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为王彤是在说谎？理由呢？”
“感觉吧，诶，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真的，没糊弄你，就是感觉。而且说实话，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王彤也没有咬死口的理由，他要是老老实实认罪，说不定还能判个死缓，如果真要是一条路走到黑，坚持让你做无罪辩护的话，以现在警方掌握的证据链条，只要检察官正常发挥，你就是用命去辩护——”
“我可没这么高尚。”
“哈哈，是啊，就是假设。即便你搭上命，王彤绝对也是死刑立即执行的下场。情节太恶劣了，不严判不足以平民愤。”
“是啊...”甄馨长叹一声，“现在网上骂我的人就不少了。甚至有人寄来威胁信的。”
“是吗？你们那儿又开始收到奇怪的东西了？”
“就没断过。”
“这次没有假胳膊或手指吧？”
甄馨转头狠狠瞥了黄粱一眼，说：“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好不容易快把那破事忘了！没有！我哥专门雇了个实习生，主要工作内容就是拆快递。”
“哈哈，果然实习生最受欺负，你哥这个老板当得是越来越娴熟了啊，在压榨员工方面可以的。有发展空间。”
“撞死你信不信？我宁可豁出去了！”
“小姑娘家家的，气性怎么这么大呢？”
“有你们这种人在，我脾气能好就怪了！你说我是为了啥呢？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早知道我就应该听我哥的，直接回绝算了！”甄馨痛心疾首的说。
“这可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好机会，要是这案子能翻了，甄馨，你和你哥的事务所就一炮而红了，赚大钱的机会不是得排着队的找你们啊。”
“你别哄我！光嘴上说，你倒是拿出点实际成果啊。黄粱，你要是真能把扣在王彤头上的这顶‘女友毁灭者’的帽子摘掉，哼，我认你当哥！”
“切，还以为你要干啥呢。”黄粱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我要干妹妹干嘛？养条狗就够操心的了。”
甄馨抓狂的喊道：“撞死你信不信！分分钟撞死你信不信！”
从甄馨的车下来，黄粱走进事务所还不到五分钟，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拿起来一看，他发现是张芷晴打来的电话。接通后聊了几句，原来是之前那个微博名叫‘晴晴绝绝子’的人终于同意见面。
张芷晴把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用短信发了过来。看了一眼内容，黄粱无奈的苦笑几声，见面约定的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后，车程就超过半个小时，甚至来不及换身衣服，黄粱喝了口热水后，脚步匆匆的离开温暖的家，又一次走进寒冷的室外。
一路无话，黄粱开车赶赴见面地点。由于路上遇到了几个一百多秒的红灯的缘故，他几乎是踩点冲进约定的咖啡店。刚好一个女人正拿起包要从座位上站起来，黄粱下意识的望了那人一眼，发现就是张芷晴发来的照片上的女人，他赶忙走到那女人身旁，又是鞠躬又是道歉，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
“明明是你约的我，你竟然迟到！也太过分了吧。”陌生女人不依不饶的抱怨着。
黄粱边点头哈腰的道歉，边默默打量着眼前这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即便用相当温和的形容词去描述这女人的容貌，也逃不出‘难看’这二字的范围。她的五官过小，像是打定主意要为脸省面积。可她的脸又太过宽广，是一张圆滚滚的、几乎没有棱角的大饼脸！配着波浪长发，就像是在摊开的煎饼周围洒了一圈海带丝。
看着这张脸，黄粱不免对这人的成长经历默哀。不过女孩倒是相当自信，说起话来的姿态完全不像有容貌焦虑，反而处处透着一股迷之自信。
这个名叫许晴的姑娘和黄小碗是大学同学，虽然不是室友，但在同一个专业，走得比较近。两人的话题自然而然集中到黄小婉的身上。
“————我早就警告过黄小婉，让她离那个男的远点。谁让她不听么！”不知是错觉还是事实果真如此，黄粱从大饼脸女孩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幸灾乐祸。“那个叫王彤的，我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这人不正常。”
“哦，是吗？具体是哪里让你觉得他不正常？”
“嗯...我也说不太清楚，就是第一印象吧。那人说话可幼稚了，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我是想不通黄小婉为什么会和这种人相处。”
“没长大的孩子吗...”黄粱眼前浮现出王彤那张总是莫名激动的脸，心想这评价很中肯。
“我反正是死看不上王彤，黄小婉之前看男人的目光还不错，不知道怎么的，到王彤这里就突然失灵了。我觉得就是她扛不住王彤的死缠烂打。”
“死缠烂打？”黄粱重复道。
“你不知道吗？当初王彤追黄小婉的时候，简直了，根本就没眼看！我都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男的。”
“能详细说说吗？”
“其实也没啥可说的。”大饼脸女孩一副迫不及待的兴奋表情，用堪称愉快的语气述说道，“我听黄小婉说，他俩是经由朋友介绍认识的，黄小婉认识的人不少。当时王彤好像还有女朋友呢，听说就是和黄小婉一起死的那个女的。这俩人咋弄一块儿去的，我不清楚内情，不过两人在一起后，黄小婉不止一次的跟我抱怨过哦。”
“都抱怨些什么呢？”
“她说王彤不可理喻，总是去她工作的地方找她。还不分时间场合的说很肉麻的情话。我觉得黄小婉是在晒幸福，她一开始也有些乐此不疲的，不过后来就开始受不了了。”
“受不了？可黄小婉不是已经答应王彤的求婚了吗？”
“你知道的不少啊。你真的只是报社记者？”
“啊？啊...”黄粱尴尬的揉了下鼻子，“我之前也采访过其他认识黄小婉的人。”
“这样啊...咱们可说好了哦，我的名字和照片必须出现在报纸上，你可得给我拍好看点，要不还是我把自拍传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