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倒是好心,看出栀子为难,有意替她解围:“鸢尾,你就别难为栀子了,她是蕙质兰心的女子,必须绾莲主动才行。”这番道理鸢尾又何尝不能明白呢,可是绾莲的性情怎么可能主动追求女孩子,她实在替栀子着急:“可是绾莲的性格你也清楚,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很多时候男孩子真的很讨厌,就拿文竹和素馨来说,我们想和他们一起玩,可是人家偏偏不领情,也不知道文竹害的哪门子羞,素馨刷的哪门子题,一个平日里见面,总是腼腆视人,也不觉得无趣,一个平日里整天打篮球,关键时刻又在学习,总是不知道该干什么,难道什么时间该有什么样的言行很难吗?”
腹诽完男孩子,鸢尾才似宣泄完心中的怨气般,神情变得温和,桔梗嘻嘻一笑,流露出赞同的神情,顺带着加一把火,谁让平时总是对爱着的男孩子牵肠挂肚,绝少能体验到被关怀的感觉:“说的没错,鸢尾,替你鼓掌,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女孩子爱着男孩子干嘛,这就很没道理,你说上天公平吧,但是也有很多事情不是那么尽如人意。”
鸢尾立刻附和道:“你问栀子呀,她感受最深。”桔梗看向栀子,等待着她的回应,栀子却明白这只不过是闺蜜间的调笑,当不得真,可是支持一下也无不可:“世道对女子就是不公平,我们三个一定要好好的。”
漫天晚霞挂在西边的天空,天际线两边,红色和黑色泾渭分明,凌风商场已经被逛的通透,甚至分处角落里的店铺,都记得清清楚楚,鸢尾,桔梗和栀子准备回家,走出凌风商场,鸢尾忽然眼前一亮,惊讶到几乎喊出声,而栀子早已经低下脑袋,不知所措。不远处的广场上,绾莲俏生生的站着,似乎已经等待了很长时间。
鸢尾和桔梗,笑嘻嘻的看向栀子,鼓励的眼神彰明较著,恨不能拽着栀子的手,将她带到绾莲面前,可是栀子却杵在原地,既紧张又忐忑,想走进绾莲,却不知道该怎样迈出脚步。幸好绾莲并未像之前那样,泰然自若,他主动走向栀子,站在她面前,说道:“等了你很长时间。”栀子“嗯”了一声,问道:“你看见了?”绾莲点点头,说道:“其实一直在看,你发的每一条朋友圈,我都会看。”
栀子的脸颊,瞬间变得红润,眼睛默然的看着远处的地面,羞赧的神情清清楚楚的浮现在面容之上,她害羞了,第一次因为一个男孩子害羞,曾经想过无数遍,和绾莲约会时会发生什么,却不曾想到,这一刻来临时,已经夕阳西下,本该曲终人散的时刻,却意外的迎来绾莲的陪伴,而宾主尽欢的时光,却只是默默的,藏身于静谧的远处,于凄苦之中,相伴相守。盛开于绾莲心中的紫蔷蘼,终于被摘取。置于唇边,小心翼翼的轻嗅,却发觉,这或许就是她期待的爱情,和她的性格太相称,如若桔梗聪颖过人,在爱情中选择容易得到,又有突出条件的素馨,鸢尾主动出击,选择大相径庭,却又风姿秀雅的文竹,那么各有所长,相对平等的绾莲,绝对是她最佳的选择,尽管和桔梗,鸢尾相比,摘取紫蔷蘼的时刻,似乎姗姗来迟,可是却在坚守中,守得云开见月明,这样的时刻来的太过艰辛,容不得他人打扰,需要爱着的人儿细细品尝,鸢尾也很识趣,凑到桔梗耳边,小声说道:“我们先走。”
桔梗的脸颊,言笑晏晏,鸢尾的美眸,悄然间打量一眼绾莲,看到他的眼皮动了动,心间泛起微弱的涟漪,面容也略微有些羞涩,乘人之美的心思变得迫切,握紧桔梗的玉手,向着远处走去,只剩下绾莲和栀子,在互相凝视一眼对方之后,小心翼翼的收敛目光,不再多言。
橙色的霞光映照在脸颊上,栀子略微抚了抚鬓角的秀发,绾莲的心,被温柔的撞击着,他终于打破沉默,温柔的告诉栀子:“我送你回家。”这番言辞绵软的似微弱的秋风,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栀子依然沉默,却在沉默中,跟着绾莲,一起走向公交站台。
鸢尾和桔梗并未走远,不远处有一座过街天桥,她们两个躲在了天桥的台阶后面,目送着栀子和绾莲离开,鸢尾摇晃着桔梗的玉手,兴奋的说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没有哪位男孩子能对栀子无动于衷,绾莲不也为了栀子,坠入凡尘了吗?”桔梗也似眉欢眼笑一般,回应着鸢尾:“这次绾莲逃不掉了,一旦敞开心扉,将栀子容纳进去,就再也无法舍弃,我们家栀子就有这样的魅力。”
有幸见证栀子和绾莲,终于走到一起,桔梗的心是欢愉的,甚至比起栀子,还要开心,却未曾注意,天桥之上,素馨的神情有些凄迷,他也在凌风商场外面等待着,可是眼前的一幕,却令他心头滴血,面对绾莲的到来,桔梗是欢喜的,可是告诉他的却是认真刷题,明明白白的被区别对待,再怎么胸怀宽广,也会觉得难以接受,本想着忽然出现在桔梗面前,制造惊喜,却在心思烦乱之中,偃旗息鼓,一双美眸,凝视着桔梗的背影,直到她与鸢尾消失在远处的人群中,才转身离开。
回家的路途并不遥远,可是却一路无话,绾莲就在身旁,可是栀子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与他相处,他的心在佛国云端,即便现在坠入凡尘,也不沾染一丝庸俗的气息,与他相处,似乎除了沉默,别无它法,凝望一眼他的侧脸,沉默的面容同样彰明较著,一对有情人,在初次敞开心扉,接受彼此的时光里,不约而同的选择不言不语,只管默默互相靠近对方。
公交车停靠在了一处站台边,一位乘客下车,空出一个座位,栀子和绾莲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照不宣的默然不动。如若有两个挨在一起的座位空着,再好不过,可是只有一个座位,无论谁落座,都在迁就与被迁就之间,失去了平衡,绾莲容貌绝美,学业甚佳,可是栀子蕙质兰心,舞蹈天赋出类拔萃,相处在一起,平分秋色,才是最舒服的。栀子也万分明白,尽管绾莲能陪她回家,两人心间的隔阂已经被捅破,可是不分彼此还需要一段时间。小心翼翼的,保持爱情的美好,心灵交融酝酿的微妙感觉于现在而言更为重要,更何论绾莲就在身旁,像是在守护着她一般,却又没有盛气凌人的压迫感,这样的感觉于两人而言,都是舒服的,相互爱恋的心不约而同的选择并不打破舒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