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妈...原来是这个外国妞...”
黄粱推开门,张芷晴跟在他身后走进一间办公室里。当看到坐在实木长桌后的那位黑发蓝瞳的知性美女的时候,张芷晴不禁翻了个白眼。
好美啊,好气哦...
“海莉,好久不见。”黄粱亲密的和女人打着招呼。张芷晴没好气的站在门口,直勾勾的打量着她。时隔一段时间不见,她又漂亮了。
海莉.斯威夫特的头发漆黑顺滑,发长及肩,发丝仿佛被一层薄膜包覆,绽放出耀眼的光泽。以自然的动作撩拨都发的手指非常前夕,她的身体也同样纤细婀娜。但是胸部和要不的曲线却女人味十足,让张芷晴好生嫉妒。
她有一双令人联想到猫咪的眼睛,眼角微微上翘。下唇稍厚的樱桃小口露出了迷人的微笑。高耸的鼻梁和大大的眼睛彰显出异域风情。
混血的优势啊。张芷晴暗自思忖。
“————喂,别发呆了,芷晴,这位就是海莉.斯威夫特。你们之前可是见过几次的。”
黄粱的话叫醒了发呆中的张芷晴,她略显局促的冲海莉点点头:“你好,海莉姐,好久不见。”
“小姑娘长得更俊俏啊。”海莉微笑着打量着她,“是不是又瘦了?”
“没有...”
“年轻真好啊。”感慨了一句,海莉走向放在角落中的小冰箱,“喝点什么?冰咖啡还是果汁?你们都坐啊。”
“果汁好了。芷晴,坐。”黄粱指了指长桌前的两把柔软的单人沙发,“海莉,你就别忙活了。”
“我这个做主人的,怎么能冷落了你这位稀客呢。”海莉拿着两瓶橙汁走了过来,递给了黄粱和张芷晴,“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你这个已经‘抛弃’我有段时间的负心汉怎么突然又想起我了?被女人甩了?”
“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黄粱强忍着手臂传来的剧痛——张芷晴又使出九阴白骨爪了——微笑着说道,“我道歉,我不应该把朋友晾在一旁这么久。海莉,我错了,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我哪敢啊。”海莉调侃道,“说你一句,你一赌气又好长时间不联系我。”
黄粱苦笑着问:“这篇儿咱能过去了吗?”
“说吧,你这次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黄粱刚想说话,突然留意到身旁的张芷晴举起了手,像是急于回答问题的小学生一样。
海莉好奇的看向她:“小张,你有什么疑惑吗?”
“你、你是混血吗?”张芷晴赶紧补充了一句,“海莉姐。”
“没错,我父亲是外国人,我母亲是京阳市本地人。我之前没告诉你吗?”
“怪不得,我一直纳闷为什么你一点口音都没有...”
“谢谢夸奖。”
“好了,说回正题吧。”黄粱看了看表,“我会按时付给你咨询费的。顺便问一句,海莉,当心理咨询师应该比你在大学教书赚的多吧。”
“也更累了。”
“也是...校园的生活多轻松自在。”黄粱摇了摇头,“又跑题了,海莉,我需要你帮我分析一下一个人的心理状态。”
“不用猜我也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海莉说,“但闻其详。”
“好的,我几个小时前刚和一位失去了孩子的父亲见了一面,他表现得很奇怪————”黄粱事无巨细的把自己和李立群见面的过程复述了一遍,尽量客观的把当时李立群的表情和言语重现。
“————就是这样,李立群似乎对我们调查他儿子遇害这件事十分厌恶,很排斥我们的介入。”黄粱困惑不解的望着海莉,“我不认为这是一位经历丧子之痛的父亲应该有的正常表现。”
“想不通,弄不懂,所以就来我这里寻求答案?”
黄粱点点头。
“李立群这个人毫无疑问对你们充满了敌意。”海莉双手合十放在面前,手肘撑在桌面上,黄粱知道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你们的调查很有可能让他感到了惊恐。所以他才会做出攻击的姿态。”
“可是理由呢?我们是来帮忙的诶!”张芷晴说,“虽然付钱的人是他...”
