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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新仇旧恨

紫电青霜 达墨 14623 2024-11-15 06:32

  一

  雷群心里悲壮得如已经破碎的山河。何原谦的所作所为他还是能够理解的,但是却措手不及。他能够预见到柳山虎得知他的管家大龙被何原谦扣押了会怎样暴跳如雷和如何疯狂。

  他揣摩,柳山虎真的是要跟他翻脸了,百垱河可能就是他最后的归宿了。心急如焚的雷群,一时找不到应对之策。过度的因为分心走神几个趔趄险些坠入山崖。

  欲速则不达,气馁中,雷群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抽起烟来。没有万全之策,去就是送死!柳山虎的脾气像一头野蛮的牛,一言不合就动手,翻脸比翻书还要快。更何况大龙是他贴身最信任的大管家,还是五福之内的姨侄亲,早有意将女儿柳珊珊许配于他,如果何原谦真的一气之下把他给杀了,雷群就里外不是人,无法交代了。

  思来想去中,雷群觉得也没有好办法,现在能够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枪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以便紧急时应对。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明知山有虎,还得偏向虎山行。当离柳家寨越来越近时,雷群发现寨墙上还有建筑物的高处,到处都挂起了大红的灯笼。雷群很莫名甚至有些惊悚,既不是年又不是过节的?

  带着重重的疑问,雷群立即加快了步伐向柳家寨柳家大老爷家赶去。正在这时,柳家的一位家丁赶着马车迎面而来。这家丁雷群认识,是柳家端茶递水的伙计小六。雷群连忙拦住他问这是要干吗去?小六子脸欢喜地说,我们家大小姐回来了,老爷让我去炎帝街买些菜加餐。

  一听柳家的大小姐突然回来了,雷群有些意外。虽然之前他知道柳珊珊在英国读书并不稀奇,但是,她在这个节鼓眼儿上突然回来,多少令他有些匪夷所思。雷群于是又问,大小姐怎么突然回来了?小六子咧咧嘴,嘿嘿一笑说,我们下人哪知道!

  转念一想,雷群觉得是不什么好事,也不是什么坏事。柳珊珊的回来说不定可以为我所用?顿时,雷群暂时又轻松了起来。至少柳家大老爷不会因为大龙的事情,不顾情面地发作。相反柳山虎会因为女儿的回家心情大好,不至于在她面前跟自己翻脸。想到这,他有些释然地径直往柳山虎的大堂走去。

  正如他预计的一样,来到柳宅时,柳山虎正在跟女儿柳珊珊说着笑着还有小女儿阑阑围在身边给她捶着肩。直到家丁报信儿,柳山虎才把依偎在身边的女儿们轻轻推开,打了个哈欠,眼神从昏暝中转醒,起身说了句“你来了”。

  “大龙呢?”柳山虎疑问,“他没你一块回来啊?”“这是柳家大小姐吧?”雷群未接话而是看着柳珊珊,心想“真是美过貂蝉啊!”柳珊珊杏眼微圆,看了一眼父亲柳山虎,满是疑问中脑子里一条闷闷弹跳的细线。柳山虎连忙说这是……占卦的先生。

  一听占卦先生,柳珊珊以为父亲给她请来占卦先生来预测她的婚配,发嗲说:“爹爹,你难道又在为我婚事操心吗?女儿还不想嫁人呢!”“不是,”柳山虎脸上抽搐一下,不无安慰地说,“宝贝你先下去,爹跟这位先生还有些话说。”

  柳珊珊狠狠盯了一眼雷群,示意他不要胡乱指点她的婚配。雷群发出不为人知的一笑。

  “大龙呢?”柳山虎脸一夸再问,“事情办好了?”雷群嘴蠕动一下,还没说出话来,柳山虎竟料事如神般地问,“管家大龙被他们扣押了吧?”

  既然捅破了窗户纸,也省得雷群耗费心思编出些花样来了,索性甩开膀子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柳山虎就像一只发威的怒虎扑上前,揪住雷群的衣领怒吼――“你不是保证他的安全呢,怎么偏你没事……他却被扣押了?敢糊弄你柳大爷,你就准备受死吧……”

  一群家丁在柳山虎的怒吼中,已经手忙脚乱地把雷群绑了起来。

  “大老爷你听我说,”雷群挣扎着,“管家大龙现在肯定是安全的,没有生命危险。”柳山虎又挥手让家丁把雷群押到跟前。“你之前的保证呢?”柳山虎因此恶狠狠地问,“你的保证呢?糊弄谁呢!”“不是,”雷群恨恨一蹬脚,“大老爷你听我说。”

  “说什么?”柳山虎气急败坏,“让我再信你一次?”雷群哎呀一声,说“大老爷我保证管家大龙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在那边多待一会。”“都成人家砧板上的肉了,你还如此轻松?你凭什么判定何家那帮人就不会杀了大龙以泄愤?”“不是大老爷,”雷群挣扎一下说,“你想想何家死了那么多人,只要求交出真正凶手,大龙又不是真正的凶手,怎么会杀他呢?”“真正的凶手?”柳山虎暴躁中一挥手,“真正的凶手在哪他们自己去找啊!”

