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画屏察觉到了阿篱的情感涌动,立马开口收回金樽的视线,她怕金樽察觉出异样。
“现在玉玺和诏书我们都已经拿回,下一步,圣女你去找当今的太子吧!”
早在确认阿篱的身份前,端画屏就一直在暗中观察阿篱,及与阿篱所有有关的来往。确认阿篱的身份后,更是派人前前后后将阿篱的一切,横竖左右关系全摸了个遍。
南宫宏对阿篱的爱意,端画屏知道,南宫傲对阿篱的垂涎,端画屏也知道。由此看来,阿篱不仅是她和儿子复国复仇的大助力,还是能创造时机带来扭转,改变格局和命运的关键。
“我去找南宫宏,为什么?”阿篱将目光诧异移向端画屏。
“你拿回玉玺和诏书,南宫傲肯定已知晓,他必然会找你报复。”端画屏做分析,其实心中早就有了这个想法。“你跟随太子一方面可以保护你,另一方面也可引起他们二人的矛盾,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我不想去”阿篱又重新看回金樽。
端画屏句句紧逼,“这是我们复仇复国必经的一步,圣女莫不是忘了你的责任和誓言?不想助邺儿登帝。”
阿篱没再说话,因为金樽漠然的态度,她没法再开口,除了内心汹涌不止,一浪高过一浪的失落和心痛。
出了端画屏的房间,阿篱追上金樽,拦在金樽前面,止不住的凝望确认,这真的是她的那个金樽吗?
“圣女,还有事吗?”金樽礼貌淡然,成熟节制。
他真的成熟起来了,说话做事都稳重有序。从前阿篱被金樽的幼稚气到时,曾无数次的想过他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外表稳重内心强大,做一个话少人冷的大男人。
如今他终于成熟,可惜眼神却不再清澈,阿篱看不懂他了。最重要的是他清空了他们所有的过往,记忆里没了她,眼神里也没了情感。她彻底成了他的一个陌路人,一个只存在任务关联的陌路人。
“我去找太子,你也同意吗?”阿篱是多么心痛才问出了这句话,与其对视的瞬间就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金樽沉默一会儿,“此去有危险,也会有牺牲,但我们没别的路可选不是吗?”金樽的眼睛里有了内容,但那也只是愧疚和不忍,对下属要去为自己牺牲的不忍。可仇恨就在那儿,你让他如何选?“若你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我的仇恨不想裹进你的不愿意。”
阿篱咽下那些破口而出的情感,“我去,我找南宫宏。”
“一切小心。”这是金樽的关心嘱托,也像是不忍心的拜托。
两人这样告别,金樽全忘了,他忘记了阿篱的存在,甚至连阿篱这个名字都不记得。可阿篱还记得,记得有关过往的一切,点滴和细节。它们在记忆里那么明亮如初,什么时候才能暗淡散去,不再由着它折磨身心。
阿篱在无忧园附近徘徊,她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她把南宫宏当朋友。虽然她应承了端画屏和金樽,责任和使命也让她做了决定。但是她还是犹豫,越到近处越犹豫,因为她不想伤害南宫宏。
南宫宏飞奔着出来,阿篱还在犹豫时,门口的守卫已将她的到来速速报给了南宫宏。南宫宏本就正想着阿篱出神,现在忽听阿篱出现,且就在院外,高兴得魂魄出窍。
他本是在此处等阿篱的消息,派人出去确查阿篱的所在,是不是如信中所说在厉王府。若确信她在,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将她带回。
南宫宏欣喜的冲到阿篱面前,没等阿篱反应过来开口。他就紧紧的,一把将阿篱拥入怀中。这个拥抱是想念,是担忧,也是喜悦,看到阿篱的喜悦。一种本能的下意识,是心底深处久久的期许所致。
感受到阿篱的抗拒,南宫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的举动。连忙松开阿篱,满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冒犯你了。”
阿篱心中还在犹豫纠结,她不知道该不该留下继续,眼前的这个人她实在不忍心伤害,可金樽的仇怎么办?她要撇下不管吗?还有自己的使命。难以抉择之时,其实事情已经在向前了。
“我一直在等你的答复,有人说你在厉王府,你不知道我有多为你担忧。”南宫宏看阿篱,一直都是珍视万分,那目光柔的能软化钢铁。“现在好了,你就在我面前。”
南宫宏高兴的无法自控,不管怎么样阿篱在就好,这便是最好的交代。
“还好吗?”
“我没事,我………”阿篱欲言又止,面对南宫宏的一汪真情,她不知该说什么。
“没事就好,什么都不用说,跟我来。”南宫宏向阿篱伸出手,阿篱迟疑着没动。
南宫宏暖笑着,牵起阿篱的手腕,迈过大门的门槛。
南宫宏边走边说,“篱儿,有件事我必须得和你坦白,之前同你说若你不同意,我便不会再打扰。可现在,我觉得这个我做不到了。”
南宫宏停下脚步低下头,有些歉疚也有些不好意思。“篱儿,即使你今后不想和我在一起,我能不能请你不要彻底远离我的视线?哪怕做朋友,哪怕偶尔见面,就是不能真的消失。我做不到和你不联系,没有来往。”
南宫宏缘何突然说这个,阿篱也许不知道。这段时间的等待和突然的无消息,让南宫宏明白阿篱在他这里是什么样的存在,黑暗里最后一束光的存在,永远不能失去的存在。
虽然他还不知道阿篱喜不喜欢他,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但是他已经确定他的世界里此后直到熄灭,都不可以再没有阿篱。
冷言报给南宫傲,说阿篱已经进了南宫宏在宫外所建的私宅。南宫傲愤怒的连摔了几个杯子,想不到阿篱偷走玉玺和诏书竟是为给南宫宏,自己想要的东西和人竟被从来都看不上的南宫宏拿走,这让他如何能甘心?报复的火焰已在他胸中燃起。
“竟敢算计我,南宫宏,景篱,我南宫傲在此保证一定会送你们一个好死法。”南宫傲凶恶的脸上咬牙出狠毒。
一旁的凝妆劝慰,虽然她也为失去的玉玺和诏书感到气愤,但好在阿篱出了府,还就此成了南宫傲的敌人。从这方面来说,她又是开心的。因为她再也不担心南宫傲会一时鬼迷心窍不清醒,为了那贱人废弃自己,一直以来阿篱才是她最大的障碍。
“其实王爷不用亲自动手,现在有一好时机,这两人的命会被他们自己碾碎。”
“你这话何意?”
见南宫傲不解,凝妆便附耳上去小声解惑,南宫傲听得满意,嘴角露出邪魅之笑。
金樽已做好准备,他携弓箭策马奔驰,在北郊森林落马步行,寻一高地势隐匿。他在等待时机,因为今日左川将军府的左云云会来此处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