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已经怒了,黄粱赶忙说道:“那你应该知道XX大学吧。”
一听这话,电话另一端突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不到。黄粱还以为是对方挂断了电话,拿起手机看了眼,确定通话仍在进行中,又赶忙把手机贴近耳朵,“喂喂,陈寅生,你还在吗?”
过了几秒钟,电话另一端才响起那个粗哑的嗓音:“什么情况?你是那所大学的人?”
“并不是,但我刚才说的那几个人的名字,他们全都是那所大学的学生。”
“是吗?那我根本就不可能认识。因为在那所大学我一堂课都没上过。”
黄粱呢喃道:“这么说你的确是被人阴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着电话另一端响起的惊呼,黄粱心中的猜想得到验证,可更多的疑惑却冒出头来。
为什么刘晓彤会知道这件事?陈寅生对她的名字毫无印象。徐娅又是怎么回事?她和陈寅生念同一所高中,相差一个学年,至少当了两年校友。他们之间有所交集倒是有可能,虽然十年后这个陈寅生已经对徐娅的名字毫无印象。徐娅当年又是如何得知陈寅生被人阴了的呢?肯定不是陈寅生告诉她的,或许是?但陈寅生忘了?
黄粱摇摇头,回应着耳边传来的急促呼唤:“你别着急,你最好抽出时间来京阳市,我是总局的外聘顾问,你到了可以联系一名叫做王建仁的警官,他会帮你的。”
“不是!”王建仁一旁的挤眉弄脸。
黄粱接着说:“事不宜迟,你最好赶紧过来。”
“好好,我知道了,你说一下那位王警官的联系方式。”黄粱直接就把王建仁的手机号告知对方。
在陈寅生的千恩万谢后,黄粱挂断电话迎向王建仁悲愤的目光,“啥情况啊?你不能留自己的手机号吗?你把这烫手山芋推给我干嘛?”
“我不看你最近没什么业绩,给你拉点活。行了,这几天随时准备去接陈寅生。你年底能发多少奖金就看他的了。”
“那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啊!”王建仁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黄粱的手腕,“啥情况啊?这人是杀人凶手还是被害人啊?我究竟该怎么对待他?”
“到时候再说,等他来了的。我这边还有点事要查。大晚上的,得回去睡觉,明天再说。行了,就这样。”甩开王建仁的手,黄粱大步走出公共办公区,向着电梯走去。
开车驶离总局灯火通明的大院后,黄粱向着家的方向驶去。在路上,他将自己的猜想反复斟酌,虽然还有些关键问题没有弄清楚,不过大致框架已经在黄粱的脑海中树立,剩下的就是将掌握的碎片拼凑起来,还原出刘晓彤和徐娅这两起间隔十年的凶杀案的全貌。
就在黄梁开到距离家所在街道只剩下两条街远时,一个足有150秒的红绿灯迫使他停在斑马线前。
夜空下的车道上就只有他这一辆车,透过挡风玻璃向四周看去,黄粱惊讶地发现这条街道不知为何变得空空荡荡。只有路旁还停着几辆黑漆漆的车。
黄粱无聊的望着交通灯数字的变化,心不在焉的想着该如何从那人口中套出事实。如果那人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是杀死徐娅和刘晓彤的凶手,想要找出犯罪证据怕是会非常困难。
现有的全都是些零散的佐证,撑死了能证明这人十年前的确是坑害过陈寅生,但能否把这人和两起凶杀案联系到一起,黄粱心中没底。
突然,一侧的车窗玻璃被敲响,黄粱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穿着绿色大棉袄、戴着口罩的人正手举着一沓小广告,像是在央求让黄粱接过去一张。黄粱摆了摆手,想把这人赶走。
可转念一想,车道上就他这么一辆车在等红绿灯,也没什么行人,这个哆哆嗦嗦弯着腰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手中的传单发完,就算是让他早点回家也是好的。黄粱按动开关,让一侧车窗下降。
那人把手中的传单从降下的缝隙塞进来。还没等黄粱看清楚那张五颜六色的传单上写着什么时,他就感到有东西扎在自己脖子上!
下意识的挣脱开那东西,但强烈的电流已经在黄粱的身体内流窜开来,他感觉自己瞬间就失禁了。身体剧烈抖动起来,脖子上像是被毒蛇咬过,伤口传出一股肉被烧焦的味道。
短短几秒钟,黄粱的意识就彻底在身体的震颤中消散。在昏厥前,他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就不应该随便接传单!
似乎过了一百万年,意识再次苏醒。黄粱感觉自己像是从一颗尘埃中挣脱开束缚,慢慢回归到这具遍体鳞伤的身体里。
睁眼这件事就让他精疲力竭,而映入眼帘的强烈光束更是让他恨不得再次昏厥过去。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能看清视野内的景象。
被白光蒙上一层光晕的小房间封闭逼仄,似乎是间地下室。黄梁没有看到任何一扇窗户,只在头顶上看到一扇通风口。
这间小屋子靠墙摆放有金属置物架,上面堆着很多杂物和纸箱。黄粱试图动一动身体,却发觉自己的手脚全被绳索牢牢捆住。他像是被绑好的粽子,和身下这张并不舒服的靠背椅合二为一。
黄粱此刻感受不到太多惊恐,意识刚苏醒,还有些迷糊,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经历过太多类似情况,已经有了抵抗力。忍受着浑身上下的酥麻感,黄粱用眼神寻找着这间屋子那个发出喘息声的人。
转动僵硬的脖颈,他终于在自己右手边看到了那个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的人。不出所料,正是他推理中杀死徐娅和刘晓彤的凶手!
“你怎么突然找上我了?”黄粱虚弱无力的问。
“那头猪告诉我的。说你突然找上他打听陈寅生的事情。”
“那头猪?”黄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人说的是诸葛正南,他不禁摇头苦笑,“原来今晚诸葛正南急着要去讨好的那位老朋友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