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再见面已物是人非
同学聚会的时间地点定下来了,凌菲发短信告知舒沁媛一声。临出门前,舒沁媛还特意精心装扮了一番,化了一个比较得体的妆。她当年就是班上的班花,这些年的同学聚会她一次也没去过,多年未见,她今天一定会成为全场的焦点。
在一家饭店的包间里,当年班里所有同学都已经到齐了,唯独舒沁媛还没来,同学们都在互相熟悉中,发觉少了一个人的时候,开始议论纷纷。
“哎?舒沁媛怎么还没到啊?”班里其中一个女生最先问出口。
坐在角落里的云帆此刻的心情波澜不惊,舒沁媛要是不来,他一点也不会觉得意外。这些年,他参加了多少次同学聚会,每一次都少了她,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会见到她。
这时,其中一个男同学,也随着刚才的那个女生调侃道:“我们班的班花,怎么总爱迟到啊?”
还有一个女生,记得凌菲和舒沁媛的关系一向交好,便把话题转给她:“凌菲,你快打电话催催看她到哪了?”
凌菲迟疑了一下回答:“沁媛应该很快就来了。”语气里连自己都不确定,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准备给舒沁媛打个电话。才刚拨出去,舒沁媛就进来了,凌菲赶忙挂断。
“抱歉,各位,我有事来晚了。”舒沁媛出于礼貌的笑着给同学们赔礼道歉。
全班大部分同学都随意的说:“没事,来了就好。”
舒沁媛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一瞬间,在角落里的云帆有点坐不住了,他的目光无论是否看向舒沁媛,都觉得似乎这一刻所有的光芒都照在自己身上一样,想极力的掩饰自己,却无处躲藏。
偏偏还有同学注意到他这边,有意调侃他:“哎!云帆,你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啊?看见我们班班花,一点反应也没有!”
云帆被调侃得有些不知所措,目光不自觉的望了一眼舒沁媛,正对上了她清澈明亮的眼眸。他迅速移开目光,微低下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但只正眼看了她一下,便注意到,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妆,和从前素颜的样子相比,成熟稳重多了。
越是想极力掩饰,越有同学不肯放过这个八卦的机会,继续调侃他:“怎么了云帆?这么不给班花的面子?老同学这么多年没见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舒沁媛也愣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就和这些同学不是很熟,又这么多年没见了,一上来就被人当八卦调侃,难免有些不自在。
有同学也注意到了舒沁媛此刻的表情,看戏似的也调侃了句:“看看,我们班班花都不好意思了,连句话都不说。”
“行了,你们都少说几句。”凌菲看不下去了,为了避免舒沁媛的尴尬,帮她解围,“沁媛才刚来,还没有适应呢,瞧你们一个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过分了啊!”凌菲说完,起身拉着舒沁媛的手,把她带到她身侧,“沁媛,来我这边坐,别搭理他们。”
舒沁媛走过去,正好经过云帆的对面,就顺带着望了他一眼,很快又躲开了他的目光。
这一细节,也被有心人看在眼里,有些失望的感慨了一句:“真没劲啊!记得上学的时候,你们两个天天见了面都要吵架的人,怎么现在见了面竟连一句话都不说,你说这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越长大越孤单了呢?”
云帆听了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他要是再不说句话,气氛就越来越尴尬了。越想隐藏的东西,就越要遭人调侃,与其这样,倒不如坦然面对。他重新找回从前那种在全班同学面前活跃的态度,玩笑似的说:“没有啊,我们现在还是可以像从前上学的时候一样,想说什么说什么,一切都没有变。”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又看了一眼舒沁媛,仿佛是有意说给她听的。
舒沁媛也不甘被人怼,明知别人要看笑话,就偏不让人得逞。只自顾自的感慨着:“有些人,渐渐的就散了,有些事,渐渐的就淡了。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变了,而是时间走的太快了。”
舒沁媛一番话说完,顿时全班同学都安静了。在别人眼里看来,这两个人,要么都不说话,要么说的好像是给对方听的,是不是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隐情?
一个女生听出来了,带着八卦的语气问:“你们……是在吵架吗?”
另一个同学也八卦了起来,甚至猜测道:“难得老同学聚会,你们还这样吵架,是不是这些年一直有联系啊?”
这时,所有人都开始了心照不宣的猜测和质疑,巴不得从他们身上挖出点新鲜事来调侃一下。当年上学的时候,云帆喜欢舒沁媛的事班里没有同学是不知道的,毕业聚会上云帆也当众表白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本以为他们之间也就是学生时代的情分而已。如今从他们的种种表现看来,他们的关系似乎非同寻常啊!同学们都很好奇。
舒沁媛被他们猜测来猜测去,再这样被他们编排下去,版本多的都能出一本八卦小说了。什么同学聚会?不过就是互相挖人家的底,她本就不想来。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她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她起身,略感抱歉道:“等会我男朋友来接我,我就先走了。”
凌菲一把拉住她,对那些同学也有些怒意:“你们满意了?”
