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画屏自己养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她一看金樽这态势就知道已经阻止不了了。金樽是下了决心要和阿篱在一起,她不能硬拆。毕竟儿子现在是皇上,而她的身份却只是个养母。
况且很多事情单单靠压靠逼也没用,不如就顺水推舟先暂且应下。反正一切都还在可控中,慢慢调整便是。
端画屏由不满生气的面容换上了想通后的平和状态,她让二人起来还给他们赐座。她说既然儿子愿意,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她这个做母亲的就只能成全。毕竟全天下的父母最想要的就是孩子开心。
金樽没想到母亲会答应的如此爽快,没有相劝阻拦,也没有责怨,这么简单的同意他和阿篱在一起了。金樽开心的如同一个孩子,恨不得上前抱起端画屏原地转一圈,以示他的感恩。
端画屏对儿子只有两点要求,第一就是不能给阿篱太高的名分,阿篱必须成为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存在。第二要金樽多去恩宠皇后和瑢妃,后宫要雨露均沾不能独宠,避免因后宫不安祸乱朝堂。
金樽自是先一一应下,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许可。
要退下的时候,端画屏却点名要阿篱留下,说有几句要紧话要嘱托。金樽有担忧,犹豫着不肯。
“放心吧,我既然已经允了你们,就自然不会伤她。”
金樽离开前再三用眼神向阿篱确认,一步一回头,对阿篱的保护那是相当谨慎。
阿篱毫发无损的从太后宫中出来,金樽反复前后检查确认阿篱没事儿,才开始追问自己母亲对阿篱说了什么。阿篱一笑,“没什么,就是让我懂分寸知进退,不要让你过于宠我。”
金樽坏坏的笑起来,“那我母亲可是找错人了,因为宠不宠的不是你说了算,是我。”金樽立马神气地摆出皇上的架势,“朕以后可就是你的夫君了,你可要想尽办法讨我欢心,不然就等着失宠变怨妇吧。”
阿篱被太后封了一个最低的品阶,选侍。选侍的地位极低,待遇什么的也就比宫女好了那么一点点。
阿篱被安排住在皇宫的一个小角落里,位置离皇上的主殿极偏,房间不大还有些破落,里面是要什么没什么。金樽当即就不干了,转身就要回去找太后。
阿篱拦住了金樽,她说她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偏僻安静不易引人关注,那就不用总与人打交道,也算是庭院深处的一处安隅吧。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心爱的人在身边,那一切就都是刚刚好。
金樽重新打量了下屋子,满是情怀的说道。“既然你喜欢,那就让它成为我们的家吧,朕现在就赐名这个屋子为御家。”
屋子在哪儿不重要,里面有什么也不重要。金樽都有信心会把它变成阿篱想要的,因为他可是有权利魔法的人。金樽按着之前改造牢房的理念,将这间屋子里里外外布置了个大变样。
金樽很用心的装饰他和阿篱的这个小窝,不管走到宫里的什么地方,见到好的东西就往这里搬。像个偷运粮的硕鼠,一点一点把自己的所爱都装到了这个屋子里。
金樽是答应过母亲要雨露均沾的恩泽后宫,不偏宠一人。可情到深处时,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那些又如何做得到?
金樽像是中了无解的毒药,对阿篱的爱恋是越来越深,似空气般是必须的常在,阿篱已经让他寸步不想离。见不到的时候想见,见到了更想见。
满眼满世界都是阿篱,无论身在宫里的哪个位置,心挂扯的地方却始终未变过。不管多晚,他的夜晚一定是与阿篱相守。两人一杯茶,一执手就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有星星就看星星,有月亮就赏月亮,没星没月亮就屋内的烛光里互赏。有风是凉爽,无风是温暖,两个人的幸福是如此简单,有你,有我就够了,剩下的都是天公作美的再添一好。
两人若有情,情可染尽天下景,万物皆可为良辰。
皇宫的木质结构建造是不允许有小厨房的,怕火。可金樽偏偏就为阿篱偷偷在这儿建造了一个小厨房,这样的偏爱程度堪比给宠妃建宫殿了。
阿篱肚子饿时,金樽会找尽理由支开所有人,然后亲自下厨给阿篱煮吃的,煮好后再用满是烟尘的手一点一点喂给阿篱。二人过的像是一对乡下的小夫妻,甜蜜温存的没个够,藏在这繁华的富贵之下。
她抚琴,他听,兴起时金樽就跟不上节奏的乱伴奏,被嫌弃还挺得意。她吟诗,他就偷偷为其作画,故意丑化将阿篱画胖,一经发现就可怜兮兮的认错。
他煮茶,她喝。他用心煮,一道道细致工序,她就没肺喝,一口当水干掉,气得金樽是直接弃了茶壶。她读书,他就打瞌睡,被揪醒时就只能抬身份出来耍赖继续睡。
他们一起做了很多事,朋友间的,情人间的,属不属于他们的他们都做,只要和甜有关。唯独有一件阿篱是再没做过,那就是习武练剑。金樽问起时,阿篱只是说她想安静的过女人生活,武功和剑术都属于外面已和她无关。
金樽和阿篱的这份静好安谧如梦幻般的存在,虽是细水长流般的你侬我侬,但却依然不融于宫里,也绝不会被左云云所接受。
左云云誓要置阿篱于死地,她多次找机会想动手除掉阿篱。奈何金樽对阿篱的保护太好,寸步不离式的给予让她无从下手。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机会,左云云带着大大小小几十个侍女守卫,直接冲入阿篱这个看似狭小破败实则却豪华到让人惊讶的屋子。
左云云发疯似的让人打砸了屋里所有的一切,然后是怒到变脸色的嫉妒。她是怎么都不能忍受,金樽怎么可以把那么多那么完整的爱仅仅就给了一个人,而她却未分得分毫。
阿篱被人按着跪在左云云脚下,她不说话,这或许本就是她欠她的,她该承受。谁让她跑回来为了一己喜欢,夺了她的所爱。
左云云接过别人递来的刀,“抬起头,你不是喜欢看本宫吗?今日为何不看了?”阿篱刚抬头就被打了一巴掌,刀子随即也放在了她的脸上。
左云云对着她既嫉妒又不屑。“哼,不过就是一选侍,连贵人都不是,你凭什么有这些?”左云云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凭什么?你还想祸害谁?”
“你恨我?”
“恨,你也配?一个祸国的贱婢妖女。”左云云带恨的眼神里闪着可怕的光,她把刀在阿篱的脸上晃了两下,最终选中一处慢慢将刀尖一点一点靠近阿篱的皮肤。
“听别人说只要划出你一点血你就会现形,本宫今日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人还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