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窝在沙发上聊了很久。
严家总部的新网络项目进行得非常顺利,因为卡修斯的参与,现在新的军用网络系统已经在部分私家军.团开展初步的推广和试用。
值得一提的是,公共.军.区还在谨慎地观摩。
与其说是“谨慎”,不如说是“阻挠”。
总而言之,情况是好的,但好得并不彻底。
“我明白,总军.区的势力构成更加复杂,几乎所有世家都有那么一两个人在其中担任职务,肯定很难搞。”
这么一比,私家军.团反而更加单纯可控。
陆杳杳的双手从被子卷里解放出来,就这么靠在严横怀里继续打磨玉牌上的细节。
“你就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别说没有,我可不信。”
“我没有隐瞒你的意思,”严横说道,“不到一个月时间,总部就接到了两次大型审查的强制命令。”
一些私家军.团已经被默认可行的擦边操作都被翻了出来,鸡毛蒜皮、鸡蛋里挑骨头……
好在严横平时行事足够谨慎细致,两次大审查下来也没有被抓住什么小辫子。
“不能掉以轻心……星网有的是机会搞事,就像上次你送我去星航站。”
“ta现在趴着不动,我反而觉得心里没底。”
陆杳杳抚摸着玉牌的边边角角,用五行术凝出一团水球,将玉牌丢了进去。
经过水洗之后,打磨抛光好的玉牌质地更加温润清透,像是一滴墨水慢慢散开在水中,勾勒出无规则的、巧夺天工般的纹理。
严横没有回答她的话,他自然知道要提防,但这种话题一旦开始就会没完没了,他不希望陆杳杳在这种事上烦心。
不然要他还有什么用?
“卡戎呢?他那边情况怎么样?”
陆杳杳从纳戒里找出一根黑色线绳——她忘了这玩意儿是什么时候从宗门制衣司里顺的了,应该是灵蚕丝。
可以,够面儿。
她把线绳穿过玉牌的小孔,用剩余的玉料车了几颗装饰用的珠子,开始编织。
提及卡戎,严横更不想说了。
“帝国那边很顺利。”
不知道是卡戎能力优秀,还是星网故意放水,卡戎在短时间里发现了几十个和联邦有牵扯的非法实验室。
陆杳杳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随着联邦和帝国之间互通项目增多,她甚至能在星网的八卦新闻里捕捉到一点儿卡戎搞大动作的蛛丝马迹。
“那唐德母亲的消息呢?有吗?”
其实陆杳杳并不抱什么希望,唐德母亲被转移到帝国的可能性很低,她……大概率已经遭遇不测了,早在原主老家的时候。
果然——
“目前还没有找到和格林星系实验基地的任何相关人员和转移的器械,卡戎清缴的几十个非法实验室里,也没有发现和格林星系实验基地重叠的实验或文献。”
陆杳杳编织绳结的手一顿。
“我觉得……唐德和他爹大概率要失望了。”
谁知道霸道“土匪”小娇.妻剧本居然是个这么大的BE结局。
陆杳杳穿好最后一颗用来调节挂绳松紧的玉珠,把玉牌放进礼盒里保存。
“你呢,这3天还顺利吗?”
陆杳杳用力点头。
“顺利,可太顺利了,除了一脑袋问号,还搜刮了陆家试炼之地的所有传承玉简。”
陆杳杳把这3天的经历一五一十告诉严横,顺便把自己的小计划也说了出来。
“我觉得尼克和陆惊蛰还算靠谱,如果顺利的话,我甚至不必特意去蹚陆家这滩浑水。”
“你觉得呢?”
严横略微想了想,给了她一个相对中肯的答案。
“我觉得距离你达成目的的那天还有很久。”
不是他看不起尼克和陆惊蛰,事实如此。
“久就久吧,反正不是我自己干活,管他们呢,反正陆家老登这几年又不会突然死掉。”
“我现在把他们搜空了,对陆家没什么兴趣了,我只要陆老登的命就行。”
原主在被星网盯上的那刻就注定会早早消逝,但陆老登才是直接下手的人。
这仇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说ta活着的时候是男还是女?如果是男的……一个年纪那么大的老头子占了人家一个小女孩的身体,ta自己都不觉得别扭吗?”
严横因为陆杳杳清奇的角度沉默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根据留下来的有限的记录,ta因为超越人类极限的精神系异能,身体有严重的畸形和先天不足。”
陆杳杳一瞬间联想到了很多,脸色比直接吃了粑粑还难看。
“或许对ta来说是男是女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是活着的、健康的,就是莫大的幸运。”
陆杳杳及时中断了自己丰富的联想。
她选择转移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回主星?”
严横伸出手,把她落在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
“明天,等你睡醒就走。”
陆杳杳把脸颊贴在严横的手心里。
“太晚了,我们去睡觉吧!”
某些人打算得挺好,结果还没等严横洗漱完,就自己扛不过睡意睡过去了。
而严横也没有履行那个等她睡醒就出发的承诺,陆杳杳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严横的飞船里了。
舷窗外是有如实质般的浓黑,他们正在空间迁跃的途中。
陆杳杳没什么包袱地打了个哈欠,把手从毛毯卷里伸出来揉了揉鸡窝头。
“我睡了多久?”
严横看了眼空间迁跃的进度——在虫洞里看不到准确时间,只能从进度倒推。
“11点的时候进入了虫洞,现在应该是11点半,你没睡多久。”
昨天他们说完话就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才8个小时。
严横格外喜欢陆杳杳在他身边毫无防备心熟睡的样子,这是一种潜意识的、毋庸置疑的信任和依赖。
“饿不饿?”
他伸手按下座椅调节按钮,陆杳杳的上半身慢慢支棱起来。
陆杳杳还懵着,直到嘴唇一凉,嘴巴里被严横塞了颗口香糖。
更准确的说,是便捷式一次性牙刷。
她乖乖嚼了两分半,吐掉,然后接过严横递过来的湿巾洗脸。
等她忙活完,严横已经把早餐摆了出来——他的飞船里不知道什么加装了个折叠桌板。
emmm……严横以前也很照顾她,但远远没到这种夸张的程度,难道是被上次的偷拍事件刺激到了?
不管怎么样,陆杳杳又幸福了。
做废物真的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