  雷群急得开始掏心掏肺似的难受。把他与何原谦的对话重复一遍,说人家并不是跟你大老爷过不去,既然你们说那杀人放火是异族人干的,那么你们只要交出异族人,他们就全信了。还说,这百垱河两岸除了你们柳家这个实力跟何家过不去外,方圆百十里谁敢与何家作梗……

  “反正不是柳家所为!”柳山虎暴躁道。“我也知道不是你所为!”雷群叹了口气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也知道何家那杀人放火不是你们柳家人所为,但是人家不相信啊,所以咱们就得想办法破解这个谜,这样岂不是对咱们柳家更好?”

  “关我柳家什么事啊!”“不对呀爹爹,”柳珊珊突然跑出来插话说,“当然关系到我家的名誉啊。”柳山虎一怔,回头看着女儿说,“小孩子别管大人事。”“爹爹我不小了,”“柳珊珊上前一步拉着柳山虎说,“刚才爹爹与占卦先生的对话我也听到了,既然有人想挑拨我们两族人的关系,就得把这个人找出来暴打一顿。”

  柳山虎忍不住地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去吧。”“我不,是不是大龙哥哥被何家人扣押了。”雷群连忙说“还是大小姐明事理,咱们就是要把那个挑拨的人找出来对吧。”

  得到认可的柳珊珊更加激动说,“是呀,挑事的人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叫你不要多嘴呢?”柳山虎虽然嘴上,责怪着,语气里却是几分为你之自豪。

  “爹爹,你就听听女儿的话好吗,我也长大了应该为爹爹做点事吧。”站在一边的阑阑也附和着“我想跟何家大老爷讲理去!”说着还做出立即要行动的样子。“我的小祖宗们求你了!”柳山虎哭笑不得双手恳求地说,“快去忙你们别添乱了。”

  “可以!”柳珊珊一转身,“但你得把占卦先生放开。”柳山虎一愣中,她又说,“不要再打打闹闹的了,好好跟何家人去说理。”“真是个好姑娘!”雷群做出很钦佩手势,“大小姐就是明事理。”“我也很讲理!”阑阑两手一叉腰说。

  雷群这才被松开绑,柳珊珊跟阑阑立即上前在柳山虎左右脸上一个蜻蜓点水亲了一下。雷群再次赞叹:都是好姑娘!

  “别跟我转移话题!”柳山虎脸一变坐下说,“现在赶紧救人要紧。”“救人?”雷群一怔心里说,“怎么救?”

  “人家何家说过了,既然你们说不是你们所为,一定是别有用心人干,那么你们得找出这个人啊。”“干吗非要咱柳家去找?他儿子不是在给日本当走狗,让他回来找!”

  他的话仿佛给自己找出一条路来。为什么何家不能一起找呢?思路打开了,雷群说他要去何家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先把管家大龙放回来,然后再想对策。“何原谦会听你的?”柳山虎脸一板一摆头说,“你以为你是谁,他现在怕是有他儿子撑腰才敢妄为?”“你怎么知道他儿子参与了?”雷群说着,两手一摊说,“现在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好办法?”

  眼看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如果不再给何原谦回话管家大龙就真的危险了。雷群提出马上回何家冲一趟。“不可能!”柳山虎一挥手,“你就这样走了谁能相信。”

  彼此僵持了下来。这时,柳家大小姐突然又出现了,一脸真切地看着父亲柳山虎说,“爹爹这人我信得过,让他去吧,不然大龙表哥会有危险的。”

  “你怎么又来了,”柳山虎很不耐烦说,“你就别来添乱了好不好。”“爹爹您好好想想啊,现在除了稳住何家还有什么好办法?”柳山虎彻底给将住了,脸上绷得紧紧的。“是呀大老爷请你相信我,我去去就回。”

  柳山虎在一番怅然中,看了一眼女儿柳珊珊,又奈何不得地看了雷群一眼说,“那好吧,如果明天晌午之前见不到我的管家大龙,柳家就是拼命也要打到何家冲去。”

  “放心,大老爷,等我的消息吧。”雷群说着就跟柳山虎匆忙告辞。

  “这叫什么事呢,”柳山虎颓败地坐在龙椅上自语:“怎么近来都是这么稀奇古怪的事了呢?”对此,柳珊珊一脸担心地问:“爹爹可否把近来发生的事跟女儿说说呢。”

  “你个小孩子,别管大人事。”“哎呀,”柳珊珊就圈着他的脖子撒娇道,“人家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妨说出来让女儿听听嘛。”柳山虎叹了一口气,很无奈很幸福地对着小女儿阑阑说,你告诉她吧。

