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篱比金樽之前所遇到的任何一位教书先生都要狠心,她硬是逼着金樽看完了那厚厚的几摞书。金樽自己都没想到,他这辈子竟然还能看完那些书,简直是人生奇迹。
虽然起初他并不愿意,但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呢?被逼也只能从了。心里接受后再去看那些东西,还觉得挺有意思。过去的人和事或多或少还真能影响到自己,关键是阿篱到时还要检查,万一到时候完全不记得,岂不又要重看?
为了早点获自由出去,金樽也是拼了,没有退路的一路向前冲。看书是真用功,夜以继日的努力。
好不容易看完了,轮到阿篱来出题测试了。金樽紧张的不得了,生怕又要倒回去重看。说实话,他只是认真的看了一遍,大概知道内容,并未全部记得。
阿篱沉思了半天,竟反问起金樽。“你说这里边你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件事?”
“武王让位吧”
“为什么?”
“因为他睿智,懂趋势,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
“嗯,很好,不错。”阿篱点头给予肯定。
“你问吧!”
“问什么?”
“你不是要测试我吗?看我是否认真读过那些书。”
“不用了”
“为什么?”
“刚刚你测试过了呀,不是回答的很好嘛。”
“那也算?你这会不会有点太敷衍了?”金樽瞪大眼睛,感觉自己的智商和之前的努力都受到了侮辱。
“那好,我们重新来,如果不行你就去复读。”
“哎,算了算了,既然测试过就算了吧,也挺好。”
阿篱拿金樽的脉是一拿一个准,金樽稍微反应了下,是越想越不对,感觉自己又被阿篱耍了。什么问问题测试,敢情都是他自己在问自己在答。
不行,必须得问个清楚,要不然太憋屈了。金樽追问阿篱,“你知道武王让位讲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啊,怎么了?”
金樽的气真是越来越短了,时刻都要喘不上来。阿篱真不是一般人的存在,肺活量都给他撑大了。竟然答的那么理直气壮,你说金樽能不气吗?“原来你没看过呀,那你干嘛说这些书你全看过?”
“我要不这么说,你会认真吗?”
“你骗我,景阿篱,我那么信你。”
“不是骗,是策略,是你在书中学不到的策略。”阿篱的大道理还真是多,就是不明白,怎么回回都是她有理啊?“这叫懂人性,送你了,算是你的结束礼,不用太心存感激。”
金樽气的是牙疼,嘴疼,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器官舒服。阿篱倒潇洒,转身转的是干净利落。不管怎么样,读书的生涯终于是结束了。金樽本想好好庆贺,以为迎来了曙光,没想到却是才出虎穴,又进狼坑。
阿篱要教金樽练剑,说是要助他成为文武兼备的公子,这样就会更容易得瑢依姑娘喜欢。可金樽会信吗?明明都上过一次当了,还能傻到再来一次?继续接着上?没办法,他还真就得继续,聪明了也没用,因为没得选,母亲已下令。
真不明白,母亲什么时候也成了阿篱的人,明知道自己不喜欢还要帮着阿篱一起欺负自己,这世道真是没天理了。
如果真是练剑金樽本也是不讨厌的,毕竟是男人嘛,也喜欢这个,还可以学些东西防身。自己一个大男人总被阿篱这个女人欺负,说到底归咎根源就是自己武功不好。要是自己武功了得所向披靡,她还能动不动摸着剑柄要挟我?早不让她得瑟了。
阿篱说是教金樽无雨剑,但却只喊口号不吐真的。别说不教他剑式了,就连剑也不让他拿。天天就只会让他做苦力,还说这是为了扎实基本功。一听就是忽悠人的,金樽之前又不是没有过教练剑的师父。哪有像她这么刻薄,把人当苦力使。
金樽在后院被阿篱安排砍柴,现在阿篱又从先生变成他的师父了。身份总在变,却好像总能压他一筹。
“你这是在教我练剑吗?确定不是把我当苦力用?”金樽放下斧子不想干了,心里太不满了。这都什么事儿呀?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一少爷,怎么能被一个丫鬟驱使着当苦力呢。
“兄长,你还是好好练吧,应该相信阿篱姐姐,她不会骗人。”
阿篱还未开口,金蝶便上前劝慰金樽了。金樽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手上还得继续。他总不能让妹妹看着自己失望吧!她还不会骗人,她最会骗人,还会蛊惑人心。还是妹妹单纯,把阿篱这种人还看成是不会骗人的人。
金樽心里的嘀咕还没停止呢,福来又跑出来给阿篱帮腔。“少爷,您还是听阿篱姑娘的吧,她总有她的用意。”
这一个个的,简直了,金樽真是心郁难结。那福来可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仆人,一直忠心耿耿,怎么就这么轻易投城给了阿篱。自己待他是向来不错,怎么一转眼就净替别人说话。看他那样子,和阿篱玩的还挺开心。
更气人的来了,阿篱怕金蝶和福来晒到,竟招呼他们一起去亭中喝茶。唯独留他金樽一人在太阳炙烤下,继续劈柴。
亭中的三人有说有笑,完全没有人在意还受苦着的金樽。金樽望了望亭中,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却被阿篱坐着,而自己却在干苦力,这不是鸠占鹊巢吗?必须理论,不能忍了。
“你不是在忽悠我吧?练剑和劈柴有什么关系?我武功虽然没你高但不傻。”金樽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旁人都不在的机会,为自己伸张正义。
“问这话就挺傻的”阿篱是真休闲,不是在金樽的椅子上躺,就是喝金樽的茶。“万变不离其宗,知道吗?”
“知道,这和让我干苦力有什么关系?”
“这是基础,根基练好了,就算将来你不出招也是无招胜有招。”
“忽悠,接着忽悠。”阿篱那一套,金樽现在是一个字都不信了。
“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要按正常的练剑走,估计十年八年都出不来,不如走捷径练快剑。”
“快剑?”
“当你的剑足够快,别人就只能招架不能进攻,就算你不能一招制胜至少也能保命。”
“那怎么练?你赶快教呗!”
“我不是教你了嘛,根基,重在根基。”
金樽叹口气,一不小心又被绕进去了。“我明白了,就是我得去继续干活是吗?”
“明白了,就请吧,孺子可教。”
金樽被阿篱当劳力用来用去,他在刻苦的挥舞练剑,又是练专注力又是提速度。阿篱倒好,清闲的不像,活脱脱的一监工。
每当金樽觉得自己练得不错,可以向阿篱学招数了,阿篱都一句话制退他。
“来吧,出剑吧!”阿篱握剑在手,换了气势。
“干什么?”金樽在阿篱面前总是慢半拍。
“不是说觉得自己已练好了嘛,那就和我比一场,赢了就教你招数。”
金樽一个长叹气,又乖乖回去练。可练着练着他又总觉得哪里不对,是逻辑不对。要是他真能练得比阿篱好,打败了阿篱,那还用阿篱教什么招数。金樽是越想越不对,不会练到最后又像上次那样,她在忽悠自己,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招数,用的又是策略?
哎呦,金樽真是快被阿篱这个女人整疯了,永远猜不懂她的章法。
南宫傲来凝妆的住处看她,自从得知她的白妖身份后,南宫傲对她好的等级提升了好几倍。可凝妆却迟迟不肯再提去地宫取东西的事儿,这可急坏了南宫傲。他冒风险将白妖这种危险的人养在自己府中,还不就是为了这件事。
若凝妆不能取回他要的东西,到时反而还因身份牵连了他,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南宫傲表面云淡风轻,不催凝妆不提此事,心里却着急的很。他想通过旁敲侧击,知道凝妆到底要什么,他可拖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