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记忆总是反复无常
接到叶晨熙的电话之后,舒沁媛在这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巴不得叶晨熙快一点出现再次把她带出这个让她呼吸都困难的局面。
一个同学看向她,问:“这么快就要走啊?”
这时其他同学也都纷纷表示不舍:“难得聚一次,怎么相处的时间这么短?”
舒沁媛保持微笑的安慰着:“下次还有机会。”天知道,她是有多想离开。
和大部分人都道了别之后,眼看舒沁媛就要走了。云帆坐不住了,抛开所有的杂念,想都没想就毫不犹豫的起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开口道:“沁媛!我们可以聊聊吗?”
舒沁媛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诧异。旁边的一位同学调侃云帆:“刚才不见你说一句话,人家都要走了,你才有话说啊?”云帆沉默,眼看气氛都要僵持住了,班长在众人之间调节道:“你们随意,我们接着玩。”
舒沁媛走出包间,云帆跟着她出来,二人站在饭店的走廊里,互相沉默着,不发一语。
空气中有一丝尴尬凝固了很久,云帆才忍不住先开口:“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舒沁媛回答。
云帆犹豫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的又关心了她一句:“他对你好吗?”
“他对我很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舒沁媛毫不犹豫的回答,她也有所察觉,云帆对她似乎还是很关心,想起舒晗萱对她说过,云帆不曾放下她,为了让他彻底放下,她继续强调了一句,“没有人能和他相比,你,也不能。”
“是啊,我这样的人,配不上那么单纯善良的你。”云帆自怨自艾道,“是我活该,是我没福气。”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舒沁媛早就不去追究到底是谁对谁错了,对于过去那些毫无意义的事,她也不想再次回忆,和云帆也早已经无话可说,“我……先走了。”说完,她转身走向饭店走廊的尽头。
“沁媛!”云帆忍不住叫住她,在心里徘徊了很久的一句话,此刻脱口而出,“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你会怎么做?”
舒沁媛转头,望着离她几步之遥的云帆,这样回答他:“人生本就是一场无法重来的选择。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早一点遇到晨熙。”说完,她便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她的话,让云帆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心疼。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是不是后悔认识他?可他不后悔,与她的相遇。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注定要为她受伤,那又何妨呢?反正已经被她伤了那么多次了,他早就习惯了,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都被她所伤,只要她能再回到他身边,这一次,换他遍体鳞伤也可以。
当晚,云帆又一个人去酒吧喝得大醉,以此来麻痹自己被舒沁媛伤得透彻的心。柳倩几天没有联系到他了,打电话他不接,发消息他也没回,一去酒吧就知道他在这。
柳倩满脸带着怒意,直接上去抓着云帆的衣服,想把他骂醒:“你喝够了没有!你以为你为她喝成这样她就会知道,就会回头,就会多看你一眼吗?她不会!她早就不在乎你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究竟还要为她发疯到什么程度?”
“不用你管!”云帆一把甩开她,继续端起桌上的酒。
柳倩夺下他的酒杯,摔在地上,试图让他清醒:“你要是真的放不下她,那你就不要放,你想她你就去找她啊?你不去挽回又不肯放弃,只会在这借酒消愁!云帆!你真让我看不起你!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你拿不起放不下!难怪她离开你!”
“我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云帆清醒了些,借着酒气,怒意也上来了,“你以为我不想去找她吗?我答应过奚芮,不会再去打扰她的生活,可我就是放不下,忘不了,我每见她一次,她都让我心疼一次。我忍不住不去找她,可我不知道她在哪?”
柳倩认识他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痛苦和无助过,本来把他骂醒,可见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她的怒气渐渐的就消失了,只剩下无奈:“你这般爱她,她知道吗?”
“她怎会知道?她当初放手放的潇洒,也许她从未爱过我。”云帆承认,他一点也不了解舒沁媛,从来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虽然他已经很努力的去了解她了,可他们之前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远,她总是那么坚强,根本不需要他,他真的无能为力,却又给不了她想要的陪伴。
“那你就去让她知道。”柳倩一把拉起云帆的衣角,把他拽出酒吧,“你在这喝酒有什么用?她又看不到!要喝你也应该去她面前喝,让她看看,曾经那个乐观开朗一身正气的云帆为她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就不信,她会如此铁石心肠!”
“你要带我去哪?”云帆甩开她的手,他尚未醒酒,有些脚步不稳,坐在大街上,哪也不肯去。
“你起来!”柳倩试图拉起他,“你不是想见她吗?我带你去找她!”
“我不去!”云帆再次甩开她,坐在地上不肯走,“我说了不用你管!我不会去找她的!我这个样子,要怎么见她!”
柳倩不甘心,冲他发脾气:“我就是要让舒沁媛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她!”
“你放开我!我不去!”
