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篱终于停下来,她背对着金樽而站。
“你没有看到朕吗?“金樽的无名火由脚底起,他恼怒于阿篱对她的反应。
“看到了。”阿篱回过身,并没有抬眼看金樽,声音既平静又冷漠。
“那你为何不给朕行礼?”
“臣妾觉得皇上兴致正浓,不想出声打扰了。”
“你误会了,朕刚才只是和她······。”金樽本想解释,但奈何阿篱根本就不想听,用无所谓的态度打断。
“那是皇上的事,和臣妾无关,您尽兴就好。”
金樽的心一下子凉了,本来以为两人只是在斗气,心还是在一起的。可阿篱的这种态度,让他开始怀疑阿篱是否真的还爱他,如果还爱他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冷淡。或许她之前说的那些并非是气话,她真的一直记挂着南宫宏未放下。
“你还真是善解人意,是不是朕做什么你都无所谓?”金樽使劲儿盯着阿篱的这张脸,想从上面找出任何波动的痕迹,可最终阿篱却是什么都没呈现。金樽特别失望,心中的那股气一直顶到了喉咙。“那朕就要了你的侍女赐为贵人,你可有意见?”
“只要她愿意,臣妾并无意见,皇上开心便好。”
“你可真是朕的好贵人,如此会成人之美,朕还不得不谢了你的这份成全。”金樽笑的苦涩,愤恨,五味杂陈,确认阿篱是真的不在意他。
金樽转身要问花喜的意见,还没开口,花喜就激动的匍匐过来,急切的跪着谢恩了。“奴婢愿意侍奉皇上,奴婢谢皇上圣恩。”说完花喜还不忘朝阿篱磕了一谢礼,“奴婢谢贵人体恤,提携。”
不得不说花喜的吃相是真难看,脸上连点愧疚之意都没有,连为难的样子都不肯装一下,这场景还真是带着讽刺的尴尬。
金樽把花喜封为碧贵人,不仅把她的册封礼安排在长安殿里举行,还特意许她不用奔波,直接留在这里的西厢房入住。
阿篱住在长安殿的东厢房,她和花喜以后还要继续入住在一处。金樽这样安排,未免显得有些过于刻意了,这是明摆着要做给阿篱看。
金樽刚走,花喜就换了副样子与阿篱真的平起平坐了,脸上的骄傲得意是一点都不收敛。
“你来此靠近我就是为了这个?”阿篱发问,又一次被伤。
“不然呢,我为什么要花钱找关系抢着来伺候你。”花喜不屑的看着阿篱,表现出满满的厌恶。“我是疯了不成吗?和你交心装情深,这里一点油水都没有,若不是为了能有机会多接触皇上谁受这份委屈。“
“那封书信是你放的?你和别人联手害我?”
“你说呢,本以为仅靠你私会男子一事就可让皇上处置了你,夺去你的恩宠,谁知皇上最后却不咸不淡搁置了此事。但好在你没让我失望,一个劲的猛作与皇上对着干,掏空了你在皇上那的情分,活生生把自己的恩宠都作没了,所以说今日之事你也怪不得我。“
“为什么?为什么这般理直气壮?是一丝真情都没有吗?“阿篱不甘花喜曾经在她面前的所有全是假的,虽然时间不是很长,可相处是怎么能没有一丝情感是真的,阿篱难以接受这个。继金樽所给的疼痛之后,花喜给阿篱的疼痛也不少。
“你好像还真是忘了,我们同在一个花房待过,我那时叫碧莲。“花喜突然变得狰狞,”为什么同样的出身,你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了贵人,而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明明我什么都比你强,我自信皇上只要一看到我,我就可以取你代之。“
阿篱笑了,有些伤许。”现在你得到你想要的了。“
“当然,不过我相信这都只是开始,皇上以后要给我的宠幸会更多,我会紧紧抓住。”花喜的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对自己的未来之路可谓是信心满满,誓要大展宏图一番。“你呢也不用太过为自己担心,我会眷顾你的,毕竟我们也曾主仆一场。”
花喜扬长而去,徒留阿篱一人在原地发呆。
花喜被加封赐住,阿篱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经过在自己眼前,她却始终无动于衷。任金樽给花喜的宠溺,甜蜜在自己眼里晃动不止,好像真的一切已与自己无关。心没有任何知觉,不知是不是已麻木。
金樽宿在对面的花喜房中,里面有阵阵的歌声和笑声传来。阿篱一动不动望着烛火,任由那些声音灌入耳中,在自己已昏睡下沉的知觉里横冲直撞,拉扯着······
许久之后,阿篱才慢慢回神,轻出了一口气。拿出之前假装丢掉的那封信,金樽所写的那封。阿篱将其置于摇曳的火光里,任其烧了个干净。
阿篱吹灭烛火,合身躺下,不自觉的就生出了些凉意。她往里蜷缩,眼睛闭起来,任黑暗侵袭,撕扯,脸颊处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了泪痕。
第二天,如花喜所愿,皇上给了很多赏赐,还特地拨了两名宫女来做她的侍女伺候。
花喜更得意了,行为上是越来越放肆,不将阿篱放在眼中。她毁掉了阿篱所种的花草,频频在阿篱面前挑衅,卖弄。阿篱不屑与之计较,由着她去闹,因为是自己不愿看进眼中,让其存在的人。
花喜却不这么想,她认为阿篱是属于自知之明,不敢和她这圣眷正浓的人对抗,是怕她所以才频频后退。
花喜越发嚣张了,自恃有皇上的宠爱,虽与阿篱在宫中是同等身份,却处处针对阿篱,快把阿篱当侍女了。
阿篱刚出门,花喜就趾高气扬带着两个侍女迎上来了。开口就颐指气使的说道:“下午皇上会过来这里,你要知趣就别出门,免得坏了我们的兴致。”
“放心,我自是不会出门,因为我也不想容进眼中不悦之人。”
“哼,一个没有恩宠之人竟还敢与我还嘴,你说是皇上让你不悦还是我让你不悦了?”花喜竟张狂到出手就要赐阿篱巴掌,两个侍女看到不对,立马上前去拦。
结果被花喜一人一巴掌打倒在地,“死贱奴,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不知道吗?还敢拦我。”花喜边骂边要对倒地的侍女继续动手,阿篱出手相拦了。
“你·····”花喜瞪着眼,高傲的话还没说出口,‘啪’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她难以置信的捂着脸看阿篱,“你敢·····打我?”
“你教训你的侍女我不管,但别当着我的面动手。”
阿篱一直不让自己和花喜计较,是认为没必要费心思在那种人身上,也不想让金樽误会自己是为了他才与她置气。一直随对方去,不让自己动怒,也是怕污了自己的情感。但今日不知为何实在是没忍住,可能是被触到底线了吧。
花喜受了气,哪里肯罢休,在院中骂骂咧咧了一阵儿,就回房中哭哭啼啼摆出受害者的样子,等皇上来为她做主。
可奇怪的是,从下午到晚上,她一直未等来皇上。去找端午求见皇上,可怜巴巴哀求了好几次,都被端午以皇上不在给拒绝了。
第二天,阿篱刚从床上起来,外面就闹闹哄哄涌入一批人。以皇后为首,她让侍卫直接把阿篱抓起来,说是碧贵人花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