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都行,你看着合适就好。”黄粱心说得多大版面才能放下你这幅尊容啊?
“我得回去仔细挑挑。对了,刚才说到哪儿了?啊,对,求婚。没错,黄小婉是同意王彤的求婚了,但她心里肯定不愿意。她跟我提及过几次,说王彤是趁人之危。”
黄粱皱了皱眉:“趁人之危?不就是求婚——”
“你求过婚吗?”
迟疑了一秒钟,黄粱摇了摇头,尽力隐去脑海中浮现出的早已淡去的模糊记忆。
“那你想不通也正常,我可是亲眼目睹了王彤求婚黄小婉的场面哦。”
“是吗?你当时在场?”
“甭提了,我真希望我不在。那画面简直了,我尴尬的都快背过气去了。”
“有那么尴尬吗?”
“那绝对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尴尬的事。那天原本是我们几个朋友约着去吃饭,王彤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自作主张的跑了过来。弄得我们都有些措手不及。他也不吱声,我们也就没怎么搭理他。
“吃完饭后我们打算去逛街,就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两拨人面对面的站在斑马线上,王彤突然单膝跪在黄小婉面前,掏出戒指死活要她答应嫁给自己。当时等红绿灯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都在站着看热闹,绿灯亮了也都不走,全都盯着看黄小婉会作何反应。
“我当时忙装成不认识他们,赶紧退到一旁。黄小婉也想跑,可王彤抱着她的腿死活不放她走。也不知道怎么的,王彤把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都哭成泪人了。就是要黄小婉点头同意。那群围观的人也够讨厌的,全都起哄,喊着什么‘嫁给他,嫁给他’之类的蠢话。”
黄粱在脑海中构想了一下这幅画面,不由打了个哆嗦,这的确称得上是最为尴尬的社会性死亡了。“然后黄小婉就答应了?”黄粱问。
“她也没法不答应啊,都已经把她架到那个位置上了,她要不答应的话,我想王彤能当场找辆车撞死自己。”
“他能干出来,绝对能。”黄粱不住的点头。
“黄小婉就算是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先点头答应再说,免得继续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被人驻足欣赏。”大饼脸女孩幸灾乐祸的嘿嘿笑了起来,“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我都浑身不舒服,王彤那个人简直了!一点脸面都不顾。”
“原来发生过这种事情啊...”黄粱沉吟道,“如此说来,在那之后黄小婉应该会对王彤进行冷处理吧,至少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吧?”
“还用说吗?肯定是没啥好脸儿啊,不过王彤倒是一直装疯卖傻,我是分辨不出来这人是真没皮没脸,还是装没皮没脸。”
应该是真没看出来。黄粱心说,就王彤那恋爱脑,肯定满心欢喜的认为黄小婉和自己一样,全身心的投入到这段感情里,根本不会往对方会不会讨厌我这方面想。
“总之黄小婉已经彻底受够他了,这话可不是我编造出来的啊,是黄小婉的原话,我记得是在她出事之前没几天她说的,给我发的语音。”大饼脸女孩边说边翻看着手机,“找到了,你听,”她把手机放在桌面上,一个柔美的声音从手机传出,语气中满是无奈和厌烦:“王彤那个白痴又送我礼物了,真的是,他真的认为我会喜欢音乐盒吗?我真是受够这个白痴了。”
“这是黄小婉的声音?”黄粱问。
“对啊,声音很好听吧,她说话一直都是柔声细语的,捏着嗓子说话。我就见过几次她用原本的声音说话,是在她喝多了的时候。她口音可重了,吐了吧唧的,也难怪她一直用假声。”
“好吧...”黄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心中再次对年轻姑娘们之间坚固的友情感叹不已。“对了,黄小婉生前是在珠宝店工作,是吧?”
大饼脸女孩轻蔑的冷哼了一声,说:“对,听着很高大上不是?其实就是个柜姐,和那些卖头饰衣物的没两样。有啥了不起的。”
“她是销售员?”
“说是销售员,就是个打杂的,她都没卖出过几件东西。要我说就是仗着外形好,才被录用的,真的是...能力就不重要了吗?多抹两斤化妆品有啥了不起的。”
你该不会是没竞争过黄小婉,没当成珠宝店的柜姐吧?黄粱当然不会把这种话问出口,他装作没听见女孩恶意的吐槽,自顾自的喝了几口咖啡。
“要我说啊,黄小婉愿意在珠宝店里干杂活,不是为了赚那点工资和提成,她是别有目的。”
“目的?啥目的?”黄粱问。
大饼脸女孩诡笑着说道:“你说什么人会去珠宝店消费,记者先生。”
“这个嘛...肯定不是普通打工人,”黄粱苦笑着回答,“反正我平时见到珠宝店都会绕着走。”
“是吧,寻常人家哪有成天逛珠宝店的啊,都是腰包鼓鼓的才敢进去。虽说对珠宝首饰感兴趣的都是女人,但付钱刷卡的可都是男的啊。”大饼脸女孩边说边飞了个眼,“那可是钓金龟婿的不二之选啊。”
“这个...是黄小婉说的吗?”
“她当然不会把心里话说出口,她可精着呢,但我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然她为啥成天往奢侈品店和珠宝店投简历?”
你知道的未免也太详细了吧...在心中吐槽了一句,黄粱不动声色的接着问道:“您是说黄小婉想要换一位更——嗯,更富有的未婚夫?”
大饼脸女孩莞尔一笑,露出两排有着严重牙结石的黄牙:“对喽,果然和直男讲话浪费力气。记者先生,就是这个原因,黄小婉才愿意才珠宝店给人当牛做马、被受欺负。她无数次的向我抱怨,店里的领导多么多么刻薄,同事多么多么吝啬,工作多么多么繁重,切,真要是不相干,你倒是辞职给我看看啊,就嘴上说能耐!”
年轻姑娘之间的友谊真是太可怕了...黄粱默默拿起面巾纸擦了擦额头上涌出的汗珠,果然漂亮姑娘和丑姑娘之间的友情都是纸糊的,毕竟没有人不知道自己好看,也没有人不清楚自己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