  接受过进步思想洗礼的柳珊珊听完后,眼睛那是一闪一闪地思考着。这令柳山虎有些奇怪了。“怎么啦珊珊?”柳珊珊正要开口,就听到家丁进来报告说,霍老板求见并已经走了进来。

  “今天这是?”柳山虎说着,连忙跟柳珊珊和阑阑,挥挥手说“你们赶紧去吧”。结果还没等她离开,那位所谓的霍老板已经来到跟前。

  “听闻柳家大小姐远渡重洋回来了,备点了礼就前来祝贺。”

  “霍老板客气了,”柳山虎无比疑问地站起来,“霍老板消息如此灵通实在是有些意外啊。”话里有话。那霍老板连忙说他在炎帝街上遇到了他家的伙计小六买菜,因此才知道大小姐回来了,说老朋友了你也太见外怎么不通知一下,一点薄礼。

  如此巧妙地回答,滴水不漏,令柳山虎对这位霍先生的疑问有所消解。而其实,他一直在柳家寨觊觎着。

  奢华的恩典,遭遇了奇迹。柳珊珊看见来人,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蓄着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柳珊珊心里一动,与男子对视一眼,眼睛和双颊是闪闪发亮的融融暖阳。

  眼前的这一幕,尽收柳山虎眼底,不过像瞬间忽有百只虫子,在蛀他的心。他的背立起来,眉毛也立了起来。连忙催促女儿柳珊珊回房,说正好有要事跟霍先生商量。

  织田信义,见柳珊珊在促狭的空间对他的特别羞涩之态,立即递上了不为人知的眼神。

  这样的场景,来得实在突然,华丽的思绪里,只有她跟自己难以触摸的影子。不过她知道,她是不可能与一个陌生男人这么快就发生些什么的。但织田信义却因柳珊珊的表现开始有些魂不守舍起来——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桃腮带笑、美目流盼。

  另一边,柳珊珊的心里也是起伏难平,她跟大龙以前也算甜蜜,可是从未涌起这样的感觉。现在她明白了,她和大龙之间,是兄妹之情,和男女之爱有着本质的区别。

  看到雷群再次两手空空的到来,还满头大汗。何原谦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闭上眼睛,只有眉毛在动地吩咐管家歪三说把柳家管家大龙扔进百垱河喂鱼吧。

  他的思绪走不了多远,总会在一个含含糊糊的念头上反复。雷群一愣,连忙上前阻止住管家说,大老爷你听我说。“还要说什么啊?”何原谦上前一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言还导致我何家损失惨重,是不是连你一起扔进百垱河喂鱼才对?”雷群又一怔中,又说,大老爷,容我说完你再做决定好吧。“那你说吧!”像是吼。

  不假思索,雷群把那天他到何、柳两家打斗现场捡到的子弹壳亮了出来,说这事可能是日本人所为。并提醒,你也知道你们两家虽然有过很多次打斗但从没有使用枪吧?说经过调查,发现已经有日本人的踪影了,只要稍等时日,就可以把那人抓住交给您处置了。

  一听是日本人的介入,何原谦多少有些惊慌起来。“怎么可能有日本人?”何原谦不相信地挥挥手说,“日本人干吗要介入何、柳家事?”

  “还真不是吃饱了撑的!”雷群说你老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自然不会骗你,说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请他先放了柳家管家大龙再说,因为他已经瞥见一只黑色的困兽在他的影子里喘息。

  “放人?”何原谦暴跳如雷地说,“怎么不可能!”为此,雷群着急地说杀人与放火肯定跟柳家无关这是事实,但是,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先把人放了免得大家仇上加仇。

  “那不行!”何原谦狰狞说,“那他们把那个人找出来证明了再说。”

  ……

  一番你来我往的口舌之战,何原谦终于被雷群引入自己的设想中。便说,请大老爷相信我的判断,杀人放火肯定不是柳家所为,那么大家都有责任一起来搞清楚事实真相啊。这话一下子把何原谦给堵住了,过了一会,他忽然客气起来,但他们心里都明白,沿着这客气的边缘,有一道缝隙在游走。

  二

  倾斜的月光,落下无限苍茫。“鸩鸟”眼望夜空,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他奔涌的悲伤。

  他步履沉重,走进汉正街那一条条曾经的弄堂,那陈旧的屋瓦,被日寇轰炸后的残垣断壁,默默地诉说数不尽的悲凉。而此时,山木秀子通过网格式停电,渐渐锁定那台电台的发报位置。这正是奈斯居住的公寓楼。不过,这片公寓楼十分庞大,当初奈斯在选择居住地时,已经考虑到从隐蔽,到撤退都作了精心布局。

