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等人进来,代辛只说头痛好些,天音明天还会来。赵氏见代辛面色依旧苍白,心中存疑,不好多问,交待三琴秋楚尽心伺候。
送走赵氏,代辛服下药丸,不到一个时辰,头痛好转,沉沉睡去。三琴守在床边,秋楚在外间煎药。三琴思量着实在为难了代辛,如今这般光景,若是留下了病根,不知算不算是自己的罪过。
掌灯时分,代辛醒来,见三琴抚靠床边眯着了,又见三琴颊边带泪,叫醒三琴让她回自己床上去睡,说自己已经好多了,有事再叫她。三琴不放心,在外间的榻上睡下。
代辛躺在床上想着天音白天时说的话,觉得即使没有白春的事情,这人也是个应该万般提防的人物。那关大师反而看起来浅薄多了。就拿见到金终南时的反应看,姓关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奉承样子,反观天音,不卑不亢,大方有礼,是个有些风骨气度的,比他师傅强了不知多少倍。这对师徒实有些蹊跷。
三琴在外间听到里屋代辛翻来覆去,进屋来瞅,见代辛果然没睡,面色如常,本欲退出去,被代辛叫住。
“秋楚在哪?”代辛问道。
三琴见代辛说声音极小,明白她的心意,说道,“她原本在厢房呢,刚才被七月叫出去了。”
代辛点头,说,“这几天还是你来值夜。”
“我明白。”三琴看着烛火微弱,“我去把这个换了。”
代辛拉住她,道,“不忙。你且坐下听我说。”
“现在到有一个法子能救白春。”代辛坐起身说道,“只是不知能不能成事。”
三琴见代辛面色沉重,猜想这法子定是万般艰难,金终南将白春带了去,就已经全仗着代辛的面子勉强为之的。若是再央求人家接下白春这烂摊子,不知自家姑娘又要许下什么好处,万一不小心把自家姑娘的名声搭进去了也未可知。
代辛见三琴也不说话,拉住三琴的手安慰道,“我也有七八层把握,你不必这般担心。”
三琴知代辛不过是为了安抚自己才这么说,垂头落下泪来,“姑娘为了我们,这么不管不顾,若真是损了名节,可怎么办?”
代辛苦笑,说道,“难道还能看着不管吗?”
“名义上是主仆,其实与姐妹有何分别。若不管,倒成了什么人。我一向有分寸,放心。”
三琴自小和代辛白春一起长大,一直视代辛为主,虽然心底也把代辛当妹妹般关心,却不敢表露。此时见代辛如此,心中万分感动。
晨起,赵氏过来看望代辛,见代辛面色红润,也不叫头疼了,连赞天音大师不仅道法高深,医术也极为高明。
午饭后,天音如约而至。三琴将秋楚打发出去,自己留在门外看守。
一进门,天音就见代辛已经郑重其事地端坐在椅子上等着他,比昨日自己讲经时不知正经了多少。没等代辛起身,天音便说道,“头疼可好了?”
代辛起身行了礼,说,“大师的药丸果然好用。若便宜,多给我几颗,存着来日再用。”
天音说道,“多了便不知珍惜。”又掏出一颗药丸,继续说道,“这颗是清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