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夫人快步走了进来:“你们这外面竟然没有种树,倒是后院有。你们这里有红背竹竿草吗?这毒箭木只有这个可以解毒啊!”
晓窈潆迎了上去:“见过师父。回师父的话,有红背竹竿草,但是分量很少,我之前没有用过这种药,不敢擅自用药,怕浪费了这红背竹竿草。是之前二婶中毒时寻得,现在便剩了这么一些。”
郝夫人点点头:“均等分成两份,二钱煎药,二钱备用。煎药分成两份,一份浓浓汤药,一份稍稍清些许。然后熬白芨,只放一钱,否则过量。之后再泡白菊之茶,微微调养。第一天撑过去了,便无生命之危,第二天撑过去了,便无大碍,第三天过去,大约便可苏醒。”
宁尘柚看了一眼晓缨湉:“那缨湉……”
郝夫人上前把脉:“蝎子草,服用红花,量你自己看着办。泡茶煎药都可以。”
晓窈潆点点头,去膳房了。
郝夫人皱眉看着宁尘柚:“你们的衣裳都这么简单吗?虽然挺好看,但是你们得学着不要穿得这么简单,免得让那个什么四太太小瞧了你们。现在春天,你们可以穿更轻便的衣裳”
宁尘柚没有反应过来这话题如此跳跃到了另一个点子上,郝夫人又道:“为师既是你们的师父,要教你们的不止药理学问,还要教你们交际能力、陶冶性情和穿衣打扮。这穿衣,分类细致,种类繁多,料子就分绫罗绸缎锦绡绢素等,现在穿裙子为的是讲究礼节,你们小些时候的确素净一点比较好,但是这现在啊,就要注意这些了,免得被有心人诟病……”
正在郝夫人大讲礼节,宁尘柚听的昏昏沉沉的时候,晓窈潆和揽月一人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了。给尧缨湉和晓遥潾各自服下后,孙思涌就回住处了,宁尘柚这两天要准备回宁府了,便去收拾东西。晓窈潆状似无意地问揽月:“揽月,你觉得逸娘的尸首,现在在哪里。”
揽月想了想:“要么被烧了,要么扔到了乱葬场里。”
晓窈潆自言自语:“但是,当年的悬梁自尽……倒也是真的啊……难道,我有两个逸娘?”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大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她是穿越过来的,所以死过一次活过来了,逸娘也可以啊!她可以是穿越的或者重生的啊!这样一来,也说得通了!若是重生的,那么未来发生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也就知道韩家的威胁以及自己的穿越……但是逸娘已经确定“咽气”了,所以只能换一个身份,为了照顾晓家,逸娘的特长又是药医,所以做了府医……
晓窈潆默默地想着,心中有了大概的定论,但是韩家那里的仇恨谜团……有待讲究。
是夜,晓窈潆在隔间里熬药,里间的酿华突然焦急地吼:“五小姐!五小姐!”
晓窈潆丢下熬了一半的红花,快步冲到里间:“五姐姐她怎么了!”
揽月哭出来了:“小姐!五小姐她……她脉象微弱了!”
晓窈潆果断地指挥:“酿月和绣夜,你们两个,快,快去请师父和郎中!青洛青霞,你们两个去请老夫人!快!”
四个丫鬟连忙跑了出去。
晓窈潆继续道:“珧竺,去叫大奶奶和尘柚!”
珧竺也走了。
晓窈潆努力为晓缨湉把脉:“这怕是感染了……不对!像是中了……西域乌头!这怎么可能!这……西域乌头是心脏骤停啊……不对!定是有人对五姐姐之后下了毒!揽月!把揽梦叫过来!你们两个分别跟青洛她们和酿月她们。高嬷嬷于嬷嬷,看好凌瑶居和卿芜居的门,除了揽月揽梦带来的人和尘柚、大奶奶老夫人郝夫人大太太进来,其余的,一个也不许出不许进!”然后按压着晓缨湉的肺部。
过了一会儿,孙思涌——郝夫人急切赶到,在为晓缨湉细细检查之后,红了眼眶:“我也不行……”
又不一会儿,卿芜居的院落里挤满了人,几个郎中大夫看了都无能为力,表示无力回天。林氏在一旁拉着昏迷中的晓缨湉哭得稀里哗啦,老夫人也掉了眼泪,宁尘柚和林暮薇紧紧靠着晓窈潆,孙思涌在屋里渡步。
突然林氏惊叫一声,随即哭得天昏地暗,孙思涌看看无力的晓窈潆,上前把脉——晓缨湉停止了心跳。
晓窈潆突然站起身:“所有下人,都到院子里来!”
几个婆子洒扫连忙一边哭一边恭恭敬敬地站过来,揽月几个也站了过来。
晓窈潆凌厉的目光如同刀子在他们脸上扫过:“我去熬药的时候,谁在五小姐屋子里?”
揽月、绣夜和洒扫丫鬟茗盏站了出来。
晓窈潆继续发问:“好!那现在,哪些人在房间附近?”
珧竺和于嬷嬷站了出来。
晓窈潆点点头:“那现在你们各自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哪里,都在干什么活?”
八岁的茗盏怯生生道:“回小姐的话,绣夜姐姐说里面花瓶倒了,让奴婢进去帮忙收拾。”
绣夜也道:“回小姐的话,的确是花瓶倒了。奴婢是进去把花瓶里面的梅花枝条换成新的,五小姐醒来好看到。”
揽月抽泣道:“回小姐的话,里面花瓶碎了,奴婢怕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进去看看,训了绣夜一顿。”
于嬷嬷福身,哭着道:“回七小姐的话,老奴在外面扫落叶,顺便巡视一番。”
珧竺抽泣:“回小姐的话,奴婢在外面清理池塘。”捞起湿哒哒的袖子给晓窈潆看。
晓窈潆头上青筋突了突:“来人啊,把于嬷嬷制住!”
孙思涌明白过来,林氏和老太太瞬间也明白了,宁尘柚和林暮薇互看一眼,缩在一起。
于嬷嬷被几个婆子制住,哀痛欲绝:“七小姐!你为甚要把奴婢捉了!您这是在羞辱奴婢啊……”
晓窈潆冷笑:“你下的毒,我为何捉不得你?我们前院,根本没有树木,哪里来的落叶!”
于嬷嬷挣扎着:“七小姐……这是小姐吩咐奴婢的!”
晓窈潆对着于嬷嬷就是一耳光:“住口!不许你污蔑我六姐姐!六姐姐生死不明不说,更是与五姐姐是手帕交,哪里来理由下毒!交代你下毒的,你的主子,我和大奶奶几个,可是心知肚明!人在做天在看,她总有一天会证据确凿的!”
晓老爷已经赶到了,看见晓窈潆打了于嬷嬷一耳光,大喝:“晓窈潆你这是在干什么!”
晓窈潆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冲晓老爷福身:“见过父亲。五姐姐过世了。”
晓老爷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道:“还不是这个奴才。对缨湉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