同学们都说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开开玩笑罢了,这么一闹,一个同学真有些慌神了,立马阻拦道:“哎,别啊!你走了就没意思了。”
“难得聚聚,别扫兴啊!”另一个同学赶紧转移话题,“大不了我们不聊你了,聊点别的好吧?”
一个同学把注意力都放在云帆身上,极力的想挽留舒沁媛,便把这个难题扔给他:“云帆!班花都生气了,非要走,你挽留一下啊!”
云帆也慌神了,好不容易见到她,才待了这么一会,她就要走了。刚才在舒沁媛站起身的那一瞬间,他意识到是自己的错,慌忙挽留:“沁媛,别急着走,要是我有什么说错的地方,你尽管说。今天难得的同学聚会,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呢,别走了!”
以前一个和舒沁媛关系还算好的女生,也极力挽留:“沁媛,你就别走了,不差那一时半会的,多待一会嘛!”
凌菲也拉了一下她的衣袖,表示有她在,不会让气氛太僵的。
同学们都这样挽留了,如果舒沁媛这个时候偏要走,是不是有点太过意不去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留下来:“不好意思各位,我今天状态不是太好,请见谅。”
同学们纷纷客气道:“没事,咱们都是老同学,不会介意。”
饭局结束后,为了不让气氛再次尴尬,他们班的班长组织玩个游戏,真心话大冒险。这可是当年风靡班级的游戏,最适合集体活动了,时隔多年,让大家再回忆一下当年的感受。
班长准备好游戏需要的道具,站在同学们面前,给大家讲述一遍游戏规则:“下面抽到这些纸条的同学,可以选择真心话和大冒险,这要看你们的运气了啊!”
同学们开始轮流掷骰子,一轮游戏下来,骰子掷到了舒沁媛那里。她果断选择了真心话,班长递给她一沓反面朝上的纸牌,任她随意抽取一张。然后他读出卡片上所写的真心话的问题:“请问,你有没有在一段感情中受过伤?”
这一问题问出,引来众人期待的目光。
一个同学忍不住吐槽:“这哪是真心话大冒险啊?这分明就是八卦啊?”
这让那些说过不八卦她的人,都忍不住期待她接下来的回答。
舒沁媛低头沉默了片刻:“没有。”
“不信。”一个同学发出了质疑。
舒沁媛辩解:“真的没有。你爱信不信。”
班长公平公正评判道:“质疑无效。舒沁媛获得一次指定一个人冒险的机会。”
“那就你吧!”舒沁媛毫不犹豫的指向刚才质疑自己的人,“罚你禁言。”
“为什么啊?”那个同学叫屈,“我说的是实话,难道在座的各位就不想知道吗?”
虽然在座的众人都很期待,可也不能闹得太过分。班长也公平的制止了此人的行为,提醒道:“只是个游戏,别太较真。继续!”
下一轮,骰子又一次指向舒沁媛,又一次燃起了全班同学八卦的小火苗。
“沁媛今天运气真好。”同学调侃道。
“真心话:请问,你至今有没有对一个人念念不忘?”班长刚读出卡片上所示的内容,语气也迟疑了一下,不免也吐槽了一句,“这都是些什么问题啊?还真挺八卦的。沁媛你要是为难,也可以不回答。此题作废。”
舒沁媛表现得无所谓,已经完全的进入了游戏规则:“没关系,班长刚才也说了,只是游戏而已。我可以回答:有!”
“谁啊?”众人纷纷问出口。
在等待舒沁媛回答的过程中,云帆一直悬着一颗心,在众人的目光都投向舒沁媛的时候,他极力的隐藏着微微出汗的手心。他很在乎,她的回答,在乎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
可舒沁媛接下来的回答,满足了所有人的好奇心,也让云帆悬着的心彻底掉入了冰窟:“他就是和我青梅竹马的那个男孩,是我多年来从不曾忘记过的人。也是我现在的男朋友,叶晨熙。”
她的真心话,让他一瞬间彻底死心。果然,她从没有在乎过他。
在场的人,除了云帆此刻的心情如掉进冰窟般冷得彻骨以外,其他人的心可都是说不上来的炽热,还有的人调侃中带着真挚的祝福:“舒沁媛,你从进门到现在都提了多少次你男朋友了?什么时候让我们看看?你男朋友到底是怎样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舒沁媛低头浅笑不语,这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电显示是叶晨熙。
有同学猜测道:“刚说到你男朋友,就打电话来了?”
舒沁媛说了声抱歉,接通了叶晨熙的电话。云帆坐在角落里,听着她回应着对方的声音:“喂?晨熙?嗯……我这边快结束了,好!我等你!”直到她挂断了电话,云帆的情绪还是久久未能平复。
他真的已经很努力的想过放下她了,可每次看到她有了新的幸福,还是心疼到几乎不能呼吸。到现在这一刻他才明白,往往一开始没想到会有结果的感情,到后来,竟成为人生中最刻骨铭心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