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无以复加的孤独。尽管示好的女孩子很多,栀子只是其中之一,可是能带来孤独的,却只有她一人。这份孤独不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而是就在身边,触手可及,却若即若离。如若之前,心中念想的是栀子与他,会在时光的长河里,逐渐靠近,那么此刻却犹如当头棒喝,敲醒那份臆想。他不是无可替代的,稍有不慎,栀子的心扉,就会刻下别的男孩子的面影,而他呢,要在踟蹰不前中,与孤独越走越近吗?这似乎不是危言耸听,已经在向这样的事实靠近,或许很早以前,就向它走来,只是此刻才忽然发觉孤独已经迫近。倚靠在墙壁之上,心中很想大声呐喊,拥抱栀子,万分不愿与孤独相伴,却未曾付诸行动,直至晚自习开始,被愤恨裹挟着,走进了教室。
江离站在栅栏门前徘徊不定,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拿出手机,翻出月苋的电话,却又将手机收了起来。想和月苋告别,出了家属楼之后,就在思考是否应该离开,陪伴的时光不可多得,已经腻在一起整整一天,担忧无可抑制的出现,担忧于不在美好的时刻戛然而止,爱情会以平淡收场,更何论此刻已经略感清冷,可是月苋似乎还沉浸在浓烈的爱情中,或许于月苋而言,在爱情给与的开心被品尝到的时刻,并未有太多顾忌,而他却在思考着怎样才能长久的将爱恋,存于彼此的心中,这似乎是无法调和的矛盾,无论和谁在一起,都无可避免的要面对爱情生活里的不一致和不协调,伫立在家属楼旁,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之际,只能斜倚着栅栏,深情凝望着月苋的家,以期许能有人将他从徘徊踟蹰中拽出。
江离没有等太久,月苋看见了他,主动走出家属楼,来到栅栏门前,将门打开,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拽进了家属楼的院子里。这次,江离没有迟疑,跟着月苋,一起往前走去。
进入房间,月苋凝望着江离,似乎在探究这位单纯的男子,半响之后,疑惑忽然浮于心间,江离被瞧的发憷,小心翼翼的问道:“在想什么呢?”月苋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凝神思索片刻,江离的手掌,轻抚了一下她的秀发,才似清醒一般,柔声说道:“你不对劲,总感觉藏着心事,起初以为是腼腆,现在觉得好像不是。”
江离莞尔一笑,神情变得极为温顺,月苋轻轻的掐了一下他的手指,安抚似的说道:“这还差不多,之前的神情可丑了,就差将‘丑八怪’三个字写在脸上。”江离佯装怒容,张牙舞爪,要去捏月苋的脸颊,却被月苋反客为主,秀美的下巴被手指轻轻的勾起,似严厉的质问学生一般,诘问道:“你的表侄是不是绾莲?”江离“嗯”了一声,反问月苋:“你怎么知道?”月苋的玉手,捏住江离的下巴,仔细的端详着。江离却被撩拨的神情羞赧,面容微红,月苋嘻嘻一笑,狡黠似的说道:“挺像的。”江离还是不太明白,月苋没好气的解释道:“你和绾莲挺像的,所以我才猜得到,至于为什么认识绾莲,完全是因为他太招女孩子喜欢,海棠中学的女学生基本都认识他,我这个老师耳濡目染,被迫记住了他的面容。”
这番言辞说出口之后,月苋美眸,灼灼的打量着江离,想从那副清澈的面容中,瞧见阵阵涟漪,可是却被沉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心境,温柔的回应着,女儿家的坏心思并未得逞,月苋忽然有些气恼,想到另外一个话题,脑袋略微低垂,脸上浮现出羞赧的神情,小声说道:“我有个弟弟。”
第一次听到这件隐秘,江离的兴致变得浓烈,好奇尚异的问道:“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月苋莞尔一笑,解释道:“大一学年,暑期旅行,认识了一位读高中的男孩子,聊的不错,就相约一起结伴游玩,分别时他告诉我,想认我为姐姐,我答应了。”
这是月苋的过往,此刻被亲口告之,没有丝毫保留,江离的双手,环抱住月苋的腰肢,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月苋稍微挣扎了一下,撑开江离的双臂,严肃的问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江离没有犹豫,立刻报以回应:“这件事情称得上“古早”两个字。”月苋没好气的掐了一下江离的腰肢,愤愤不平的说道:“你太无趣了,我现在不喜欢你。”江离嘻嘻一笑,顷刻间却变了模样,变的怒目含嗔,随即愤恨的问道:“这下满意了吗?”月苋终于明白,江离早已经看破了她的心思,却不愿意配合,可是当他离开,去找绾莲的那段时间,明明是担心他的,一颗心儿几乎放不下他,总是期盼着他能早点回来。这或许是女儿家的天性,在与爱着的男子分别的时刻,期盼的心思总是迫切的,幸好从昨晚开始,已经在诸多事由中占据上风,些许付出算是回应江离的温顺,撩拨的心思收敛起来,转而谈论起正经的话题:“听说栀子爱慕绾莲,我觉得还挺般配的,就是年纪太小,谈情说爱还早,未来有太多可能扼杀懵懂的爱恋。”
江离的双手再次环抱住月苋,一双美眸打量着她的面容,愉悦而自然的神情,被瞧的分明,气恼消失殆尽,那样的情绪本就是佯装出来的,心思不再调皮,又何以愤恨呢!忧伤更是不曾流露半分,任由一颗平常心,引动情绪,宁静而含蓄的美,更多的浮于面容之上。
从未流露出这样的美,此刻却被江离的目光攫取,忧伤忽然占据心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月苋,只能默不作声,温柔的将月苋拥入怀中,脸颊与脖颈亲密接触的瞬间,月苋的双手,紧紧的环抱在江离的背后,温柔的安抚也在耳边响起,简单的,却又温馨的疑问,被月苋轻声说出:“你怎么了?”
江离的手掌,轻柔的抚着月苋的腰肢,美唇凑到她的耳畔,柔声说道:“没怎么,就是觉得你很漂亮,神情痴迷。”月苋不信,狠狠的掐了一下江离的背部,埋怨似的说道:“就没听你说过我很漂亮,我不信。”江离莞尔一笑,安抚似的说道:“真的,我见犹怜的那种。”月苋嘻嘻一笑,温柔的说道:“信你一次,我们做饭吧,米面菜油肉厨房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