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祁接着讲另外一道物理题,这次渝绾落不再多嘴,认真的听程祁讲课,过了一会,程冰儿将凳子挪了回来,渝绾落却好像有了心里阴影一样,不由自主的往另一边挪了挪,只是他的这个动作很隐蔽,程祁没看出来,至于程冰儿是不是看出来了,他不知道,只是希望程冰儿也没看出来,不然就更尴尬了。
上午的物理课讲了两个小时,渝绾落和程冰儿都有些累了,程祁看出来她俩注意力无法集中,不再继续讲课,叮嘱她俩将客厅收拾一下,准备吃午饭,这次渝绾落没动,程冰儿走到小黑板旁边,告诉他:“你过来帮我一下。”渝绾落走到小黑板另一边,两人一起将它挪到了阳台上。许荣荣从厨房里面拿出两个碟子,碟子上面是两道炒好的菜,她将这两道菜放到餐桌上,然后喊了一下程冰儿,让她去厨房将剩下的两道菜拿出来。程冰儿去了厨房,拿出来另外两个碟子放到餐桌上,渝绾落想去帮忙,可是却不知道该不该进厨房,尤其是程冰儿那副冷淡的表情,让她觉得好像干什么都不太合适,最后还是程冰儿告诉他:“去阳台上拿两个高凳”,他在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去阳台将高凳拿到餐桌旁边。
吃完午饭之后,程祁接着讲课,下午他没有拿高一物理练习册,而是拿着一本封面是黄颜色的书籍,这里面的题目很新颖,渝绾落也没立刻想出来该怎么做,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程祁问渝绾落:“这次月考就在下周四和下周五,我希望你各科丢的分数加起来不要超过十分。”渝绾落被这样的要求吓了一跳,这个目标有点难度,至少前两次考试他没有达到,但是程祁已经明确说了,他只好答应。
吃完晚饭,程祁让程冰儿送渝绾落出小区,两人走在小区的水泥路里,渝绾落依旧靠后一些,程冰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渝绾落的表现让他有种莫名的开心,她骨子里是弱小的,不会搭理情绪昂扬的男孩子,只是渝绾落故意这样还是性格本就如此,她看不出来,现在已经出了小区,她只能礼貌地说一声:“拜拜。”渝绾落感觉程冰儿的语气有了几分温度,冲着她笑了笑,程冰儿立刻换成一副冷脸让渝绾落等一等,渝绾落不明白程冰儿怎么了,只好停了下来,程冰儿告诉他:“别以为考那么高的分数有什么了不起的。”渝绾落吐了吐舌头,程冰儿果然是他命中的女魔头,但是他知道程冰儿的话听一听没有错,往后再遇到其她女魔头的时候,至少多出几分不被吃掉的几率,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我先回去了,你赶紧回家吧。”程冰儿没有等渝绾落先走就进了小区,渝绾落有些无奈,再次像以前和程冰儿在一起的时候一样,耷拉着脑袋离开。
冬天的夜晚来的早一些,太阳已经躲藏起来,将天空让给了皎洁的月亮,渝绾落低着脑袋,走在街道上,街道两边的树木,一个挨着一个,人行道两侧,摆放着一排花草,这些花草柔柔弱弱的,可是严寒却没有让它们枯萎,生命是顽强的,尽管生存环境有诸多艰难和不如意,但是却有更多美好滋养着它,即便在程冰儿眼里,渝绾落并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甚至对他冰冷淡漠,可是今夜却有月亮相伴,前方还有赵伊柔等着,情爱最是考验因果,贪心的人会受到因果的惩罚,老天爷怜悯众生,总是在有意无意的提醒着被偏爱的人莫要贪得无厌,程冰儿的态度,是一把冰刀雪剑,裹挟着森森寒气,让渝绾落这个懵懂的男孩子明白,生命里有值得牢牢抓住的人儿,也有普通的青萍浮藻,尽管有时候,青萍浮藻与他交集匪浅,可是该牢牢抓住的人儿却另有其人,他需要蓦然回首,在灯火阑珊处,紧紧的抓住她,并且绝不放手。
渝绾落加快脚步,往赵伊柔家里走去,走到她家楼下之后,渝绾落在草坪上找了找,上看果然又有一张纸,他拿出中性笔,在那张纸上写了一句话,然后走到公交站台,他等了一会,去往家里的公交车很快开了过来,他转身回眸一眼,踏上这趟公交。公交车在雨云居附近的站台停下,渝绾落赶紧下车,走进雨云居,他家的房子在雨云居中间的位置,他进了家里,背起古筝,又回到摆地摊的地方,开始弹奏起《月朦胧》,今晚他想再为赵伊柔弹奏几遍这首曲目,他确信要这么做,见识过了程冰儿的冷淡之后,迫切的想要为赵伊柔多做一些事情,似乎这样做他才会觉得没有亏欠心里那份朦胧的感觉,虽然他不知道赵伊柔是否能看到、听到今晚他又一次为她弹古筝,但是他觉得这样做是值得的。
时间周而复始,生命也跟着往复循环,人儿又怎么能逃脱得了基本的自然规律呢,今天又是周一,尽管赵伊柔不愿起床,被窝里即暖和又柔软,空气那么冷,起来之后肯定难受,她才不想这么遭罪,可是不能无缘无故不去上学呀,虽然她患有抑郁症,症状强烈的时候很难受,但是今天心情很好,不想起床只是因为被窝里面太舒服了。卧室的门响了几下,外面传来妈妈的声音:“宝贝女儿,再不起床妈妈就要挠你的脚心。”赵伊柔这才耷拉着脑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早上第一节课,英语老师告诉同学们这周最后两天月考,赵伊柔听到这个噩耗,感觉脑袋有点疼,不停的用手按着太阳穴,英语课结束之后,她才感觉舒服了一些。午饭时间到了,赵伊柔不想去学校餐厅,她出了学校,在对面的商铺前面徘徊许久之后,进了一家桂林米粉店。这家店铺很小,只能容纳四张橘色的小桌子,但是却很干净,墙壁是粉刷过的,洁白透亮,不沾染一丝灰尘,即便店铺里面没人光顾,赵伊柔却很满意,她没看菜单,直接告诉老板就吃桂林米粉。吃到一半,禾倾清也进来了,他直接坐到赵伊柔的对面,柔声告诉她:“要月考了。”赵伊柔有些烦躁,双手捂住脸颊,深呼吸了一次,又将双手放回去,禾倾清的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他问赵伊柔:“有没有不懂的课程?”赵伊柔大概知道禾倾清想说什么,她告诉禾倾清:“数学,物理,化学基本都不懂,生物稍微好一些,只有英语和语文还行。”禾倾清问她:“要不要帮你补课,不耽误时间。”赵伊柔想说“不用了”,可数“不”字说出来之后,她感觉禾倾清脸上的担忧更重了一些,心里暗自琢磨着,禾倾清这么温柔,还是不要拒绝他,她顿了顿,告诉禾倾清:“我把不会的知识点写在纸上,你帮我解出来。”禾倾清这才笑了笑,他告诉赵伊柔:“我把怎么理解也在纸上写清楚,到时候交给你参考参考。”赵伊柔也笑了,老板恰好将桂林米粉拿了过来,她低着脑袋,开始吃碗里的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