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推下我,拯救我,都随你,我不在乎
但说洛言笙带永闵之兵来得六界,分为三路,一路往天宫,一路往神界,一路往朝晖殿。
洛言笙领其中一路兵回得朝晖殿,邪煞帝主画重山正要着兵重攻朝晖殿。
当齐齐的步声响起,画重山看过去,洛言笙带着一群身裹黑衣的永闵族人过来。
“比噬魂之境那些怪物还可怕的、还恐怖的东西,终于来了。”
画重山牵唇一笑,殷红的血眸在阳光下异常美丽,一张美丽绝伦的脸优雅而温柔。
洛言笙走了过来,看画重山的脸,牵唇一笑,“画重山,我能打赌,你一直在等我。”
“那么,你能赌什么东西?”画重山笑问道。
“所有的事情,我,朝晖殿,六界,还有你。”洛言笙说道。
画重山歪了脑袋,“这你得知道,洛言笙,你在跟我开玩笑,你在,玩我。”
“为什么不呢?”洛言笙反问。
“嗯?”画重山挑了挑眉,唇际笑意愈深,“我真想把你的朝晖殿踏平,在那什么,重建一处属于我的宫殿。”
“这听起来很是有趣。”
洛言笙袖手一挥,“驱逐他们。”
永闵一族的兵卫听令,杀向了邪煞一族的大军。两方相杀而起,地动山摇,声响震耳。
混斗之中,画重山远远地对洛言笙说:“你得承认,你这是很不礼貌的,至少,你没有提前跟我说就擅自发战。”
洛言笙幻出了剑,直指画重山,“我会杀了你,杀了你。”
画重山笑出了声,“你真让我想到了一个离这不远的地方,冰潭,你,推了我下去,让我沉睡了万年。”
“我记得。那里的水虽然不是凉,却足够把你的身体冰封。”洛言笙轻描淡写地说。
墨影一散,画重山往朝晖殿南边去了。正是冰潭的方向。
“你最好不要逼我再推你下去!”洛言笙眸子一敛,飞身追画重山去。
南之冰潭,冰蓝之色,乍一眼去,深不见底。
画重山来得悬崖之上,略一低头,看得下边的冰潭,殷红的血眸闪现过几丝红芒。
“画重山!”
洛言笙大喊一句,缓缓走向画重山,手里那一把剑依然指着他。
“你,”画重山回过身子,看洛言笙一张清俊如画的脸,“熟悉吗?在这里,你几乎没有杀死我,因为你是六界尊主,只是为了所谓的爱,光明、正大、善良、美好,你把我推了下去,你看着我,直到我坠入了深渊。”
洛言笙用剑指着画重山的眉心,停了下来,“不,这一回,我会杀了你。”
“你忘记了皇母了吗?”画重山浅浅笑着,盯着洛言笙的眸子,“你的养母,那个整天在嘴上说着爱的,老妖婆。你忘记了她的爱了吗?”
“我没有。”洛言笙面色一冷,“你最好不要胡言乱语。”
画重山伸出了修长的手,轻轻握住了洛言笙的剑的剑尾。“我不能遵守你的话,实话实说,我不会遵守任何一个的话,甚至是我自己,我只是遵守我的内心。”
“皇母,那个老妖婆,只是把你当做棋子,一枚可以随时都可以丢在地上的弃子。看样子,你是六界尊主,但是,那个老妖婆才是,她甚至已经统治了六界百万年。朝晖殿的历代尊主?我知道,她杀死了他们!”
洛言笙面色更冷,把剑更刺进了几分,差些就要刺进画重山的眉心。“不要说这样的话。”
“哦,不,”画重山收回了握剑的手,“你真是太凶了,这一点都不像你,至少,你的脸上从来都有笑容,就像我一样。”
“我知道。”洛言笙面无表情,他知道他的脸上时常都有笑容,只是时常。
画重山回头看一眼悬崖之下的冰潭,用着平静的语气跟洛言笙说:“杀了我,推下我,拯救我,都随你,我不在乎。”
洛言笙盯着画重山那一张美丽绝伦的脸,没有动一分。
“你在犹豫。”画重山笑着,肯定地说。
“……”洛言笙没有说话。
“你在犹豫什么?”画重山饶有兴趣看洛言笙,“我,有阴谋?我知道,我承认,自从我一醒过来,就想着如何杀你,燃烧你,冰封你,剁碎你,好多好多种方法。不过,这些会让你觉得新奇吗?”
