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像一场已经安排好的棋局,她习惯将一切都牢牢掌握,别看她外表面漫不经心,实际上她是温柔到骨子里,但柔中带刚,那份狠厉从不轻易表露。
这些年从来没有在她的脸上见过别的表情,她永远那么安静,不苟言笑,做事情完美得无法挑剔,这样的女人谁不喜欢。
又是一年的暑假,她和母亲坐车回老家,经历一番风雨的她,变得更加成熟,也变得更加冷漠,身穿一件白黑色的背心,外面随意穿一件透明的白色寸衫,扣子有两颗没有系。
女人味十足,随意盘起的头发,淡然而带着冰冷的目光流泻如水如月华。
原本她的内心是平稳的,甚而身在哪里她都不知,灵魂是自由的,思绪任其飘飞。
可是她忽然看见了他,一向冰冷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转开目光,旁若无人,好像不认识他一般。而他同样也看见了她,像很多年前一样,不咸不淡,无波无澜。
只可惜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热情的孩子,也不会让自己任他伤害,以后相遇只是陌生人,从很多年前她就告诉过自己,再也不想他,因为她讨厌他。
她慢慢走到预先选好的座位,母亲还在买水果,她要做的就是等母亲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一点都不想去想与他有关的过往,她厌恶自己哪怕一刻的心软。
她的坐姿十分优雅,笔挺的腰,凹凸有致的身材,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额前的碎发不经意的垂落几根,更为她那张本就动人的脸蛋添了几分韵味,像古代的美人,像唐代的仕女,那份自带的凄美,那双幽深的眼睛,写满么所有却又掩盖了一切。
因为不喜欢吵闹,所以她戴了蓝牙耳机,丝毫不理会世俗的喧嚣,她自独自美丽。其实她很喜欢和老人闲谈。总觉得亲切有有趣。比起与那些男人纠缠不清,她更喜欢和老人说说话。她喜欢去回忆与爷爷奶奶有关的一切,尽管悲伤,但是却温暖。
“这位姑娘是哪里的,怎么长得这么漂亮?”一个撑着拐杖的老人说道,他坐在车前,两条年迈的腿随意岔开,目光直盯着她看,又和同旁的奶奶们,说说笑笑。
“是呀,这么美,多大了呀?”
“姑娘?”
她戴着蓝牙耳机,不知道众人正在议论她,应该说是在夸赞她。反应过来,才立刻摘下蓝牙耳机,问:有事么?
“姑娘是本地人么?”
“我是啊”她露出一个很温婉的笑容来。
“长得太漂亮了”
“谢谢。”
她自始至终没有再看一眼他。
他坐在前面,右边第二个位置,其实两人离得挺近的,但是心却是隔着万里的,因为这么多年的时间,对于双方来说都是空白,而且她生来也不是为他而活。当年的事她虽然没有忘记,但是也不想去想。或许这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没过多久,车上又迎面走来一个男人,西装革履,一双包裹在黑色西裤里的修长的腿,正迈着大步向林初走过来。
气宇轩航,眼神冷峻,他扫一眼室内,随即很快锁定目标,大摇大摆的的坐到林初旁边。
林初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挪,看见他,也顾不得惊讶讶了,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怎么我不能在这?”叶剑将手随意支起,靠放在座椅的软绵绵的后座上。
“额,,可以”林初满头黑线中,今天怎么这么热闹,抬头看天,自动忽略周围一群女生想要刀了她的目光。
“你,回老家?”