  山木秀子立即报告给板垣大佐,板垣大佐立即报告给冈村。张网待捕就此拉开。

  午夜时分,月色如水。奈斯如影子一般轻轻的穿过汉正街星罗棋布的弄堂,她的长裙在夜风中飞舞,像鼓起的风帆,当一个人的信念占据了身体,即使再柔弱的身体也是充满了力量。

  熟练的方位,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她的生命与千万条生命紧紧相连。

  “滴㗳、嘀㗳”的电波越过千重山,万重水飞到自己人的电台上时,隐藏在附近的山木秀子带着她们的侦测也开始了快速捕捉起来。

  “往前,往前。”信号越来越强烈。山木秀子立即走下侦测车,向观察哨招了一手,说就是这栋楼,刚才有个女人上了三楼后,那个中间的房间的灯亮了一下,就关了窗帘。

  “上!”山木秀子一挥手,“一定要抓活的。”而此时,奈斯正掐着时长已经停止了工作,开始收拾电台了。也许,因为夜晚的寂静,也许是对声音的敏感,奈斯似乎听到了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她连忙走到门边侧耳一听,便隐约听到日本人的话语。

  “不好!”奈斯拎起电台,打开窗从平台上跳到另一栋房屋的走廊上,然后飞奔起来……

  山木秀子令人悄悄打开了奈斯的房间,然后打开灯一看。空无一人,唯有窗户半掩着。“跑了!”山木秀子一挥手,“给我追!”

  飞奔!奈斯累得下气接不上上气。

  当她一个急转弯正准备找个地方先隐蔽起来歇口气的时候,一个转身与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

  “怎么是你呀奈斯美女?”男人问道。“你是……?”“那天帮你弹琴的人,本公子叫周朗朗。”问着看了奈斯手中拎的箱子又好奇,“你要干吗去?”奈斯这才想起他是那天在伦敦玫瑰酒店撩拨她的家伙。

  “不关你的事!”说着就要走。她没有时间与他纠缠。也相信站在树枝上的鸟儿从不担心树枝的断裂,它相信的不是树枝,而是自己的翅膀。谁知男人一把拉着她说“这么晚你就不怕日本兵?”“不用你管!”不远处就传来日本语的叫嚷声。

  “我没时间跟你啰唆!”“日本人在抓你吧!”像是一语道破天机。奈斯挣扎着要走,周朗朗说日本兵已经来了,你往那边跑,我来吸引他们。

  奈斯心有感动,可还没等她跑多远,便听到了密集的枪声,知道知道周朗朗帮他把日本兵吸引过去了。

  从此天涯未远,江湖再见。

  奈斯脱险,而危险已经像一个魔鬼悄悄地逼近另一个人,“鸩鸟”的危险才像豺狼下山。

  “鸩鸟”趁着暗夜,很快来到日军驻武汉某集团军司令部办公楼前一看,依然是戒备森严。但他没有气馁,在仔细观察一番后,又便顺着上次的路线,几个闪身中,吸腹、贴墙滑落,再从推窗潜入,顺畅地进入司令部大楼内部。

  黑暗一寸一寸如同拉链一样,将天地连成一片。“鸩鸟”看不清远处,只看到视线尽头有一株比草高一点的矮树,在黑暗间,载着秘密向前驶去。

  这一次,“鸩鸟”决定去保密室去看一下,也许从哪里能够找到他想要的情报,而上次去冈村的办公室,虽然收获了一大堆档,但根据冈村后来的行为举止来分析,认为那可能是敌人别有用心的放的烟幕弹。

  真真假假的问号,等待他用生命去拉直。

  “鸩鸟”从天花板再次下到楼内卫生间里,发现值守的卫兵似乎比以前把守的更严了。不仅楼道中有流动哨,楼道两头还各有一个卫兵把守着。

  “鸩鸟”被深深挫败了,又被深深牵引着。因此他决定好好观察,再作打算。正当“鸩鸟”无助之时,听到了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向他走来。他立即作好了战斗准备。

  随着脚步声的渐渐清晰,“鸩鸟”在心里说了声不好,就立即掏出身上的匕首,一步一步向门后移去。正当他准备与来人殊死搏斗中,隔壁厕所的门吱呀一声,便明白可能是卫兵去上厕所。“鸩鸟”霎时觉得机会来了,准备先将厕所的卫兵打晕,然后设法将另一个卫兵引过来制服他。

  然而,等“鸩鸟”一个闪身进入男厕所制服后,再探出头,那名士兵不见了。这就让“鸩鸟”很是奇怪,因此他迅速向保密室飞奔而去。正在这时,“鸩鸟”就听到巡逻士兵的脚步从楼下向上而来。于是他飞速冲过去开门。奇怪的是,还没等“鸩鸟”采取措施,发现门是虚掩的,蹑手蹑脚推开门,一个黑影立即闪躲到档柜后面。

  “鸩鸟”在一凛中,掏出了匕首。一步,两步,他开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里摸索起来。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来人也许跟他目的一样,但他又疑惑,这人是哪方面的呢?他必须快速解决这个谜团,如果不快速解决,很可能就会被日本的巡逻兵发现。

