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扶桑澡堂子占地面积不算小,现在风清扬已寻过至少三十几个房间,这伙人跑得可真快,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在寻找张三丰。
张三丰也没了影子。
正当风清扬一筹莫展之际,他的脚触到院落中的泥土,他一下子跃了起来。
这是一种本能,因为他的脚感受到了来自地底的运动。
果不其然,下一瞬,一只褐色的穿山甲破土而出。
风清扬惊讶地盯视着眼前这只浑身沾满泥土的大个穿山甲,那穿山甲朝他伸出了有气无力的左手。
那只左手上,除了泥巴就是血。
原来此时此刻像穿山甲模样,浑身泥土的人竟是张三丰。
风清扬扶起他的上身,他坐在地上虽然虚弱却没有什么大碍,毕竟用左手挖出一条甬道似的洞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张三丰望着眼前一尘不染的风清扬,他咧嘴一笑:“你的运气总是不错,比起我来。”
“此时,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算是放心了。”风清扬知他无恙,替他拍打着身上的泥土。
“我想我还是一头扎进温泉更好些。”张三丰一边说着,用力一跃,当他身上的泥泡子褪下的同时,他的人已跃进了温泉。
“真他妈的舒服!”张三丰长叹一声。
风清扬已经不在池边了,去找身干净衣服给张三丰换上,才是当务之急。
现在风清扬已寻了一圈,他手里拿着一套衣服,张三丰见他来了,很是高兴。
有干净衣服可以换,当然高兴。
可当风清扬将袍子抛给他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冻结了。
因为这根本就是一套女装。
“你要我穿这个?”张三丰瞪大眼睛,瞅着风清扬。
“你可以不换的。”风清扬道。
“这个?就这个?”张三丰将手中的白底蓝碎花的袍子展开给风清扬看。
风清扬自然早已看过了。
这是扶桑女人穿的和服,而且是小号的。
“我的天啊!”张三丰似是不信命运就连这样的小事也在捉弄他。
张三丰拒绝穿这身衣服:“你还是帮我到长街上买套男装来的好。”
风清扬直截了当地说:“只可惜,我身上并没有银子。”
就在这个时候,竟有一个不知凶险的男子在这旭日初升之际推开了澡堂子的大门。
于是,那人的袍子便被风清扬借用了。
现在,两个男人踏进了客栈的大门。
像是一夜未眠,顶着满头大汗的车夫急忙迎上前来:“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风清扬问。
“赵姑娘,她身体抱恙……”车夫未等说完。
风清扬打断了他的话:“请大夫了?”
“请了。”
接着,风清扬他们三步并两步地上了二楼。
房门是虚掩着的,屋子里的大夫围了一圈,风清扬的视线穿过大夫与大夫之间的缝隙,他看到正躺在床上的栀蓝那张绝美的脸,此刻已变得苍白无血色。
只是这一眼,风清扬似是已站不住了,幸好张三丰在旁边扶了他一把。
风清扬这才回过神来,他冲过去,紧紧地抓住栀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