云帆挣扎着,在大街上和柳倩争吵,吸引了这时正要回家走过这条路的舒晗萱的目光。她看清楚那人是云帆之后,躲在一旁看了一出好戏,从他们说话间她听出来似乎是为了舒沁媛在争吵,一种念头在舒晗萱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促使她走上前去。
舒晗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让他们停止了争吵声,她的目光快速的扫过柳倩,投向云帆问:“你想见舒沁媛吗?”
“你是谁?”柳倩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舒晗萱别过脸,无视着她说:“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只有我才能让你们见到舒沁媛,只有我能帮你。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柳倩看了一眼坐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的云帆,考虑了一下便跟着舒晗萱走远了些说话,她的语气里充满怀疑的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有自己的原因,你不需要管。”舒晗萱拿出手机,找到舒沁媛的号码,跟柳倩做一笔交易,“这是她的联系方式,你想找她随时都可以。云帆先交给我,你放心,我会让她见舒沁媛一面,也会让他彻底死心,回到你身边。”
“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柳倩觉得不可思议,但对她说的又确实感兴趣,“你到底是谁?你和舒沁媛又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姐。”舒晗萱告诉她实话,“她和云帆的过去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并不希望她和云帆在一起,相信你也不愿意成全他们吧?所以我会帮你。至于我怎么做你不需要知道,记下我的联系方式,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舒晗萱把自己的联系方式也给了她,并答应帮她和云帆重新开始。
虽然柳倩对她的话有些半信半疑,但比起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不如暂且相信她:“那云帆就交给你,我先走了,我们回头再联系。”
柳倩走后,舒晗萱望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自言自语:“你不要怪我利用你,我当然是希望云帆和舒沁媛在一起了,这样,她就不会抢我的晨熙哥哥了。至于你,要怪就只能去怪他们,是他们欺骗了你。”
舒晗萱走回云帆身边,仔细打量他一番,继续她接下来的计划:“你想见舒沁媛?我现在就让她来见你。”她拿出手机发了位置给舒沁媛,以自己有急事为由约她速来这里见面。
舒沁媛收到消息后,很快就赶来了,却不见舒晗萱,给她打了几个电话也没有人接。
舒晗萱又发了一条消息给叶晨熙,以舒沁媛的名义约他出来,然后把手机关机,躲在了一旁静看他们之间很快就会上演的一出好戏。
云帆在地上坐了这么久,也没有人理会他,醉意稍清醒了些,就从地上站起来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行走着。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他做梦都想见到的舒沁媛的身影,在不远处的那块空地上徘徊。
云帆走过去,仿佛觉得不可思议般,叫着她:“沁媛!沁媛真的是你吗?”
“云帆?”舒沁媛回过头来,看到云帆显然也很诧异,“你怎么在这?怎么喝这么多酒?”
听到她说着关心他的话,云帆才感受到,这不是幻觉,她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这一刻,他所有的委屈一下子从心底翻涌而来:“因为我心里难过啊,所以我只能用酒来麻痹自己,这样我的心才不会那么疼。”
“你在说什么呢?”舒沁媛一点也听不懂,她是来找舒晗萱的,却在这里遇到了云帆,醉得不省人事还对她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舒沁媛感到莫名其妙,“你怎么一个人在大街上?没有人管你吗?”
云帆带着醉意,无奈感慨着:“我一个人习惯了,谁会来管我?”
“你……女朋友呢?她也不管你吗?”
“我们分手了。”云帆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
舒沁媛沉默了一会,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们的学生时代,他也是这般轻描淡写的对她说,他和奚芮分手了。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竟还是这般任性:“你把感情太当儿戏了,怎么可以说分手就分手?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吗?你要把自己喝成这样?”
“沁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云帆又清醒了些,过去那些藏在心底已久,被他视为珍宝的回忆一瞬间在脑海里都浮现出来。他望着舒沁媛,大声的告诉她,“我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还放不下你!我不能接受别人,因为我的心里除了你,装不下任何人。”
距离上一次他这样突如其来的表白,还是初中时代的事。他伤害了奚芮,就是为了接近她。时隔多年,他还是一点没变,只是她变了,再次听到他这番表白,竟一点也不为之所动。只说了句:“早点回家吧!你喝的太多了。”说完,她便要先走。
“舒沁媛!”云帆叫住她,明知道过去伤她太深,她不会再相信他的话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说出来,“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我一分一秒都没有忘记过你!我本以为只要离开了这座城市就能忘记你的模样,终究是我太天真了,一别数年,我还是忘不了你。你知道吗?我回来的那一天,是你的生日,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你一天,你却始终没有出现。”
舒沁媛站在那里,听完他的话,却不敢再回头。她好不容易才从过去痛苦的记忆里挣扎出来,她必须努力克制自己的思绪,不要再被他拉回到过去。那段记忆对于她而言,是痛苦的深渊,早已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