  正当“鸩鸟”摸索和思考中,就被对方出其不意地一刀划在臂膀上,于是,他在一个闪身中,发现自己只是衣服被刺破了,便急中生智地跟对方较量起来。

  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如此反复。然而,保密室里实在太黑暗了,在相互较量中,他只能根据细微的动静判断与对方搏击。这是一名搏斗高手,“鸩鸟”几次感觉要伤到对方时,结果扑了一空。而对方似乎技高一筹地几次险些伤到他的要害。

  你来我去的搏斗着。“鸩鸟”心急如焚。正在双方胶着状态时,“鸩鸟”便听到巡逻的卫兵靠近的脚步声,“鸩鸟”知道窃取情报已经不可能了,随手就将房间的灯打开。结果那人一把推开窗户就跳了出去。

  一个似曾熟悉的身影。

  警报声在静夜里异常响亮,探照灯像子弹一样加速搜寻着,日本兵更是肆意地叫嚣着。“鸩鸟”尾随着前面的人或匍匐前进或如脱兔样健步如飞。正当巡逻兵发现踪迹,急速追赶而来时,只见前面的人一个远跳,无影无踪了。于是“鸩鸟”也是一个飞扑,一头扎进下水道的噾井口。

  前面的男黑衣人还在飞奔中,踏出击打水花哗哗作响。“鸩鸟”在后紧追不放。他既想追上去看看到底是何许人,又怕追上了再次较量。然而,前面的人似乎又是比他技高一筹,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巡逻的卫兵很快发现被打死在厕所里的卫兵,还有一个躺在保密室里面已无气息。冈村心急如焚地来到现场一看,立即命令士兵包围整个十一集团军司令部办公楼。

  一场大搜捕开始了……

  正如冈村预计的一样,又是毫无收获。为此,他立即下命令把机关所有的人员集合起来并特意提醒板垣大佐要把秋田树下和何翻译官也叫来。“鸩鸟”当然知道冈村一定会不放过一个人。因此当他一路狂奔加攀墙越壁,回到秋田树下的房间时,不一会,就听到外面的叫喊声。

  “鸩鸟”快速地换上自己的衣服,定定神中,装着还没睡醒来。他必须装作一直跟秋在一起睡在秋田树下的房间。当重重的敲门声来临,他故意装作没睡醒的样子,揉揉眼睛一脸发蒙。

  “板垣大佐有事吗?”“你怎么在秋田树下的房间?”“鸩鸟”故意发蒙地问:“是呀,我怎么在这?”板垣大佐一把推开他,吼道,“秋田树下呢?”“大佐……我在这。”

  板垣大佐盯着秋田树下问何翻译官怎么在这。这时,秋田树下才清醒过来,想了想说,他们昨晚一起喝酒,何翻译官把他送回来后,可能就在这儿睡觉了。

  “又是喝酒!”板垣大佐一抽军刀说,“你的死啦啦的。”“长官息怒!”“鸩鸟”小心翼翼地说,“是你放我们假,让我们喝酒跳舞的。”“你混蛋!”板垣大佐又是一怒用军刀挥向他说,“八格,把他们带走。”

  秋田树下顿时彻底清醒过来,用眼神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鸩鸟”则眼睛一闭,摇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鸩鸟”因此思考着刚才与他交手到底是谁。不会是敌人设下的圈套吧?随即他又否定了,如果是圈套敌人完全直接将他瓮中捉鳖了。

  “那人是谁?好熟悉的身影啊。”想起来了,严翻译官。那身高、体形……就是他。那他是哪个方面的?开始困惑着“鸩鸟”了。

  不错,此人正是严翻译官,他名为日军的翻译官,实为国民党军统的情报人员,代号为“秃鹫”。受领的任务是获取日军对随枣地区发起攻击的情报。

  这是军统为了迷惑日军的视线,特别设计出的,一环接一环的连环计。

  “秃鹫”与“鸩鸟”相遇,严樗也很疑惑。不过,他相信此人的目的和他一样,都是为了窃取日军的情报。只是不知道是来自国军还是来自共产党方面。

  此次出其不意的较量,这是他一路风尘地赶到武汉的第一次出手。没有想到就遇到了对手。尤其令“秃鹫”气馁的是,在被对方在下水道追逐奔跑中,把脚给崴了。

  生死考验危在旦夕。在焦急等待中,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通知他去军部集合。

  “怎么办?”佯装病了吧,肯定必然会成为怀疑的重点。这等于引火烧身。在“带走!”的一声令下,严樗计上心来。他被卫兵拥着下楼。走着走着,便听到“哎哟”一声,严樗倒在楼梯上抱着脚大叫好疼。卫兵只好扶着他下楼。严樗在他们眼皮下将一切自动转化成谎言。

