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仑吃了早饭,喝了药,咳得心绪难安便只身去了花园,他闭着眼睛,盘坐在地上正入于禅定。忽然,他听见周边似有急促的脚步声,睁开眼瞧见一个戴着围帽身着红衣的少女,看身形应是游婧芝,她弯腰来回看着地面,似乎在寻找什么。
张明仑见她,起身隔着几丈远便作揖,“臣张明仑见过临安郡主,问郡主安玉否?”
游婧芝见是张明仑便直起身来,道:“安,小叔……小公爷安否?”
“咳咳……安。”张明仑咳着答话。
游婧芝见他脸色不好,“小公爷这是病着吗?脸色不大好,看着比前几日消瘦了许多。”边说边向张明仑走近。
张明仑颤颤的后退几步,道:“我无大碍……咳咳……只是……只是前几日不小心淋了雨,偶感风寒罢了……咳咳……”
游婧芝见自己靠近几步他便后退几步,便问:“小公爷,隔着这么远说话不累吗?且你还咳嗽的这么严重,如此大声说话,可会难受?”
张明仑向游婧芝走近几步,隔着一丈远,道:“咳咳……我毕竟是外男,不可……不可离郡主太近……咳咳……今日并非节气,宫中也无宴席……咳咳……郡主怎入宫了?”
游婧芝道:“皇后抱恙,我随母亲进宫侍疾,已在宫里小住了两日。请问小公爷可见到了一本书,名叫《淮南子》的?我今日见陛下书案上有,便借来一看,怎知出来后竟不知遗落在哪里?”
张明仑道:“既是陛下的书,郡主怎么大意弄丢?是要挨罚的。”
游婧芝叹气道:“原本是揣在怀里的,可是就是不见了,陛下若知道了,是要打死我了。”说完心中更是着急了。
张明仑陪同游婧芝沿着花园开始查看寻找,在一荷塘边见到了书,张明仑捡起,问道:“郡主,你要找的书可是这本?”
游婧芝见书找到,瞬间开怀,道:“就是这本,小公爷今日着实救我一命,这本书乃是孤本,幸好是寻回了。”
张明仑不解道:“只是……只是这书怎么会丢在荷塘边?咳咳……”
游婧芝才回忆起自己今日路过荷塘时,见荷塘里鱼儿长得肥硕,便趁着四下无人想偷偷摸一尾上来,再去皇后那里撒个娇便把这鱼炖了吃,结果鱼还没有摸到,就发现有人经过,她便匆匆的落荒而逃了,谁曾想就把书给丢了。
游婧芝尴尬的笑笑,道:“我方才经过这里,见这的鱼养的不错,甚是肥美的样子,于是就坐在这里看了会儿鱼,想必是那个时候丢的吧。”
张明仑低头看荷塘里的鱼,并没觉得此处的鱼有什么特别的。
游婧芝道:“今日你帮我寻到了书,便算是救了我一命,否则弄丢陛下的书,我怕是会吃尽苦头,我欠你恩情,如有机会我定会报答你。”
张明仑捂嘴咳着,咳的已是满脸通红,道:“咳咳……我不过是帮郡主顺路找一找,实在算不上对你有什么恩情,不需要还的,咳咳……”
游婧芝见他着实难受,又问道:“你身子当真没事吗?只是风寒竟能咳的如此严重?你这病有几日了?为你主治的太医是哪个?”
张明仑咳得气喘吁吁,答道:“我这病已有三日,是新来的苗太医诊的脉,药也是他开的,都是寻常治风寒的。”
游婧芝似乎有些诧异,“苗太医?从前太医院确实没有苗姓太医,也许是我许久未进宫了,这位新来的太医我也是没有听说过的,既然有太医诊治,那你定要按照医嘱,好生将养,若还是不好,你便告诉我,我想法子帮你换个太医。”
张明仑道:“谢郡主美意,郡主少进宫,你我大约也会少碰面的,还是不麻烦郡主记挂。”
游婧芝看着张明仑和自己之间位置的差距,对着张明仑作揖道:“小公爷,你虽觉得帮我寻书不是大事,但于我,于这世间女子,本就如这书中纸般薄命,我行在这世间有时常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和我这一丈远的距离,你是男儿本不必介意,我知你是为我,既如此,你我便是有交情了,你如若有事可书信于我,就算我不来宫中,你要的我也是会想尽办法办到的。”
说完游婧芝向张明仑道别离去,张明仑身体渐觉乏累不堪,亦缓缓挪步回了庆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