海莉分析道:“有几种解释。一,他认为这件事是他的隐私,李立群不想让外人介入到自己的家事中,可能在他看来这件事并不光彩吧;二,李立群有所隐瞒。他其实对自己儿子遇害的真相并非一无所知,他担心真相被公之于众;三,他想要尽快忘记这件事,忘记伤痛,让生活回归平静。而你们的突然介入,无疑会让伤口持续裂开,无法愈合。根据你给予的信息,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推断。”
“应该不会是第二种可能吧...”张芷晴呢喃道,“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啊...”
“还有另一句俗话:无仇不父子。”海莉说,“父子关系一直都是心理学上一个长久不衰的课题。黄粱,你是这间屋子里最有发言权的人。”
“都看我干嘛?”黄粱挑起眉毛,“我承认,我叛逆期的时候和我父亲关系一度闹得很僵,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因为我已经——”
“不再中二了。”海莉欣慰的点点头,“很少有人能够处理好父子关系。不过李立群和他儿子并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内。那个小婴儿毕竟才一岁多——”
“还没到和父亲闹矛盾的年龄呢。”黄粱苦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李立群他对我们充满敌意,应该就是你说的第一种或第三种情况了:他不想家丑外扬,或是不想让妻子持续沉浸在伤痛中。”
海莉若有所思的说:“在动物界中,雄狮在成为一个狮群的新头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通常是咬死其他雄狮的孩子。”
黄粱挑起一侧眉毛:“海莉,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海莉看向窗外,“我并没有和你口中这个男人面对面的交谈过,我说出的话只是基于你的描述和我主观的臆想,可能与事实完全相反。我只是在抛出一个个可能罢了,”她看向黄粱,“你来我这里寻找的不是我的建议,而是确认你脑海中的想法。”
黄粱苦笑着说道:“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海莉。”
————,————
离开海莉的咨询室后,黄粱和张芷晴驱车返回事务所。两个人心事重重,一直没有沟通。直到等红绿灯的时候,张芷晴才打破了沉默。
“不可能吧...”
“你指什么?”
“李立群伤害自己的儿子。”
黄粱眉头微皱:“还不好说,我们对这起案件掌握的信息还太少。得想办法和负责这件事的警方人员进行沟通。”
“黄粱,从情理上说——”
“从情理上说,人是不会对自己的亲生骨肉痛下杀手的。但由于父母的粗心大意,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年幼的婴孩离世吗?为了防止类似的情况发生,国外甚至有法律法规禁止父母把婴儿独自留在车内,一经发现罚款几万块。但类似情况仍是屡见不鲜。”
“你是说有可能是李立群由于粗心大意,导致悲剧的发生?”
“只是有可能而已。”
“这倒是能解释他为什么反对我们调查。”张芷晴嘀咕道,“警方的介入他无力抗衡,但是面对我们的话,哼,他就硬起来了。”
“还记得我反复告诫你的话吗?绝对不能先入为主。”
“知道了,知道了。”张芷晴嘀咕道,“烦死人了。”
“不过李立群的表现的确太奇怪了。”黄粱嘀咕道,“芷晴,看来有必要好好的深入挖局一下。”
“包在我身上。”
————,————
和黄粱预想中的一样,在联系负责此案的警方人士的时候,他碰了一鼻子的灰。他很清楚对于自己这样的人,对方是不会给予一丝一毫的好脸色的。即便是被害人家属都无法掌握警方的最新进展,更何况是他这个外人了。
好在,黄粱之前在警队中的关系网发挥了作用。几经辗转,通过好几位中间人的介绍,黄粱总算是和参与此案调查工作的民警取得了联系。对方答应和黄粱见上一面,但也明确在电话中说明了,黄粱这是在白费力气。
按照约定,黄粱开车来到了一处小区里。差几分种到约定的时间时,有人敲响了车窗玻璃,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指了指副驾驶的车门,黄粱推开了车门,他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自己的大肚子塞进了车厢。
“黄粱?”他问。
“是我,您是陈哥?”
“叫我老陈就行,可不敢称哥。”老陈挥了挥粗糙的大手,“你这车也太小了吧。”
的确,和他庞大的身躯相比,甲壳虫的娇小体形的确倍现袖珍。“我这人喜欢开小车,不好意思。”
冷哼了一声,老陈点燃了一根香烟。黄粱微微皱起眉,没说什么,只是把他这一侧的车窗打开一条缝隙。
“你之前是总署的刑警?”
“没错。”
老陈斜睨着黄粱:“被扒装了?”
“主动辞职。”
老陈轻蔑的一笑,似乎并不相信黄粱的说法。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