  等他来到冈村面前,就看到他气急败坏,在地上打着转。于是板垣大佐命令所有男人脱下衣服。“鸩鸟”当然知道此意。因此担心严翻译官是否跟他一样好运气。

  然而,等大家全部脱光只剩下内衣时,他看一眼严翻译官完好无损。这时严翻译官也正在偷窥,当他们的眼神不由地碰到一起,彼此露出了胜利者的一笑。

  冈村见没有他想要的结果,便怒吼着说就在今晚有人潜伏到保密室想窃取情报,不仅杀死了他的卫兵,还险些导致了司令部的机要文件失窃。因此他命令板垣大佐让他把所有人都叫醒,全部查一遍。

  板垣大佐一听是这是在大海捞针,脑子里立即有了数个杂乱的声音。于是,他上前在冈村耳边嘀咕几句,冈村立即狰狞一笑来到“鸩鸟”和秋田树下面前问:“你们又去喝酒了?”“是……”他们还没说出来,便听到冈村“给我抓起来!”

  瞬间,他们就被宪兵围住。因此“鸩鸟”又看了严翻译官一眼,对方却是露出了诡异一笑,发散出的气息像一根长长的绳子,伸向远方。

  宪兵们将“鸩鸟”秋田树下带走后,冈村仿佛想起什么,来到翻译官严樗面前。严樗不明就里,吓得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结果脚伤就立即显露出来。冈村敬见此一愣,警觉问:“你的脚怎么了?”

  严樗连忙说,出门前不小心崴了脚。“脚崴了?”所有的目光齐聚而来。

  冈村像狼嗅到猎物的味道,又怀疑地问“怎么崴的?”严樗立即说刚才下楼时,还环顾左右,意思不信你可以问他们的表情。冈村用偶然与必然之间眼神,看着宪兵队长,他连忙说是的。但是冈村一抬头中,又发现一个疑点,他看到严樗头发上有些细微的水珠在灯光下显得晶晶发亮。

  “那你头上的水珠是怎么回事?”说着还伸手摸了上去。严樗在一哆嗦中,说来的时候洗脸溅的水吧。于是,冈村又转身看了一眼宪兵队长,他做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表情,垂下脑袋抓自己的衣服。

  冈村气急败坏来到办公室,一头巨兽在他身体里渐渐长大。一个电话叫来板垣大佐,问他查得怎么样了。板垣大佐说,通过他与手下联系,秋田树下跟何翻译官的确没有作案的可能,因为小池百合一直在秋田树下的房外盯着他们,没有发现有人外出的迹象。

  冈村因此又是气急败坏地问:“那是谁半夜跑到保密室?”那声音像一支箭。板垣大佐犹豫了下说,是不是目标定位错了,会不会是另有其人?“不可能,”冈村挥舞着手说,“我的情报不会错,感觉到这个人像影子一样,就在我们身边。”

  板垣大佐眉头紧蹙缄口,无奈地看着他。

  沉默,如氤氲的雨,淋上心头,淋清醒了冈村一样:“严翻译官怎么样?”板垣大佐连忙说,这人比较可靠,自小就在我帝国军人家庭中长大,他恨中国人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是那个潜伏的人。

  冈村脸上露出鄙夷之气,挥手否定并自言自语地说,也太巧合了吧,偏偏这个时候严翻译官的脚崴了。板垣大佐一愣,说是“太巧了!”等天亮了去查一查脚印就知道了。冈村瞪了他一眼,一股怅然若失加气急败坏,转身而去。

  三

  奈斯脱险后,来到她之前备用的房屋。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想,如果今天不是碰巧遇到了那天的那个周朗朗,自己已经在日军司令部的行刑室了。

  想到这,她后悔不已,责怪自己太不小心了。但她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而那个替她挡死的周朗朗与她相遇并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在她表演结束后,尾随着她想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因为她已经是他心中的女神。直到看到奈斯消失在楼宇中,他才蔫蔫地往家里走。于是与奈斯相遇。为此她担心着不知周朗朗怎么样了。

  那是一个无眠之夜,她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早,随着汽车一个紧急刹住声,位于汉正街的周记典当行门口突然出现了一群日本兵。他们举着枪,将周记典当行围了起来,然后日本兵从车上抬出一具尸体丢在周记门口。

  周记典当行的管事的伙计见此吓坏了。一声“妈呀”,连忙跑到里屋大叫老板不好了。

  正在洗漱周翰莛连忙丢下手中的东西跑了出来,山木秀子已经带着日本兵将枪对准了他。周翰莛吓得连忙后退一步叫道:“太君这是怎么了?”山木秀子一摆头说,把尸体给我抬进来。

  一听尸体,周翰莛莫名地吓得说不出话来,两腿发抖着。

  “这人你认识吧?”山木秀子说。周翰莛上前一看,儿子周朗朗身上还在流着血。对此,周翰莛躬着身体,一声“这是怎么了!”老泪纵横。

  “这是令公子吧?”山木秀子指着地上的尸体说,“他是帝国的敌人。”“敌人?”周翰莛立即起身,看着山木秀子惊讶道,“他就一花花公子怎么是敌人啊。”

