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苒说着说着,眼中早已泛出泪花,思韵见着难受将手帕递给她。
“那后来呢,初苒姐姐?”思韵轻声询问道。
初苒接过绣帕轻轻将眼角的泪花擦拭干净,继续说:“后来少宇用尽办法将我赎身,把我带到慕容府暂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慕容夫人愿意将我收为义女,慕容夫人待我很好不介意我出入过风尘,会问我喜欢做什么学什么,早听闻慕容夫人绣功了得便跟着她学了起来,第二年她便带我入家族谱以慕容二小姐的身份与唐府定亲。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容澈的成全要不然慕容夫人也不会收为义女。”
思韵没想到慕容澈会有人情味,会成全有情人。思韵愣神了半刻,回过头来说:“没有想到师父会打破世俗的观念,成全你们。”
初苒笑着打趣思韵道:“那是因为他本来就很好,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思韵闻言,又恼又笑:“什么嘛,初苒姐姐你又拿刚刚的事情打趣我了。”
二人偷乐着彼此,初苒是真心实意要与思韵成为好朋友自然会与她说知心话。
桃花树下,慕容澈将琴收好,煮了点茶让唐少宇品尝,他斟酌好一杯递给他。
“尝尝看,我煮的新茶。”
唐少宇笑着接过,细细品尝,随后满意地说:“三公子煮的茶,自是这世间极好的上品。”
慕容澈闻言轻声一笑:“你可别太抬举我了。”
唐少宇一个机灵就对慕容澈阿谀奉承道:“哪有哪有,这世间再难喝的茶,被三公子一煮味道都会不一样,当然能喝到三公子煮的茶也是极少不像我想喝就喝,哈哈哈。”
慕容澈一眼便看出来,他定是有事相求不然也不会这般阿谀奉承,淡淡然地问他:“说吧,今日我看你也不像是来给我送药的,你和初苒一同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唐少宇就知道瞒不住容澈的,像个开心果似的说:“我和小苒下个月十五就成亲了,我们当然是来请你出关,参加我们的婚礼,喜帖我可给你备好了,你可不能不给我面子啊!”说着说着唐少宇从袖口里拿出喜帖放到慕容澈面前。
“如果我不去呢?”慕容澈漠然地拿过喜帖。
唐少宇闻言,一下子就翻脸了,语气带着一丝怒气:“好你个慕冷淡,你兄弟我娶媳妇你不来观礼的话,到时候你娶媳妇我也不来了哼!”
唐少宇是真的生气了,坐在一旁不言不语,慕容澈只好妥协,和颜悦色地说:“别…好了好了,我们去就是了。”
唐少宇假装没有听清,正要开口说时身后的初苒和思韵走了过来。
思韵听见了慕容澈说的是我们时,心里十分欢喜,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跟着他一起去参加初苒和唐少宇的婚礼了。
“师父,我们真的可以一起去参加婚礼吗?”思韵怕慕容澈是骗唐少宇的,急忙询问。
慕容澈抬眸望着眼巴巴的思韵,知道她早就想出谷玩了,轻声道:“可以。”
思韵开心得像个孩子,对初苒说:“初苒姐姐,刚刚我还在担心师父不同意,所以没敢答应你,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师父同意我们一起去观礼了。”
初苒对思韵笑着说:“我刚刚都说过了,你师父他会同意的,”转头带着笑意看了一眼唐少宇,然后对慕容澈说:“容澈能带思韵一起,我和少宇很开心。”
唐容澈垂下了眼眸,笑道:“是少宇说,若我不去,等我娶妻,他也不来,所以少宇你可不能不来,我可答应去了。”
唐少宇起身以茶代酒敬了一杯慕容澈,激动地说道:“我和小苒能走到今日,是要真心的感谢你,我和小苒不指望能被很多少人祝福,但很希望能得到你和思韵的祝福。”
慕容澈自然而然地也回敬他,想着他们一路走来确实经历了太多,如今能终成眷属,他也很欣慰。
思韵和初苒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个,就像心里有沉重的石头但在这一刻也平静了下来。
年少时,唐少宇跟随着唐母去江南城拜访故人,江南多雨,连绵不断,二人就在初府外等候,初苒举着伞笑着出来恭候他们,接他们入府,那时唐少宇调皮说什么都不肯进去,还是初苒下去接他的,伸出手,手里有块甜糕,笑着说:“这是我娘亲手做的甜枣糕,很甜的,你尝一口看。”
唐少宇愣着看了她好一会,才肯伸手接来吃,他尝了尝确实好吃,跟父亲学医每天都是尝苦药,如今能尝到甜甜的枣糕不知道有多欢喜,他吃完了,弱弱的对初苒问一句:“还有吗?”
初苒伸出手笑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吃好多的甜枣糕。”
这回唐少宇没多想笑着一同与她入府,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会一眼就喜欢上主动伸手邀请他入府的初苒,那时唐母主动做主给他们两个定下娃娃亲,躺少宇居然也没有反对,初苒笑着对自己父母说:“全凭父母亲做主。”
儿时的喜欢长大了也不曾忘却,唐少宇早就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我长大,等我们都长大了就成亲,然后永远永远幸福的在一起。可后来他们都长大了,也都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他再去江南城初府寻她时,她却没了踪影,他到处打听,才知道她的赌鬼爹爹为了还欠下的赌债,把她卖到了青楼,他开始到各处的青楼楚馆寻找她的踪迹,可烟花柳巷之地到处都人多眼杂,根本打听不到她一点的消息,他后悔没早一点娶初苒如今却把她弄丢了,他很自责,消沉了很久,后来有了容澈的开导,他才开始振作起来,但依旧没有放弃找初苒,他想快一点找到初苒,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在意,只要她还好好活在这个世上。
可能是上天总眷顾有情人,让他找到她了,在中原城有名的青楼——醉仙楼里,他与富商正在谈生意,这时他看到了她遮着半张脸,手抚着琵琶,弹奏着婉转悦耳的曲子,可眼神中却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全程没有看过台下任何人。
台下的欢呼声越来越激烈,甚至有些语气调侃对这妈妈桑说:“婉惜小姐,每次出场总是卖艺不卖身,不知道要了她的初夜要多少银子呢?”
妈妈桑笑容满面挥着手里的绣帕招呼他们,摆出一副只要银子给到位,自然能睡。
看到这一幕,身为初苒的婉惜怒着将琴玹弹断,找了个借口下了台。
妈妈桑不悦地向她走了过来,带着怒气斥道:“还敢给客人甩脸子,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婉惜手拿琵琶,拳头却已经紧紧地攥着,但还是好没气的从袖子里拿出一沓银钱是刚刚上一个听曲的客人另给她的小费,她递到了妈妈桑手中,淡淡地说:“我说过了,我只卖艺不卖身,如果妈妈同意,我今后赚的每一分钱都分妈妈一半。”
妈妈桑本就是见钱眼开的人,脸上立马和悦了几分满意地接过说:“好好好,婉惜姑娘果然比那些姑娘明事多了。”
然后随即叮嘱跟在婉惜身旁的双儿说道:“双儿,带你家姑娘回房休息,今日就不用出台接客了。”
双儿低着头,轻声回应道:“是。”
妈妈桑开心地又去招呼来往的客人,婉惜转身准备上楼,双儿依旧跟在她的身后。
唐少宇从一旁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她,在她面前挡了她的路,婉惜回过神抬眸看他。
双儿立即绕出来向前说道:“这位公子,我家姑娘要回去休息了,不接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