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八
我倒快些忘了,我还有一个师父
“司魂仙君,你来告诉我,噬魂之境与噬魂剑是和关联?”
“噬魂剑,”司魂仙君瞧了一眼不渝,“那不是你师父的剑?”
不渝轻轻笑了,隐隐想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你不说,我倒快些忘了,我还有一个师父。”
司魂仙君跃下大石,微抬眼,看向昏郁的天。这境里没有太阳,没有一点阳光,阴闷得厉害。
“你得了魔意,忘事也是正常。不过,你且不知,偏是不想忘的,越是忘的干净。”
不渝揉了揉眉心,方方想起一些,现下却又忘却了。“罢了,罢了,哪个不想忘了,偏都忘了得了。”
司魂仙君回首,看不渝一张俊美无俦的脸,问道:“我来问你,你师父什么名讳?”
“不知。”不渝抬头瞧司魂仙君,笑道。平静的笑意中隐隐有些不在意的疯狂。
“你这小子,”司魂仙君骂了起来,“当了魔头没几天,竟然把自己的师父忘得一干二净,真真是该打。过些时候,岂不是要把自己姓甚名谁给忘了?”
“好家伙,你可别说道了,再不济,我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你还未说,噬魂之境同噬魂剑是什么缘故。”
司魂仙君睨了一眼不渝,回过头,道:“这噬魂之境原是汝嫣上神的父君所建造,噬魂剑,实是噬魂之境的钥匙。钥匙一毁,噬魂之境里的怪物便一一拘不住了。”
不渝听了,歪了脑袋,“哪个是汝嫣上神?”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东西,”司魂仙君手指一抬,便有一块石子丢向了不渝。“才生生几天,连带了你一千年的师父都记不住了。”
石子砸在了不渝的脸上,倒有些微疼。“哦,我可记着了,汝嫣上神。”
“我同你师父相识了十几万年,倒有些交情。若不是看在这些交情的份上,前几日见了你,就该狠狠地打你一顿了。亏得你师父清清白白的一个,得了你这个混世魔王做徒弟,也不知是遭了哪门子的孽。”
司魂仙君说着,往远边走去了。
“你也是个十几万年的老家伙?”不渝看司魂仙君修长的背影,问。
“自然。”
不渝在大石躺了下来,看着昏郁的天,碎碎说念起来,“十几万年有什么好活头的,真不知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一日夏至,六界之中,太阳正盛。
青云镇子还如寻常日一把繁华喧闹,暖风正入,一股子阴邪之气隐隐沁入,冰冷寒骨。
镇子几处青石道来了身着黑衫的邪煞族人,目露红光,手持各式兵器,尤是吓人。
日中之时,一道红光现天间,猛然间,日隐下,天间再无一丝光亮,恍如子夜。暖风渐变冷,拂面生凉。
阴风大作间,邪煞族人拿起手中兵器,不论街上妖魔神仙,群起而攻之。
不出几时,青云镇子血流满地,尽是横尸。
且说着苍原上的怪物认了不渝这个混世魔王当大王,一点不敢怠慢。不渝这个孩子心性的,在这一处安生待了几日边了无什么趣味了。
“去,把那骨头叼了回来。”
不渝随手把一块骨头丢远,身旁一只四爪着地的狼妖精就追着过去。
没一会儿,狼妖精就叼了骨头跑了回来。
不渝瞧了一眼,无趣撑着半边脸,道:“你这一个,还不如我那两条小破龙好玩。我倒想出去,把谷里的小破龙接过来玩玩。”
狼妖精好似听不懂话,津津有味把骨头咬下了。
不渝坐了起来,瞧向远边大石打坐的司魂仙君,“司魂仙君,你让我出去,我要把我的小破龙带过来。”
听得声,司魂仙君睁开了眼,“你说的倒轻巧,凭你那两条小破龙,一条烧了魔界,另一条更是厉害,给你带了来,这境里还不得掀天?”
“掀不得天,我还不想天砸下来压死我。”
司魂仙君冷哼一声,“这倒不曾见得。你这副样子,要是天宫的天帝瞧了,还不得打断你的腿?”