  山木秀子一声:“把他带回司令部。”

  日本兵便将周翰莛像绑架一样架了出去。

  雷群与何原谦的谈判陷于僵局。他们谁也不先开口,但要说的话都已经压破了喉咙。对此,雷群便又做工作让他先把柳家的大管家大龙放了,说他们柳家也不是小偷,再说跑了和尚跑不掉庙,等查清了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虽然他没敢说如果不放,柳山虎会前来报复。但何原谦站起来摇摇头,“不行,这事太蹊跷了。”

  这边处于僵持中,另一边柳山虎也在发愁中。织田信义像猜透心思一样故意问柳山虎为什么垂头丧气的。人最怕别人看透,因此柳山虎叹了一口气,故意试探说给了织田信义听。

  说本来何、柳两家人虽然水火不兼容地过得好好的,结果占卦先生来了一掺和,两家人就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

  织田信义听了嘿嘿一笑,想也没想地说这事一定是那占卦人与何家合伙在算计你们,否则怎么解释得清楚?“算计我?”指着自己问,“他们算计什么?”织田信义又是不假思索地说,那占卦先生一定是共产党的新四军,是来各个击破。

  “各个击破”这话令柳山虎倒是觉得有理,不过他心里也是一凛。为此,柳山虎又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共产党的新四军所为?”织田信义便将之前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听说共产党专门是来镇压如柳家何家这些大户,要把财产拿出来共产……

  织田信义的一席话还是没有打消柳山虎的疑问,反而觉得他的话里有话,再想到之前占卦先生说日本人介入的提醒,顿时觉得眼前这个生意人,不是一般的生意人。

  他嘿嘿一笑,开门见山道:“霍先生也不是一般的生意人吧?”织田信义怎么也没想到柳山虎来得这么直接,脸上肌肉一抽搐中,说本人就是一个生意人?柳山虎并不相信,心里就开始五味杂陈起来。

  他是真心不想跟日本来往,汉奸的恶名他承受不起,再加上他知道日本人的狠毒,一旦搅和在一起就甩不掉,心里开始打起鼓来并试探问织田信义——他的管家大龙在对方手里,时刻都有生命的危险,眼下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织田信义居然一口答应,说他愿意去救大龙。

  “怎么救?”柳山虎疑惑道。织田信义又是嘿嘿一笑说:“他们何家不就是让你交出一个人才放出大龙嘛,你把我交出去好了。”

  意外之外,主动把自己串上鱼钩,舍身伺虎?柳山虎立即对织田信义的义气有些好感来。不过,他还是不解织田信义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明显去送死啊?

  带着巨大的疑问,他禁不住问道:“霍先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死吗?”织田信义又是嘿嘿一笑说:“柳大老爷,你放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这话,令柳山虎更疑惑了。

  织田信义说:“我可以告诉何家老爷,这接二连三的事情为什么就不是那占卦先生所为呢?”仿佛是一个提醒,柳山虎“哦”了一声,表示认可。织田信义接着又说:“我正好想与对岸何家大老爷接触一下,以后生意不是更好做了?”

  柳山虎半信半疑了。

  当何原谦与雷群还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时。管家歪三兴奋地跑进来说,河对面柳家寨的人来信儿了,说杀人放火的那个人柳家抓住了。何原谦一听,喜形于色地说“太好了!”。

  雷群倒是非常意外,也不信他们会抓住那个人。因此雷群问管家是谁来递信的?管家说是柳家的一个家丁,绝对不会有错,并说交换人的时间对方已经定了,就定在明日中午。

  变化如此之快,雷群顿觉不妙。但是,此时现在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他已经没有办法了,接着往下问管家怎么换人。管家说对方说何、柳两家各备一条船,看到对方人质后,派人把人质各自送到百垱河中央,然后查验后,就分别交人。

  相互交换,何原谦一听这个办法,连忙说好。可是雷群觉得一点也不好,看似公平交易,其实山雨欲来风满楼。“这里面一定有阴谋。”他在心里说,可是他实在想不出阴谋会在何处显露。

  柳山虎同意织田信义的想法后,便吩咐下人迅速准备起来。织田信义则做轻松状与柳山虎喝着酒,考虑着明天他将要实施的计谋,如果可能,他最想把那位所谓的占卦的先生一枪崩了。他觉得是到了处决这个占卦的先生的时候了,否则要坏他们的大事。

  与柳山虎酒后,织田信义说还有事得先回城里一下,保证明天一早赶来,还让柳山虎务必准备好船只。柳山虎自然高兴地连声说:“一定一定。”这时,柳山虎冥冥中已经知道他不是什么生意人了,但是他也只能依靠他来救管家大龙了。

