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想了一个晚上,对阿篱的提议,他还是决定接受。这女人应该不会费那么大劲来整自己吧!她要是真想那还不是眨眼的事,何必绕这么大圈。金樽选择相信人性善良,相信阿篱这次是真心帮他。
谁知刚同意让阿篱一起帮着改变自己,金樽就后悔了。
阿篱让福来搬了几摞书到金樽房里,她给金樽的任务是让金樽把这些书,一字不差的全读一遍,不读完就不可以出房门。金樽看到书就头疼,何况一下子这么多,这不是要他的命嘛,这要读到什么时候。
金樽向阿篱提出抗议,“书太多了,我读不完。”
“既然同意了我的提议,以后就是我说你做,你……不可以有不。”阿篱这个先生当的派头很足,样子也严肃的吓人。“还有,以后我是你的授业先生,你见我要行礼。”
“什么?我还得对你行礼,阿篱,你搞清楚,我们只是临时的帮忙,不是真的………”
“叫先生”阿篱把戒尺拍在桌子上,那声音吓人一跳,好像是在嘲笑金樽,他又不小心入了阿篱的坑,但现在想反悔也晚了。
金樽读了一上午的书,眼睛都冒金星。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想去饭厅用饭,结果却被阿篱拦下了。
“樽,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阿篱一副长者姿态。
“什么?樽,你叫谁呢?”金樽那个气呀,她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吗?不就让她帮忙教点东西,她自己还真拽上了。“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家少爷,你怎么能对我直呼其名呢。”
“授学时只有先生和学者,没有少爷和丫鬟。”
“行行行,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金樽急着出去透气,都磨了一上午的洋工了,再不出去他就要憋疯了。”那禀告先生,我现在饿了要去吃饭,你不会不许吧?”
“那是自然,吃吧!”
“那就多谢先生了,回见。”
金樽刚要绕开阿篱走出门去,却被阿篱再次拦下了。金樽脸上的喜悦马上由晴天白日换成了乌云密布,黑的吓人。“你不是说可以吃了吗?怎么又拦下了?”
“我是说可以吃,但没说过你可以出这个房间。”
“你过分了啊!我不出房间怎么吃,吃空气吗还是吃风景?”
阿篱不慌不忙,一个眼神,福来便把饭菜全端了进来。“请吧,六少。”
“在这吃啊?”金樽现在的心情,甭提多失望和扫兴了。
“不然你以为呢?我不是说过不读完这些书不可以出房间嘛。”
“你来真的?”金樽是越听越后悔,越听越绝望。
“当然来真的,你以为先生还有作假的。”
“好,但那你也得至少让我去给我母亲请个安吧!不然她怪罪下来我这个做晚辈的可承担不起。”
“福来,你说。”阿篱叫福来上前。
“少爷,夫人说这阵子你不用去请安了,好好配合阿篱姑娘学习吧!”
“什么?福来,你听错了没有啊?我母亲会下这样的命令?”金樽不停的给福来使眼色,希望福来改口径。
“少爷,夫人真是这么说的,小的不敢听错。”
“你这小子,这才半日功夫你就叛变了,什么都听她的。“金樽趁阿篱转身,狠狠踹了福来一脚。小声说道:”你到底哪头的?还是不是我的人了?”
福来满是委屈,“少爷,阿篱姑娘也是为你好,你就听阿篱姑娘的吧。”
“你,你们………”金樽这次是真的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所有人都一边倒,连自己的母亲也倒向阿篱,他是完全迷糊了。感觉现在自己的处境堪忧啊!不是一个人的陷阱,而是十面埋伏。
金樽松软的下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脾气,只能乖乖用餐。像极了放在别人砧板上的肉,只能被宰割,毫无还手之力。他都招谁惹谁了,要受这样的罪。
要奋起反抗说不学了吗?那还是先看看她手里的那把剑吧!感觉随时要出鞘,自己怎么那么倒霉,怎么总落她手里?现在没人能救得了自己了,还是乖乖认命吧!越反抗越受伤,这辈子估计他都斗不过眼前这个女人了,命中注定的克星啊!
