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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笑泪

林初的日记 实真 2988 2024-11-13 17:14

  天已经黑严了,而她还没有回家,身旁还赶着一只黄牛呢。黄牛四肢发达,那么大一只,出去就是吃草,她还饿着肚子呢!!!怎么她就不能吃草,这样多好,省钱,哎,她没有牛的胃,没有那个什么消化纤维素的东西,太可怜了,她还不如一只牛呢!!!

  她正愤愤不平,忽然看见远处那片草地上也有一只牛,牛旁边还站了一个人,一个少年,牛挡住他的脸和身体,她只能看见他的腿,也是个皮包骨,和她一样。

  她眼睛一亮,高高兴兴拉着牛绳就想要过去凑凑热闹。看是谁家的小孩也出来放牛啊,怎么不叫上她,害得她荒山野岭走了一路,愣是吓得一刻都不敢多作停留。

  他正在牛栏里用心关牛,关牛可不简单,要将牛赶进牛栏,然后依次将长长的木板从下至上卡在本来就有的架子上,木板放上了,确定牛不会出来了再扎牛绳,为什么要把牵牛的绳子扎掉呢,因为那么长的绳子要是进了牛栏,第二天可不知道会被牛的大牛蹄子糟蹋成什么样,牛绳系在牛的鼻子上,牛鼻子湿湿的,滑滑的,那上面不会是鼻涕吧,她每次扎牛绳都在怀疑这个事情,索性一开始她不会扎牛绳,后来就有爷爷代替她,这就和她洗衣服不晾衣服是一样的,做主要的,细枝末节交给爷爷奶奶啦!其实扎牛绳是取牛绳的意思,只不过她的家乡话是这么说啦。

  她看了几眼还在关牛的他,然后回头继续走自己的路啦。她知道他也是院子里的不过她和他不熟,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住哪,但是不和他说话,正思考间,她已经赶着牛回到自己家的牛栏里,爷爷已经等在走廊上。

  爷爷常年穿中山装,此时他裤腿半挽起,穿着一双胶皮的凉鞋,地地道道的农民装扮,皮肤略黑,身体很瘦,没有一点肉,腰上的肋骨清晰可见,因为她见过爷爷有时候撩起衣服抓痒的时候,爷爷有皮肤病,只要碰了山上的那些茅草,那些茅草气啊,皮肤就会痒,酸痒难耐,她常常看见爷爷将自己的手肘抓得稀巴烂,她看着心疼啊!

  “爷爷,就没有什么药物涂吗?你没有用药吗?”她心疼的在一旁看着爷爷,那满是痘痘的手肘,血肉模糊,有些触目惊心。

  她知道她不可能能劝住爷爷不要去山上不要去干农活,而且爷爷是农民不做农活在家里闲着,爷爷是绝对不可能听话的,她也曾经无数次恳求劝导爷爷不要耕那么多田,她不想要爷爷那么辛苦,爷爷有那么多子女,又不是养不起他们,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轻松一点呢?她真的不能理解爷爷那份苦心和操守,她只求自己的爷爷健健康康快快乐乐能够长命百岁,爷爷难道不知道他健健康康的就是对她对子女最好的付出么!

  她不要她的爷爷那么好,处处为别人为子女考虑,她,希望爷爷能够多为自己考虑,她怕繁重的农务让爷爷生病,让她失去爷爷。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好人真的不长命,舍己为人,哪里能够长命,生命都用来舍己为人了,哪里还剩下给自己健康长寿。

  我不要你做为人称颂的大好人,你是我最爱的爷爷,我只求你陪在我身边,如果可以用我的折寿换爷爷你的常相伴,我希望你陪我到永远。

  爷爷这一生都在为别人付出,可曾考虑过自己,爷爷,你那么努力又卑微的姿态让我心酸得直掉眼泪,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为了供弟弟读书而放弃了自己的学业,你那么喜欢看书,连晚上的休息时间你都想用来看书,你怎么能让自己放弃读书,为什么要背负这样的责任,你有权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我讨厌你总是对朋友那么好而忽略自己,我讨厌你那么固执己见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掏给大家。

  我真的很讨厌你,讨厌你,在我还没有上大学还没有赚钱给你买吃的就离开了我,我讨厌你当时生病明明可以去医院检查你却害怕花钱而甘愿自己忍受那种痛苦与恐惧。

  我讨厌你,你为什么不去看医生,为什么不去争取让自己活着,为什么?啊?钱就那么重要?让你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都不肯花钱,为什么你要那么固执,你知道的离去带给我们的又是什么,你回来啊,我不要这些钱,我们都活得很好,你藏在床底下的那些钱足够你自己治病!