  “管他什么人,先救了大龙再说。”柳山虎想到这儿,便兴奋地去找女儿说话。

  女儿突然回来了,他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被这些事情给搅了。一见父亲柳山虎,柳珊珊便问那个客人是不是走了。柳山虎一愣说,你问这个干吗?然后,似乎发现柳珊珊的眼神中有种异样的东西在发生着。

  柳山虎心里顿时一惊,便生气地责怪说,“姑娘家不要过问男人们的事。”他知道,姑娘大了亦生情。谁知,女儿柳珊珊说,现在时代不同了,英国人男女不仅在一起吃饭说话,还在公众场合牵手……说着,脸上还洋溢无比憧憬的光芒。

  “越说越不象样子啊,”柳山虎脸一沉有了决定,“是好把你嫁出去了。”“嫁给谁?”柳珊珊脸一沉说,“我可不嫁给大龙表哥。”“那你要嫁给谁?”

  柳山虎端详着她,“难不成嫁给小六子。”“我谁也不嫁!”柳山虎因此责怪道,喝了几天洋墨水,吃了几天洋人的饭就不听你爸的话了吗?

  柳珊珊则害羞中,一个转身背对着柳山虎。对此站在一边的阑阑疑问道“怎么能不出嫁呢!”柳珊珊瞪了她一眼。柳山虎为此便自言自语说,嫁给大龙那可是你妈临终的遗言啊。

  “就是不嫁他,就是不嫁他……”

  柳珊珊说着把柳山虎推出门外。她对那个所谓的霍先生已经有着深深的好感。但好感来自己什么?她仿佛又说不清楚。

  假做真时假亦真。第二天上午,百垱河在春风里翻起了朵朵浪花。何、柳两家的家丁正忙前忙后地快速准备着。雷群自告奋勇说要亲自把管家大龙送到柳山虎手上,何原谦也没加阻拦,心想着只要把罪魁祸首给我带回来就行。

  但雷群知道,这次交换人质没有那么简单,因此也做了精心准备,带上了手枪,作出一切不测的设想。若有可能,他要一枪把那个要找的人给解决了。

  这个后患不除,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来。

  在柳家寨那边,织田信义跟雷群行动那是一致的,也想借机杀掉对方,以绝后患。

  随着时间的临近,两方的大老爷和家丁慢慢取齐了。于是站在各自山头的家丁喊了一声开始后,两方的小船带着人便向河中央划去。正如雷群估计的一样,远远的他就看到对方船头的人不是普通人。立即将子弹推上膛。

  对方大概也发觉划船人不是一般人吧,也下意识地做了一下准备。但,由于站着坐到船头上并将头上的草帽压得很低,根本不知道是谁。

  小船,在波浪里轻轻摇晃中,渐渐靠近,一百米,五十米。雷群已经做好一切准备。正这时,对方的船突然在水中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合听到大龙却发出“大老爷快救命”的叫喊声。

  就在大龙声音还没有落下,就听到“砰!”一声枪响了。雷群不知道枪声从何地射出,只知道子弹“嗡”地一声从耳边飞过。刹那间,他从腰间拔出枪,发现对方船边水中还有一个人正向他开着枪,他一把将大龙推进河中,就开始还击。结果一枚子弹打中他的右臂,鲜血直流出来。

  他奋力还击,子弹如雨飞溅。船上的人见势不妙,一个“飞鱼”一样钻进河中,激起水花一溅,消失得无影无踪。

  雷群奋力划起船开始搜寻起来。大龙则在大家的忙乱中,已经游到了对岸。何原谦如梦游中般清醒过来,立即指挥对方放枪,柳家人吓得仓皇逃窜。

  只见枪响,不见人倒。因为何、柳柳两家的那些个猎枪不仅打不到那么远,而且家丁们根本就没有枪。

  搜寻一番无果,两个放枪的人像是人间蒸发。经此一役,不免令何原谦人彻底醒悟,彻底相信了雷群所说的一切话来。对此,雷群一上岸后,便立即受到了何原谦的隆重招待,连忙吩咐下人给他处理伤口。

  面对管家大龙的回来,柳山虎意兴全无实在高兴不起来,相反他的心情糟透了。

  种种现象表明:织田信义是日本人无疑。他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安排了一个局,还真枪实弹地与对方打了起来。结了新仇恨不说,这样一来,他怕是再与日本人撇不开干系了。

  苦涩的思索之中,柳山虎还是给管家大龙办了一个压惊宴。结果,菜上齐了,柳珊珊却不出来。柳山虎也懒得理她,知道她那点小心思,是对那位霍先生的莫名的失望。

  大龙则一会在她房门外一会儿问她要不要喝水,一会儿问她要吃不吃饭,柳珊珊却一脸冷若冰霜。

  大龙并不气馁,倒是真想看看柳珊珊现在变成什么样。柳珊珊过去的所有美好飘扬在眼前——听她讲话如吐字如珠,声音又柔又脆,动听至极,向她细望一眼,神态是那么天真、娇憨顽皮……

  味道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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