“我这一副模样?”不渝牵唇一笑,跃了下去,白衣如雪动,墨发纷乱。“就不必你来挂心。”
“不挂心,我可不管闲事。”司魂仙君冷声说道,腰间一个玉坠子亮了起来。
“你那是什么物什?”不渝随口问了一句。
司魂仙君修眉一皱,神色凝重起来。他已这玉坠子注入了白狐的灵力,但又险境,玉坠子便会亮起来。
“倒不是别的什么物什。”司魂仙君站了起来,“小狐狸有难,我且去了。”
说罢,光影一闪,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不渝笑了起来,跟了司魂仙君去。或许,这一遭,他还能带谷里的两条小破龙回来。
待他两个来得青云镇子,见得昏天暗日,满街流血。巷口之中,还有几些邪煞族人。
“遭下着一街的命,你们也是操劳了。”
司魂仙君冷声说道,紫袖一挥,一记灵力打在那几些邪煞族人身上。顿时,那几个被摔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再未起来。
“为什么?司魂仙君,他们看起来并没有惹事。”不渝浅浅笑道。
“我瞧你这个小魔头是给魔意迷昏了脑袋!”司魂仙君嗔了一句,转身往酒馆走去。
不渝抓了抓墨发,撇了撇嘴,“好吧,老家伙。”
酒馆里还有些邪煞族人在作乱,张牙舞爪的,都把柜子里的酒水砸了一地。
那白狐凭着本事还挡了挡几下,奈何邪煞族人众多,败下阵子来。
司魂仙君赶来,见这一个光景更是火恼,闪身来到白狐身前,使出几道灵力,直让馆子里的邪煞族人倒地身亡。
“小狐狸,你可还好?”司魂仙君回首看白狐,问道。
白狐看司魂仙君的脸,愣了一愣,点了点头。“多谢仙君。”
不渝走过来,也不惊奇满地的尸体,来到柜子前,抱了一坛子酒,掀了泥封,吃了一口。
“小公子,那酒是最肯醉人的,还是少喝些。”白狐好心说道。
不渝往柜子丢了块银子,“不妨事,醉不得我。”
司魂仙君看邪煞族人的尸体,道:“不过安生了些年岁,趁着洛言笙下凡去了,这些倒又出来闹了。”
“洛言笙?”不渝吃了一口酒,“我记得他,那个臭不要脸的尊主。”
“洛言笙也不撕了你的嘴,这样胡吣。”司魂仙君道。洛言笙这一个六界尊主,虽日日笑语相迎,却也是一个最不好惹的
不渝笑了一声,“他倒不会,那样体面尊重的,还碍不上跟我一个年级小的计较。”
司魂仙君一笑,“亏你一个不要脸的说的出来。倒说来,邪煞帝女又想做出什么妖蛾子,这样胡闹。”
“不会,帝女画流盈,我还记得,那个老女人在跟什么什么公子在一起,她可没吃饱了撑的。”不渝说道。
“如此说来,他们这一些杀好些妖魔神仙是给邪煞帝主献祭。”司魂仙君眸子一敛,“几万年了,帝主该出来了。”
帝主?不渝起了兴,“老魔头?”
“对,老魔头,比你还难斗的老魔头。”司魂仙君睨了一眼不渝,“你可安生些罢,莫要闹天闹地。”
不渝眨了眨眼睛,朝司魂仙君吐了吐舌头。
白狐看不渝那一张脸,笑了起来。这个小魔头到底是一个一千多岁的小兔崽子,调皮起来倒是可爱。
司魂仙君不再理不渝,回首对白狐说道:“小狐狸,我该走了,你安生待在这酒馆里,过些时候,便有六界之人过来的。”
“仙君要往哪里去?”白狐问。
“邪煞之境。”
白狐听罢一惊,“还请仙君莫要往那里去,小心着了伤。”
司魂仙君清浅一笑,“倒不怕的,你安心罢。”说罢,转身离去。
“仙君……”白狐伸出手,欲拉住司魂仙君,却光影一闪,再不见司魂仙君的身影。
不渝吃着酒,瞧神色恍惚的白狐,道:“小狐狸,你要是抱住他,他肯定就走不了了。”
白狐轻轻笑了笑,收回了手,“小公子,你莫要说笑了。”
“你不信?”
不信?是也不信?白狐低下了脸,未曾作答。
不渝牵唇一笑,“小狐狸,我来问你,你有多少年岁了?”
“一千多岁。”白狐拿起了扫帚,扫起一地的狼藉。
“巧了,我也是一千多岁。”
白狐笑着点了头,但又想只身前往邪煞之境的司魂仙君,笑意渐渐消散了。
不渝瞧了出来,有意来捉弄,道:“小狐狸,你可知晓那邪煞之境里的一个个都是最能吃人的?司魂仙君这回子去了,还不知有没有命回来?”
“你怎么知晓?”白狐紧张地看着不渝。
“我怎么不知晓,我可去过那地方。小心你的仙君,献祭给了邪煞帝主。”不渝盈盈笑道。
白狐更是害怕,道:“小公子,你来说,该如何是好?”
“好什么呀?最好啊,司魂仙君少条胳膊,少条腿回来就好了呗。”不渝继续忽悠着。
奈想这白狐竟急得要哭起来,尤是可怜。
不渝笑了,“好家伙,你可别哭,我去那,把司魂仙君寻回来。”
“你且说的是真的?”白狐怯怯问道。
“不真,不假。”不渝抱着酒坛,悠悠往酒馆外边走去,“别的不说,你这馆子里的酒倒比人间的酒好喝。”
白狐瞧着不渝修长的身影愈远,心神不宁,一张小脸还是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