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篱回过头来,看向金樽的眼神寒冷而漠然。“为什么?你不是已经得到你想要的吗?”
“他的事还没了,所以你们不能走。”金樽指着南宫宏,语气里已充满帝王的霸道。
“他不是已经把皇位都给你了吗?你还想怎样?”阿篱现在说话的样子,和金樽已经完全是敌对的状态。
“他父亲杀了我的父皇和母后,还屠戮了整个皇宫,那么多条人命他不该给个交代吗?”
“那是他父亲不是他,人已经死了,皇位也给回你了,为什么就不能结束?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
“父债子偿你没听过吗?那些人不能白死,我必须得给他们要一个结果,讨一份公道。”
“你想怎样?”
“命用命偿”不知为什么,每次金樽看到阿篱的眼睛都会很难受,好似里面有无数的悲伤。
“休想”
阿篱公然抗之,这两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去砸在地上的。她抽出身旁侍卫的剑,直接就朝金樽刺了过去。现在阿篱心中除了那份掩埋不掉的情感,二人已是你我两岸的敌人,再无往日情分。
阿篱和金樽各自使出绝招,向对方大大出手,谁也不肯相让。最终还是金樽更胜一筹,阿篱被打倒在地,手中的剑也跌落在外。
阿篱刚想起身反抗,金樽一个示意,两个侍卫立马上前将阿篱狠狠摁住,还把剑放在了阿篱的脖子处,威胁阿篱别再反抗。
“不要伤她……”南宫宏第一个赶到阿篱身边,面向金樽发出恳求。“我给你………交代。”
金樽让人撤了架在阿篱脖子上的剑,但阿篱依然被人牢牢控制着,不能动弹。
金樽让人端来了毒药,南宫宏走过来,在金樽的耳朵处说道:“记住,保护她,别让她受伤。”
南宫宏拿起酒杯,转向身后对着众将士说道:“这是我欠他的,你们不要有怨,好好报效国家便是。”
阿篱眼含泪光,看着金樽恳求。“求求你,放过他吧。“”求你……放了他……”一声比一声哀,一声比一声绝望。
众将领看着眼前的场景,也不舍的对南宫宏喊道:“皇上不要啊,皇上……”
南宫宏最后再看了阿篱一眼,笑着举起酒杯,将毒药一饮而尽。
将领们都跪地大哭,阿篱更是崩溃倒地,心痛无比,看金樽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狠。
南宫宏一阵腹痛,嘴角流出血来。他对金樽说,“我替我父皇把欠你和你家的账了了,从此再也不欠你……们。”话语里全是平静,没有任何怨恨。
南宫宏用尽全身力气走到阿里身旁,他笑着替阿篱擦眼泪,捋头发。“没事,不怕,我在。”这是他最常对阿篱说的话,想不到竟也成了诀别之语。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阿篱崩溃大哭。
“别哭,有你………我值。”南宫宏说完最后一句话,含笑在阿篱身边安静的闭上了眼。
阿篱痛苦大叫,然后满是仇恨的看向金樽。一股血气上涌和悲痛相加,身体承受不住的阿篱突然晕倒在地。
阿篱再醒来时已是傍晚,她整整昏迷了两天。睁开眼是黑黑的屋顶,扫看四周也全都是墨黑色。一面墙的最上方有个井口大小的窗户,却没透进任何光,除了黑暗由窗边漫起来。
阿篱浑身没有力气,扭过头去,一张四方简易的木桌上,立着一盏破旧的油灯在忽明忽暗的燃着。烛光弱小摇曳,只照的周围处微黄。
最前面处是一排粗柱子,还有一把大铁锁。看样子这应该是牢房,她被人关起来了。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阿篱意识恢复的瞬间,南宫宏这个名字就蹦了出来。
昏迷前的事还历历在目,她有些不敢回想,更不敢面对,一切如场噩梦,真希望全都是梦。
阿篱突然想到什么,撑起身子起身,然后趔趄着走到牢门前。拍着锁链,有气无力的朝外面喊。“有人吗?………有人吗?”她要确认一些东西。
不远处的过道坐着两个人,他们侍卫打扮,一胖一瘦,正就着花生米在开心饮酒。听到阿篱的喊声,瘦侍卫率先停了端酒碗的动作,起身侧耳细听,并用手势示意胖侍卫不要说话。
“你听,是不是里面的人醒了在叫我们?”
“唉,管她呢,就是一犯人,你这么紧张干嘛。”胖侍卫无所谓的打断瘦侍卫,准备继续饮酒。
“不,这可不是一般的犯人,是上令特意羁押在我们这儿的,绝不能出任何问题。”
“哎呀,我说你怕什么,她只要不跑不就行了。”胖侍卫不耐烦的要拉着瘦侍卫继续,嫌弃他太过胆小,过于紧张了。
“不,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她出了事,我们谁都活不了。”
瘦侍卫直接转身,朝阿篱的喊声处来。胖侍卫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只能不舍的放下酒杯,随着多事的瘦侍卫一道过来。
刚到牢门口,胖侍卫就急不耐烦的说道:“喂,你喊什么?”他这是气阿篱坏了他的酒局和酒性,所以才这般没好气。
“我想问皇上,皇上他怎么样了?”阿篱想确认一下南宫宏是否真的已经……,她不想这一切是真的,还抱着一丝幻想,因为那结果将是她无法承受之重。
“皇上,你说哪个皇上?”瘦侍卫疑惑,不知道阿篱为什么要问这个。
“先皇,就是我们之前的皇上南宫宏,他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阿篱焦急,一问接着一问。心上的石头一直压着,害怕和难受交织着。心跳骤在一处,呼吸沉重且都具在喉咙处,她感觉快要呼吸不上来,因为那重重的压迫感。
“噢,你说那个呀,不是在大殿上就已经死了嘛,估计尸体早都运出去处理了。”胖侍卫不以为然的抢答。
“死了吗?真的是……已经死了吗?”阿篱脸色骤变,声音冰冷还有些发抖。她不甘心这个答案,所以望向瘦侍卫再次发问,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瘦侍卫点头,阿篱轰然倒下,如花朵般骤然开放然后迅速散去凋零,整个人一下子散了。万箭般穿过心脏,疼痛充斥了身体里的每一个感觉。
他死了,是被我害死的,终究我还是让他失去了所有,包括性命。难过的自责在一点点腐蚀着她,她已经痛到没有知觉。
那个侍卫还在说,“真是的,死了就是死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坏人兴致。”“哎,我说,没事别再叫我们了,让我们清净点。我们陪着你押在这已经够倒霉的了,外面的人说不定都在胡吃海喝新皇喜酒呢。”可惜,阿篱都已经听不见了。
胖侍卫是一顿抱怨,边走边说。
夜里,阿篱抱膝坐着,眼睛茫然的望着那个高处的窗户。身体的知觉恢复了一些,过道上两个新侍卫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
“哎,你说还是我们这个新皇上有福气,刚登基就娶妻,还一下两个,一后一妃,真是了不得。”
“听说还都是才貌双全的名门之女,一个是左将军之女,左云云。另一个是宰相之女,叫什么瑢依。”
“今天晚上皇上大喜洞房,我们哥俩就只能在这儿喝酒沾福气了。”
“哥,你少喝点,一会喝醉了万一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
“唉,你小子还真是刚来不知道,这地方别说人,鬼都不会来。何况今日可是皇上的大喜日,谁会没事跑这找晦气。”
两个换班的侍卫继续喝,阿篱在牢中,整个身体都向里缩了缩。因为冷,说不出的冷,如同在冰冷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