  啊?为什么,你要对自己那么残忍对我们这样残忍?这就是你对我们的爱么?我不要这样的爱,这样爱太过残忍,要让你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我真的讨厌你,剥夺了我最爱的爷爷的生命。

  为什么要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我来体会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为什么,都怪我蠢,我早就该骂醒你,你难道不明白我们最大愿望就是希望你和奶奶能够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么?我不该那么软弱,我早就应该强硬,哪怕是绑我也要给你绑在家里。你的付出太厚重,成为了我一生的遗恨。

  爷爷,我承受不起啊!

  你看见么?你曾经最最疼爱的儿子女儿,外孙孙女她们都围在你的身旁。你看见他们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样子么?你看见他们眼睛里流露出的那么深的痛苦么?你的决绝让我们悲痛欲绝!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为什么要这么一意孤行?你看见么,你最想见的外孙女婿都在这里了,你怎么不起来看看他们。

  我不要你这样的付出,我只求你回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还在。

  时隔四年,你已经走了四年了,我已经快要记不起你的面容…………………………

  她把牛绳给爷爷,自己迫不及待的回屋里喝水去了,心里还在为爷爷刚刚那句初妹崽辛苦啦而沾沾自喜呢!

  ……

  似乎那些年的岁月就是那么过来的,每天放牛,和小伙伴们漫山遍野的跑,玩,有时吵架又很快和好。看牛可以看一天,第二天爬起来还是看牛,山里有青翠的茅草,锋利得看着都让人害怕,十月有茶花,几月有茶籽?茶籽可以用来打茶油。茶油很香啊!清明节有茶耳,年复一年,那时候还很小,过年那几天总是不记得具体是哪几天,只知道过年就是爸爸妈妈要回来了,会买很多很多好吃的,二姑姑会给我和哥哥一人买一身新衣服,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会给压岁钱,初一要拜年,初二初三七大姑八大姨就过来给我们拜年了因为爷爷奶奶是最大,她们要先给自己的父母拜年。

  夏天很长,很热,早上五点钟天就了,晚上八点天还没有黑,早上起床一个打滚就下来了,冬天冷得在床上拖了又拖就是不想起来,刺骨的寒风冻得人直打哆嗦。

  夏天有很多很多蚊子,而且特别特别热,热得睡不着就出来乘凉,打开家里的大门,奶奶拿把蒲扇坐在矮凳上扇风,她就蹲在一旁想自己能不能睡在外面,拖个凉席去,椅子也行,可是奶奶说不怕蚊子咬死你,那我就挂个蚊帐。

  可是要是睡到夜半三更一场雨,那我岂不是被淋个透心凉,。

  她晃了晃脑袋,收起那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决定还是乖乖回室内去睡,反正热不死。

  皎洁的月光耀眼,她望着天空中那轮巨大的圆月,心中有一丝思念,终究是月圆人不圆啊!

  记得有一段时间奶奶的身体特别不好,早上五点钟就坐起来开始咳嗽,她和奶奶睡最清楚,睡得迷迷糊糊却总能听见奶奶用力的咳嗽声,而且是干咳,听着都疼,恨不得把肺咳出来,或许就是这样多年烙下的的病根,奶奶在中风之后动了手术,肺部却持续衰退,呼吸困难。

  ……………………………

  因为小时候在农村里生活,所以把自己晒成了个黑煤球,真的很黑,而且营养不良,因为她不喜欢吃肉,鸡鸭鱼肉通通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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