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王偶然间从张康阳家中这名保姆的口中问到的这件事,才一下打开了突破口,不然的话,我们甚至连找张康阳问话都做不到。要是他不愿意的话,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宋宁补充道。
“原来如此,臭大叔,你这次还是立头功了!”张芷晴兴奋的拍了下王建仁的膝盖。
“没啥,就是和人聊呗。我们不敢贸然去接近张康阳,生怕引起他的警惕。”王建仁故作高冷的说,“要是这孙子直接跑路还真不好抓他。所以就只能从他身边的人入手。他那个媳妇就是个长得不错、但脑子空空的花瓶,对家里的事情一问三不知。
“每天就是买买买,然后去收快递、拆快递。和那女人聊一点收获都没有,幸好张康阳家中有一名住家保姆。这女人平时做饭、做家务,还得去接送孩子,不夸张的说,是这名保姆撑起了这个家。
“我就寻思向她打听打听,指不定能问出些线索来,没成想上来就是王炸!我给她看了那件衣服的照片,她一开始没有承认衣服在她手里,只是表情有些异样,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想谈。
“哥哥,我好歹干了这么多年的刑警了,这点查颜观色的本事再没有的话,也不用活了。我就简单吓唬了那个小保姆几句,然后她就全交代了。还哭着求我不要把她抓起来,说他自己并不是去偷东西,只不过是心疼。
“弄得我是哭笑不得,我怎么可能把她抓起来,我当时都想给她磕一个了!要不是这大姐心疼衣服,咋可能通过这件衣服把张康阳和董建的死联系到一块呢!”
“好吧,还真是一波三折啊。”张芷晴感慨道。
“那你就得打6折。”
“啥意思?”张芷晴第一时间没搞懂,但是瞥到王建仁脸上的坏笑后,她立刻反应过来,红着脸把能抓到的所有东西全都一股脑的砸向了王建仁。“臭不要脸!竟然开玩笑开到我身上!打死你信不信!豆眼,现在就给我咬他!”
“你家狗可不敢把我怎么样,”王建仁笑着说,“行了行了,我道歉,就是今天学了个新成语,没别的意思啊。”
“你呀,真是嘴上没有把门的。”黄粱丢过来一个大大的白眼,“还真把自己当大王了,进了这间屋子谁说了算搞不清楚吗?”
“抱歉抱歉,就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嘛。还是说回正题吧,”王建仁清咳几声,故作严肃的说,“从那名住家保姆的手中,我们第一时间就拿到了那件疑似张康阳行凶时穿过的外套。拿到之后就立刻送去化验了。
“我当时还有些担心,因为那件外套看着很新。虽然那名保姆说她并没有洗过,但我还是担心她可能把那衣服给洗干净了,上边没什么痕迹。好在那名保姆没说谎,那衣服的确没有洗过。可能也是因为没有洗的必要吧,看起来十分干净。”
“没有沾到血迹?”黄粱问。
王建仁说:“没有,要是有那么明显的污痕的话,张康阳也不会松懈到让保姆去把那件衣服丢了。他自己就会亲手把那件衣服给烧掉,没有,就是干干净净的。不过肉眼看不出的痕迹,经过仪器的鉴定就说不定了。那件衣服上只有微量的血迹残留,只能提取到模糊的DNA序列。可想而知,这条路就走不通了。”
“怎么这样啊...”张芷晴嘟起了嘴。
“好在人分泌出的体液中也蕴含着微量的DNA信息。在那件衣服上提取到了死者马金凤的微量唾液。”宋宁揭开了谜底。
“啊,原来是靠唾液啊。”张芷晴点点头,“挺好的,有了这个那就是铁证,铁证如山!”
“那必须的。张康阳必须解释清楚为什么在他穿过的外套上会有一名凶杀案被害人的唾液。他根本就没办法抵赖,因为那件衣服上有几根他头发,是带着毛囊的,证明那件衣服就是他穿过的。剩下的就是水到渠成了。
“拿着检测报告申请到搜查证,去到张康阳家里哥哥我直接就把这小子给拘了!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王建仁得意洋洋的翘起二郎腿,“我在这间屋子里发过誓,一定要让张康阳好看。这不我就做到了!”
“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吧,”张芷晴吐槽道,“要不是我的话,你们真就让这个张康阳给耍了。”
“这个嘛,那也不一定。”王建仁嘴硬的说,“这小子肯定不会老实,指不定他会因为犯的其他事情再次进入到警方的视野中,到时他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不过还是早一分钟把他抓住最好。你说的对,丫头,这次都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找到了这个扣子的出处,张康阳这孙子指不定还能偷着乐几天呢。”
“只能说那位叫做马金凤的老人家还是亲手做出了反击。”黄粱说。
“是啊,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就是这位老者。孙畅和董建在一定程度上是自找苦吃,但这位老者则是坐在家中祸从天降,什么都没做,却被残忍的杀害,哎,人这一辈子啊,真是不好琢磨。”
在王建仁的一声叹息中,客厅内的几人均是点点头,感慨命运是如此的曲折离奇,又是如此的变幻莫测。
解忧事务所的客厅安静了片刻,随后被王建仁和宋宁两个人从椅子上起身的声音打破。“行了,我和小宋今天过来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话说完了,我们俩也就不再打扰。你们俩该忙忙,走吧,小宋,你回家陪老婆孩子去,我回家自己吃剩饭。”
“行,回家都慢点开车,路上滑。”张芷晴起身送客。
“放心吧。”
挥了挥手,王建仁和宋宁穿上外套、换上鞋,推门走出了解忧事务所。大门被关上,吹进屋内的冷风被挡在门板外。
窝在窝中的豆眼和喝水吗发着舒缓的鼾声。黄粱和张芷晴都有些疲惫,两个人呆愣愣的坐在沙发上,脑子里空空如也,仍沉浸在突如其来的转折中。
“黄粱,你说人类这个种族真的进步了吗?”
“啊,你说什么?”黄粱低头看向坐在身旁的张芷晴。
“我总觉得似乎人类一点长进都没有啊。和几千年前的祖先相比,我们似乎变得更加礼崩乐坏了。”
“不是有句话很出名吗,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三千年前的人是否真的比我们现在的人高尚,谁说不清楚。我们只能活在当下,在汹涌而来的欲望漩涡中保持自己的初心不变。只是想要善良的活在这个世界,就需要拼尽全力了。”
张芷晴点点头:“希望我们都能做到不被自己讨厌吧。”
“是啊,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