她的生活里没有他,现在没有,过去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她能察觉到他停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过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往事不复,早就已经云淡风轻。
“妈妈,你怎么这么久?”她笑看着母亲,自动忽视他。
母亲也看见了她身旁的这个大帅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会意又欣慰的笑容来。
“喂,妈,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不认识他会坐在你旁边,还笑眯眯的看着你?来,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葡萄,还有香蕉,还有薯片。对了,你叫什么呀,你好,我是林初的妈妈,孩子,你喜欢吃什么,阿姨这都有。”陈佳从手中提着的大袋小袋不断拿出各种水果和吃的来。
“我,我,我要葡萄就好了。”
“那我去给你洗,”
“阿姨,我也要吃葡萄。”
林初瞪他一眼,叶剑假装没看见,嘴里还哼着小调。
她喜欢和母亲说话,从来不分场合的,不管是人前还是在家里,她都不会因为什么话不能说而藏着掖着。
他听见她如此甜的声音不由一愣,怔怔的看着她。
朱红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完美的下颚线在她抬头的一瞬间显露无疑。
他是真的为她惊艳,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他一开始没有认出来,因为她的变化实在太大,皮肤不再是过去的黑,而是白皙,脸蛋白里透红,手腕纤细,掩映在白色的衣衫之下。
她的脸很美,隐隐能够看见多年前的影子,却比过去更加美,优雅,成熟,性感。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知道当初是因为他的冷漠,伤害了她,现在她以如此完美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很为她高兴,她值得人世间所有的美好,因为她本身就是他心目中美好的象征,只不过他错失了她。
旅途的过程中,她刻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就是想要避开他值得探究的目光,只不过她没那个心思。
慢慢的,她睡着了,黑发垂落,遮住了半边面颊。
梦里还是有爷爷奶奶在的过往,她梦见了很多年前的车站,还没有修栅栏,也不能算是一个那个时候,奶奶像牵小羊一样,牵着她和和哥哥,左手一只右手一只,那时候自己才到奶奶的腰间。
画面一转,她已经比高高了,可以被奶奶了,而奶奶的背也弯了,永远挺直不起来,她知道她长大,意味着奶奶变老,因为她没有早点出生,不能像哥哥姐姐那样,和奶奶度过更多的岁月,奶奶,对不起,我知道失去你,我的心已经麻木,你一定很痛苦,死,本就是一件孤独又痛苦的事,对不起……
一滴清泪从闭着的双眼流出,她慢慢睁开了双眼,看着周遭的景色,不断变换,人的一生就是这样吧,回家,又离去,只可惜再也不可能回家,还没进门就喊奶奶,她知道奶奶听不见了,奶奶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让我也长眠于那座山上吧,岁月的长河中,没有你们,我该如何活,想起自己还要过几十年,没有你们的日子,这种痛苦与迷茫,几乎断了我所有求生的念头。
下车的时候,她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多看一眼少看一眼都无所谓,可是他却追了下来,母亲很识趣的走远了,留下她二人。
她要走,不想和他有过多交流。
“这些年你过得好么?”他开口,声音很柔和。是那些年他不曾给过的温柔。
“我很好,也会越来越好,谢谢你的关心。”她还是走,只不过脚步放得很慢,或许还是不喜欢拒绝吧。
“对不起,”
“我早就已经不缺你这一句对不起,你走吧。我们本来就是陌路人…”
“能让我在抱抱你么?”
“不能”她生硬的拒绝
“…”他没有听她的话,而是闪身上从背后抱住了她。
她一惊,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被牢牢禁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她发怒。
“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当初?你我有当初么?”她冷笑,他居然恬不知耻的和她谈当初,是谁轻言放弃,是谁觉得谈恋爱麻烦,既然她在他眼里只是个麻烦,那她何苦去让生厌。
“你不是觉得麻烦么,伤人的话你们男人倒是说得如家常便饭,你以为我不会记在心上是吧,你以为我好欺负是吧,没了你我又不是不能活,难道我还能离不开你,我告诉,我早就不需要,当初也早就不复存在,我很讨厌你,你听不懂么,还是你假装听不懂?”
她不说话了,使劲在他怀里挣扎,他却怎么都不肯放手。
“放开,放开。”她气得咬牙切齿。
他终于放开手,双眼里写满了悲伤,看着她。
她慢慢转身,用那双冰冷得可以吞噬万物的眼睛看着他。她一字一句说道:
“曾经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现在,你想明白了?回头来找我,你不觉得太晚了,我痛苦的时候无助的时候你在哪,我绝望悲伤的时候你在哪,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你跑来和我谈感情,不觉得太可笑了么?请你自己给自己留一点尊严,你不是喜欢冷漠么,不是喜欢无言的沉默么,那你就沉默到底,过往已经是烟消云散,再见,或者再也不见……”
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拒绝回忆,拒绝
“是我唐突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下车,如果只是想找我说说话,那对不起我很忙,不想把时间花在没有意义的事上。还有,你说得没有错,我们都是生命中的过客,人真的很渺小,比起真挚的爱情,我更想体验多彩的人生,所以我不是痴情女子,当断则断,我不会拖泥带水。”
“我……情不自禁,对不起…”他慢慢离去。
她最终没有回头。
“嗯,我来接你”他伸出手从她手里拿过袋子,另外空出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
“小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