不等成春搭话,挥动钢刀,口中喊道:“若不让开,先吃老子一刀!”上前一招“风扫秋叶”,恶狠狠地向黑大汉头上砍去,黑大汉急忙架刀相迎,接着剪腕花分手,一招“开门砍山”,向黄彪腰部砍来,黄彪急后退,纵步下裁刀,接着刀缠头裹脑后,一招“燕子入巢”向黑大汉的心窝扎去,黑大汉错步让开,撩刀上前,来了个“玉女撩裙”,刀从下向上向黄彪撩去……
二人一来一往,转眼间几个回合过去,成春在一旁观战,见黑大汉用的是“五虎断门刀”的招法,属云州秦家门派,此刀法动作敏捷精灵、刚劲有力、勇猛矫健、神情兼备,是一套很难对付的刀术,黑大汉虽然刀法不太娴熟,可招招到位,黄彪用的是少林刀法,功夫不到火候,时间长了,恐黄彪不是黑大汉的对手,另外成春见黑大汉窜蹦跳跃时,脚下如生风一般,看出黑大汉轻功不浅,成春担心黄彪一时失误,丧命在鬼头刀下,他手扶剑鞘,准备亮剑出手。
又斗了几个回合,黄彪渐渐不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成春不能不出手了,他吩咐一声,让十名卫兵看好马轿车,保护好车上人,他拔出鱼鳞紫金剑,运气发功,跳下马,飞身跃到黑大汉面前,“黄贤弟暂且退后,让我收拾这厮!”
成春挥剑,一招“仙人指路”向黑大汉胸前刺去,黑大汉见一道银光向他刺来,慌忙闪身躲过,接着一招“风摆荷花”,上步撩刀,向成春劈来……
对方的喽啰越聚越多,为黑大汉呐喊助威,后到的喽啰中有的是黄豹的旧部,有个小个子喽啰当场认出了炅成春和黄彪,急忙高喊:“别打了,都是自家人!”
黑大汉听见喊叫,虚晃一刀,跳出圈外,问喊叫的小个子喽啰,“谁个是自家人?”
“刚才与大头领打斗的,是当地黄氏三雄的花头豹。”小个子一指成春,“现在与大头领打斗的是济侠,就是我经常向大头领提起的济侠!”
“济侠?莫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旱春雨?”黑大汉疑惑地看了一眼成春。
“正是济侠炅公子。”
黑大汉猛地抬腿将小个子踢倒,口中斥道:“你他娘的怎不早说?”他扔下鬼头刀,扑地跪倒,向成春纳头便拜,“旱春雨名震江湖,我早有耳闻,在下瞎了眼,不能认出,多有得罪,望炅大侠海涵,海涵!”
成春剑入鞘,扶起黑大汉,笑了,“呵呵!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大礼。”
被黑大汉踢倒的小个子,爬起来,向成春施礼,“小的晚来一步,惹炅大侠生气了,请大侠原谅,原谅!”
成春还礼,问黑大汉,“兄弟贵姓大名?何方人氏?”
黑大汉回道:“免贵,小弟姓李,名天龙,淮安人氏。”
小个子介绍道:“李头领在江湖上,人称‘卷毛黑狮’,是去年来到此地聚义的。”
成春问小个子,“你为何又重操旧业?”
“哎呀呀!炅大侠给我的银子,我做买卖都赔光了,没了生计,只好又来当土匪。”
成春一指李天龙和众喽啰,“你们可愿弃恶从善、随我吃粮当兵?”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卷毛黑狮抱拳,连声道。
众喽啰呼啦啦跪下一片,“谁个不愿,谁个不愿……”
黄彪哈哈笑道:“早知这样,何必动手抄家伙呢,哈哈哈!”笑罢,用大拇指一挑,“告诉你们吧,炅大侠现在是济州厢军的都指挥使,刚建厢军不久,可以随时招募新兵入伍。”
成春指着黄彪,向众喽啰介绍道:“这是济州厢军的黄都校。”他顿了一下,“这样吧,你们暂且回山寨收拾一下,我先送你们一百两银子,做为伙食费,俩月后,随黄都校去济州,我批准你们全部加入厢军。”
成春点出一百两银子交与李天龙,高邮湖畔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黄彪兴奋异常,大声道:“喂!弟兄们!入了厢军,虽然管制严些,可吃穿不愁,立了战功,还有奖钱,还能混个一官半职,有了钱,当了官,再回家娶媳妇,盖新房,到那时,多威风!且比当土匪强百倍呀!”
高邮湖畔又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车上的丽秋、刘来和牛杏儿见土匪们这么容易就招了安,转忧为喜,长长地松了口气。丽秋撩开窗帘,见日已偏西,忙催促刘来赶路,刘来一扬鞭,在空中打了个鞭响,马踏四蹄向前,车轱辘又开始转动了
留下黄彪,料理后事。成春和十名卫兵保护马车,继续前行。傍晚时分,马车进了江城西门,十字路口,拐弯向北,再拐弯向东,来到舒府门前,可到家了!
丽秋已离家两年,舒昆老两口见女儿女婿登门,又见女儿还抱着外孙,大喜过望,高兴得眼泪纷飞,老夫人抱着宗云亲了又亲,丽秋也投进母亲的怀中。
女婿被迎进了大厅,舒玉夫妇过来相见,一家人欢欢喜喜,说说笑笑,共述离别之苦,想念之情,重逢之乐。舒员外和老夫人听说女婿现在已升官至济州都指挥使,非常高兴,当听说皇上亲自殿前接见成春,并让成春披红戴花骑马荣街时,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舒府大摆晚宴,招待女婿、客人和卫兵,酒席间不见翟初,刘来疑问道:“我那小婿翟初为何不见?”
舒玉笑道:“恭喜刘老伯,还忘说了,翟初去年参加乡试,已中举,今年上月,离开这里,进京赶考,参加春试去了。”
刘来听说翟初进京赶考,心里高兴,“恭喜尚早,还不知翟初能否金榜题名?”
舒玉道:“那翟初文笔甚好,在我家中一面当财会,一面苦读,日夜不停闲,我估计他春试也一定能中第。”
成春也夸道:“翟初一定能连中三元!”
“借公子贵人吉言,若翟初连中三元,啊,我那苦命的霜梅被害有盼破案了!”刘来感慨万分。
“刘老伯此话过了,即便翟初不中榜,霜梅一案也得破案。”成春摆手道。
舒玉道:“今日大喜之日,暂且不要提及伤心事,来,举杯,喝酒!”舒玉岔开了话题。
刘来转言道:“翟初在府上倍受关照,没少给府上添麻烦,我实在过意不去……”
舒玉打断了刘来的话:“刘老伯何出此言?说这话就远了。”
正是:改邪归正道路宽广,勤学苦读仕途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