金樽吃着饭,悔的眼泪往心里流。
“我要出去”金樽突然起身,把书往桌子上一拍,这是要反抗了?
“去哪儿?”阿篱刚才闲的都快打瞌睡了,现在才清醒回神,果然还是监工最好做。
“我要如厕,不行吗?”
“行,等着。”
阿篱准备叫福来,被金樽快速拦下。“哎,你别叫福来了啊!这事我是一定要出去解决。”金樽要反抗为自己谋自由了,就为出去入个厕还要摆出视死如归的表情,这未免也太可怜点了吧。“如果我连这个的自由都没有,那我不学了,你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
“可以,上香。”
“干嘛?不用这么夸张,味道飘不过来。”
“计时,半柱香。”
“你你………算你狠,景…先生。”
金樽的心情,分分钟都想撞墙而亡。那女人是人吗?恶魔也不至于此吧?亏自己还相信她的人性,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己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受了她那么多次欺负,不是说好要远离的吗?怎么就记不住?金樽狠狠的敲自己脑袋,头疼的不行。
不行,得找她谈谈,不能这样被她一味的宰割。自己可是男人,怎么能被她一介女子这么欺负?金樽猛的起身,在厕室就做出了英勇就义的样子。
金樽直奔自己住处,他要找阿篱好好谈一谈。
金樽在心中酝酿了良久,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他边翻书边自然的说道:“你说看这么快我也记不住,貌似好像没什么用哈,不如…………”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不用记住。”
“哎,我们谈谈吧!我觉得这个方法不一定有用,有才情的人也不一定就得非要找一个和她一样的人相配。”
“那你说她能看中你什么?”
“好看………有趣………专一,你看我都喜欢她多长时间了。”金樽还真是不谦虚,自我评价还挺高。
“好看……不见得”阿篱打量着金樽叹气摇头,“有趣,猴子比你更有趣,你觉得她会因为这个喜欢你吗?”
“哎,你说话注意点,猴子能和我比吗?我可比它聪明多了。”
“聪明在哪儿?会说人话?”阿篱和金樽斗嘴都斗习惯了,开玩笑的话是张嘴就来。
“阿篱,你……”
“是,先生。”
“好,先生,我对瑢依可是万分专一,这点没人比得上吧?”
“好的东西谁都喜欢也易专一,就像月亮,你喜欢它就归你吗?”阿篱是不把金樽打击心死不罢休。“喜欢都是内在的,不易表露。要真靠日久见人心的话,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就算你愿等,说不定最后也等给了别人。”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埋头苦读?能不能换个别的易表达方式。”
“不能,”阿篱直接拒绝,不容商量。“事情有了开始就要等它结束,这是我的原则。”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
“现在也是你的”
金樽终于不再开口反抗,知道一切都是徒劳。算了,与其无谓争斗,还不如保存实力,做个识时务的俊杰。
金樽脸上像挂了朵乌云,极不心甘情愿的翻着书,还连翻两页。像个受了气又无处诉说的孩子。阿篱尽量不忘金樽处看,因为一看就会忍不住要破功笑出来。
“这些书我都看过,你有没有仔细看我一问便知,所以最好认真别再让我请你复看。”
金樽本想偷个懒,以为阿篱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没想到这也能被发现。金樽又把书退回到原先的那一页接着苦读,人生真是没法继续了,暗无天日呀。可这又能怪谁呢?谁让自己错信了阿篱的人性,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阿篱是更过分了,她竟然找来了金蝶,和金蝶在那里边吃甜点边说笑,顺带着监金樽的工。真是个狠心的女人,行为让金樽快不能忍。
关键是不明事的金蝶还在那里给金樽加油,这让金樽是有苦说不出。现在是没一个人站在他这边,他彻底被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