“不!”
洛言笙握紧了剑,就要把剑刺进画重山的眉心。未想画重山竟先一步把匕首刺进了他的心脏。
画重山把洛言笙推下了悬崖。
“惊喜。”画重山看洛言笙的身子落进了冰潭,轻轻歪了脑袋,面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冰冷至极的神色。
“尊主……”
但听两声呼,看过去,是朝晖殿护法红生玉追了过来。
红生玉看冰潭之中那一抹逐渐消失的墨影,一张明丽的小脸顿时失了血色,不及多想,便纵身跃了下去。
画重山看红生玉的身影,重新笑了起来,一双血眸在阳光下更显殷红,“另一个惊喜。”
朝晖殿之外,邪煞之族的大军同永闵一族之兵还在相斗。
画重山正要回到那里,途中蓦地看得了坐在大石之上的不渝。
不渝看着朝晖殿外的战场,听得了步声,牵唇一笑,“你杀了洛言笙吗?”
“我不知道,不过,他死不死,我已经不在乎了。”画重山笑道。
不渝回首,看画重山一张美丽绝伦的脸,“我会告诉你,妖王宫绯烟已经撤出了神界,而第一将军,在昨天就撤兵了。你能猜,你的大军能撑多久?”
闻言,画重山眸子一敛,面上的笑意却未减。
“我能猜猜,你,”不渝指了画重山,盈盈笑道:“拉着妖王和魔君搞小动作。”
“我承认,我们都想搞小动作,就像玩一样,谁会不喜欢?”
“你真是一个,”不渝歪了脑袋,“聪明的、可爱的小王子。”
“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画重山。你一醒来,唤醒了我,拿走了我的寒暮剑又还回我,你只是想我能跟皇母打的两败俱伤,甚至一同毁灭。”
“你制造了这一切,自己包围了朝晖殿,宫绯烟进攻了神界,尔朱带兵杀进了天宫,我,也在了昭阳殿,这一切,足以让洛言笙回他的长乐殿,见他的皇母。”
“永闵一族过来了,邪煞族,妖族,魔族肯定会将他们灭退,而我,肯定会和皇母斗个两败俱伤。最后,你还使计来让锦瑟来杀我。真真是有趣!”
“可是,你算漏了一点点。尔朱将军,已经被那个善良的公主带了回去。就算是你杀了洛言笙又如何?洛言笙,六界尊主,谁做谁的棋子?嗯?我们都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地盘,什么都没有得到!你也是!”
话音方落,自远边来了两路大军,杀进了战场。正是之前去神界的一路和去天宫的一路。
不渝看越来越混乱的战场,“谁是谁的棋子?谁又是弃子,谁会在意?我们都可以假装是傻子,每一个也可以成为骗子。”
“好罢,没有一个遵守规则,你们要气死我吗?你们简直是太调皮了,你们知道吗?”画重山殷红的血眸闪现了几丝红芒,更是神秘迷人,“但是,我不会回去,我会杀了他们,踏平朝晖殿。”
不渝看画重山的血眸,笑了起来,“你比我还要可怕,画重山。鲜血只是染红了我的衣裳,但是,你的衣裳,已经被染黑了。”
画重山闪着红芒的血眸看不渝,牵唇一笑,“惊喜。”
“我期待你的惊喜,从来。”不渝模样开心地说。
墨色一闪,画重山的身影便不见了。再一抬眼,猛见朝晖殿前千军被扫,血洒如狂雨。
甚至天间沁上了殷红血,血云晕染,日阳隐下,无丝光亮。
不渝看这一个光景,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画重山,你最好不要来杀我,我会,杀了你!”
且说妖族在永闵族还未来之前便撤离了神界。
正回妖界途中,晃见远边天上一片血空。
是朝晖殿的方向。
“主人,是永闵族跟邪煞族打了起来,我们可要去支援?”候在宫绯烟身边的侍者南一问道。
宫绯烟看那一片血空,轻轻笑了起来,“洛言笙,画重山,你们谁会赢?邪煞族?永闵族?谁会在意?”
南一看宫绯烟的神色,一时不明白,“主人,我们该去支援帝主吗?我们同邪煞族可是好友。”
“为什么?”宫绯烟笑道,“我们是棋子,当然,我们也是下棋的。我们该回我们的家,不该跟他们玩无聊的事,这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
“是。”南一点了头,不再多说。
“画重山,你又开杀戒了吗?”宫绯烟看那一片血空,唇际笑意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