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锣鼓峪设伏
杨秀芹躺在病榻上一一她长年生病,几乎没有离开过那张木床。所以说,人生中最富于内涵的床,在她来说病榻与它成了代名词。
李云龙发现杨大娘还有一个长年卧病在床的女儿,心里就堵得慌。那个时候,八路军生活很艰苦。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靠吃野菜米糠度日子。
李云龙在杨大娘家共养了二十天的病,光吃大娘的小米,白面就不计其数。可以这么说,大娘家的所有高档些粮食都为李云龙消耗掉。
可是李云龙为不能拿出一点像样的食物来给杨秀芹吃心怀愧疚。
临走时,他对躺在病榻上瘦骨伶仃的杨秀芹说:“妹子,你等着!”
李云龙要杨秀芹等着什么呢?
李云龙回到部队,部队里的战士嗷嗷叫,他们只有一个呼声,找鬼子讨还血债!
李云龙也不做声,暗地里派出侦察排出去侦察。
他对侦察排长卜天喜说:“天喜呐,你给我盯着鬼子的运输车,十辆以下的立马报告。”
卜天喜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他听团长说十辆以下的立马报告,傻头傻脑地又问了一句:
“团长,那十辆以上的呐?”
李云龙嗡声嗡气地说:“那就把敌人护送的人马弄清楚!”
“是,团长!”这个卜排长欢天喜地的去了。
一个礼拜过去了,十天过去了,半个月也过去了,卜天喜的侦察排一点消息也没有。
李云龙背着手在作战室里来回踱着步,心里却火烧火燎,杨秀芹瘦弱的样子不时出现在眼前。
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一路响进来!
他抬起头,就见卜天喜跑得满头大汗。
“报、报、报、报告团长……”卜天喜跑得太急,己是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情况?天喜,你不要急,慢慢说!”李云龙一只手扶住卜天喜,一只手就端过一碗水去让他喝。
喝完了水,喘匀了气,卜天喜口齿清楚地报告:“报告团长,锣鼓峪下将有八辆鬼子大卡车通过,是潞城往暖水镇送给养的车队。”
“锣鼓峪?”李云龙来到地图前,顺着潞城往暖水镇方向找,“唔,在这里!”
“知道鬼子有多少吗?”李云龙问。
“大约七八十人。”卜天喜答。
“你判断两辆卡车里装的是押送的鬼子兵?”李云龙问。
“是。团长。”卜天喜答。
“好,警卫员!”李云龙向外喊道。
“到!”魏和尚应声进屋。
“告诉参谋长,集合队伍,目标锣鼓峪!”李云龙下达命令。
“是!团长。”魏和尚转身跑了出去。
“走,带路!”这边李云龙装束完毕,就和卜天喜走出团部。
他们来到马厩,见参谋长的枣红马和魏和尚的乌骓马己不见了,只有自已的汗血龙和另外两匹马在。
“天喜呐,上马!”李云龙命令。
两匹马发出欢快的“啸啸”声。
他们来到打谷场上。
“报告团长,队伍集合完毕,请指示!”参谋长张大彪报告。
李云龙骑在马上,直接发布命令:“同志们,目标锣鼓峪,出发!”
张大彪发布口令:“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
队伍肃静,步调一致。这是独立团的战斗风格: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李云龙、卜天喜、魏和尚三匹马跑在了前面。
张大彪和警卫员骑马在后面圧阵。
现在正是上午九时许,独立团跑步到达锣鼓峪。
卜天喜的手下,侦察班长向卜天喜报告:“报告排长,敌人正向锣鼓峪开来,情况没变。”
李云龙跳下战马,吩咐魏和尚将马拴进对面的峡谷里,防止马叫声暴露目标。
他掏出望远镜观察地形,边看边问卜天喜:“天喜呐,周围的敌情如何?”
卜天喜答:“团长,离这里最近的是暖水镇的山本大队,最快的速度一个小时。再有就是牛角岭的日军一个联队,但它有半天的路程……”
这是参谋长过来了。
李云龙把望远镜递给了张大彪,说:“你看看吧!”
张大彪接过望远镜仔细地观察起来。
这个锣鼓峪地形很特别:迎面一座圆鼓鼓的癞痢山,不长寸草。癞痢山下有一条路,就是潞城到暖水镇的大道。
大道拐了一个弯,就拐进锣鼓峪了。
锣鼓峪的两边是陡峭的山崖,据说风从锣鼓峪的峪口吹进来,到了那座癞痢山被撞了回来,结果锣鼓峪里总像敲锣打鼓一样喧闹,锣鼓峪由此得名。
“这真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呀!可惜只有几辆运输车。”张大彪看了以后觉得太惋借了。
李云龙听后说:“想打仗还没有机会?我们一打运输车,暖水镇的山本大队一定会来增援。”
“唔,我们就在这个地方候着!”张大彪高兴地说。
“到时候视情况而定吧!”李云龙说,“大彪哇,让战士们作好准备,见到鬼子往死里打,但莫炸着汽车哈!”
“明白!团长。”张大彪亲自布置去了。
魏和尚拴好战马回来了。听了李云龙的话,明白团长的心思。他说:
“团长,鬼子这批给养里头,不知是否有牛肉罐头?”
“做啥?”李云龙警惕地问。
“吃呗!那牛肉罐头可是战士们的最爱!哎,团长,你不是最喜欢拿它做下酒菜么?”魏大勇说。
李云龙一听,脸子就拉下来了:“魏和尚,你什么意思?想跟本团长唱对头戏是不?”
魏大勇一听,故意说:“团长,你这是哪里话,这怎么是唱对头戏呢?!”
李云龙严肃地说:“和尚,你听着,凡是牛肉罐头,你们一个都别想打主意,都得给秀芹留着,明白吗?”
魏大勇见团长说了真心话,忙孩子气地笑了。
李云龙一见,知魏大勇故意逗他,也笑了:“你个小兔崽子,坏心眼就多!”
正说着话,卜天喜跑了过来,报告说:“团长,来了!”
他指着北边的癞痢山说:“团长,您看一一”
李云龙举起望远镜,果然见癞痢山下一溜车辆鱼贯而来。
“和尚,告诉参谋长,准备战斗!”
“是!”魏大勇高兴地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