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闪过眼眸,栀子并未立刻回答,她未曾关注过《女神异闻录5》的配乐,这两首歌也未曾听过。忘忧依旧体贴,温柔也浮现于眼眸,一只耳机塞入耳中,另外一只递给栀子:“试着听一听,挺好听的。”
栀子想听,却更想回眸看一眼绾莲,似乎很在意,与忘忧同听一首歌,绾莲是否嫉妒,她是不希望绾莲嫉妒的,还未相识,就被勾起负面情绪,往后要想关系亲密,会更加困难,她毕竟不能对懵懂的喜欢,视而不见:“还是算了,要考试了。”栀子轻声拒绝,忘忧也不在意,神情更是故作神秘:“我喜欢Wake Up,Get Out,Get Out There这首歌。”栀子“嗯”了一声,心中暗乎侥幸,她已经回眸,绾莲在专心读书,并未分心其它,忘忧递过耳机的动作未曾看到,她甚至想着:“和忘忧的聊天,绾莲也未曾听见吧,他那么专心,不会关注这些事情,更不可能多想。”这件心事,栀子藏在心里,她也不再回眸,可是绾莲却合上了书籍,书写的字迹也被彻底遮蔽,除了他,再无旁人看见,只有栀子的心,忽然悸动了一次。
考试终于开始,第一场是语文。教室内更加沉静,调皮的阳光也安静了,同学们都在伏案书写,没有东张西望,只有思考的神情,偶尔出现在某个同学的脸颊上。语文考试结束,英语考试开始,下午前两节课,又开始数学考试,三大基础课程,井然有序的依次考完。鸢尾拿着一张纸,忐忑不安的走到桔梗的座位旁。桔梗正低着脑袋,翻看着习题册,察觉到阳光被遮挡住,课桌变得暗淡,她抬起脑袋,不怀好意地笑着,鸢尾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就可劲的取笑我,真该像栀子一样,对考试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桔梗却眨眨眼睛,调皮似的回应道:“看我的秋波,好看吗?”鸢尾别过脸,佯装一副难受的神情,说道:“难看死了,快点,和我对一下答案,我想知道这次三科考试能得多少分。”桔梗却漫不经心的将手里的习题册,放回桌兜里,双手再次腾出来时,却变成了另外一本习题册,鸢尾心急火燎,早已经准备好的后手脱口而出:“桔梗,天气这么热,我们去商店买雪糕,我请客。”
爽快的性格暴露无遗,富家女的特质也隐藏不住,这是鸢尾早已经想好的妙招,谁让她们姐妹,感情甚笃呢。桔梗嘻嘻一笑,说道:“叫上栀子,我们一起,AA就行。”鸢尾不曾想到,正式上课第一天,桔梗变了,变得活泼,高一学年,从未这般主动,不过这样也好,她本就打算与闺蜜散步,三场考试,劳心劳力,精神已经透支殆尽,正好一边解暑,一边与海塘中学的花草树木,再度相逢:“我去找栀子,你在教室门口等我。”
鸢尾再度安排妥当,桔梗点点头,去往教室门口,她也转身,去找栀子。绕过大半教室,走到栀子身旁,鸢尾捂住她的习题册,说道:“去学校商店买雪糕。”
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喙,甚至事不关己的忘忧听见,都生不出忤逆的心思,更何论栀子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她温柔的应道:“听你的就是了。”
栀子应允了,鸢尾拽住她的玉手,她顺势站起,跟着鸢尾,去往教室门口。闺蜜齐聚,鸢尾领头,一齐走下楼梯。
九月初的海塘中学,还浸润在夏日的炎炎酷暑里,尽管在校必须穿校服,可是单薄一些总是可以的,鸢尾更是过分,私自在网络上找商家,定制了款式相同,却更加单薄的校服,她顾不得老师无奈的眼神,更叛逆的不理会父母的阻挠,执意要将学业施与的气恼,全数发泄到校服上,谁让在她心中,就是觉得校服难看,幸好校园里散步的同学并不多,傍晚的夕阳,依然如火,可怜花开正艳的茉莉花,青绿如烟的小草,和亭亭如盖的树木,在最美好的时光里,恰到好处的,舒展娇美的身姿,却只能默然独处,没有特意欣赏的人儿,愿意驻足流连。栀子的手掌,轻抚着一朵粉色的茉莉花,柔弱无骨的花瓣,与玉手互相摩挲,软糯酥痒的感觉,渐次袭入脑中,她似触电一般,手指头忽然松开少许,娇美的花朵随即摇曳生姿。
“绾莲会是这般感觉吗?”栀子心中默然呢喃,鸢尾注意到她独自一人,在花园旁怅惘,双手搭在唇边,佯装大声的喊道:“栀子,快点去吃雪糕,快被阳光晒融化了。”这番调皮终于唤醒呆滞的女孩儿,栀子从沉思中清醒,冲着鸢尾温婉的笑着,手指头也没闲着,迅速的采下一片花瓣,紧紧的握在手心里,不让任何人看到。
鸢尾和桔梗确实没看到栀子的小动作,可是她欣赏茉莉花的模样,还是被瞧的清清楚楚。此刻,栀子向她们走来,温婉的笑容,和身后优雅的茉莉花相得益彰,似一幅完美的画作,印在单纯的眸子里,撩拨起女孩儿的少女心。鸢尾嘻嘻一笑,按住走来的栀子,仔细的打量着,神情里似有几分调皮。栀子被瞧得瘆得慌,几欲躲闪鸢尾凝视的目光,鸢尾却点点头,似评头论足一般,说道:“桔梗,摘一朵茉莉花。”
桔梗心领神会,走到身旁的花园里,仔细寻找一番,在花团锦簇中,摘下姿态最优雅的那朵,走到栀子身旁。鸢尾调皮的神情,更加浓重,她的眼睛眨了一下,说道:“桔梗,把茉莉花插在栀子的秀发上,我们合一张影。”鸢尾依旧按住栀子,不让躲闪的神情,葬送闺蜜间的欢乐,桔梗适时的将采摘的茉莉花,插在栀子的秀发里,脑袋也紧跟着,凑到栀子的脸颊旁,露出最好看的表情,鸢尾更是早已经将漂亮的脸庞,亲密无间的贴在栀子的脸颊上,半米以外,左手握紧手机,开心的按下了快门。
“栀子,还是你最漂亮,我嫉妒了。”鸢尾嘟囔着樱桃小口,栀子凑过脑袋看了一眼,浅浅的笑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平心而论,桔梗是最漂亮的,气质也最娴静,尤其是伏案读书的模样,堪比静如处子,她的肌肤也白如雪,脸颊更是消瘦的恰到好处,即便不怎么收拾打扮,也很赏心悦目,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几乎不与男孩子聊天,至少高一学年,她从未与班级的男同学聊过,一次都没有,是货真价实的,男孩子心中的仙女。鸢尾的肌肤也白如雪,只是她的婴儿肥,明显一些,好在无论何时,肌肤如雪始终万古不变,与活泼的性格倒是很搭。栀子的肌肤,却稍显暗淡,白皙似乎与她无缘,五官也不精致,一双脸颊太过消瘦,置于琼鼻两侧,并不协调,好在她的眼睛明艳灵动,柔若水波,镶嵌在清淡的双眉之下,颇有蕙质兰心的感觉,鸢尾有意哄她开心,她是知道的,她的不甚美丽,更是心知肚明:“不好看,还是桔梗最漂亮,你该嫉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