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嫔脸色一白,颤颤兢兢地跪了下来:“臣妾知错,臣妾不小心触及到了大忌,此话不吉利,下次臣妾会仔细用语,不会惹恼了五皇子妃,还请太皇太后娘娘恕罪。”
她是皇后娘娘亲手教出来的,又因为身份卑微经常服侍太皇太后,自然对太皇太后的性情有所掌握,如此恭顺,倒可以洗脱罪名。
太皇太后威严地扫了若嫔一眼:“你知道就好。老实点,别想那些不该想的。你可以出去了,若有下次,哀家是不会再提醒了。”
若嫔低着头应了,恭敬地退了出去。
君长嫒急促地扫了无意识抚了抚小腹的墨晓筝与望着墨晓筝的温蔚安一眼,望向太皇太后:“皇曾祖母,长嫒可否去皇祠中看望母后。毕竟长嫒是记到了母后名下养着的,长嫒也好尽一下孝心。”
太皇太后深深地看了君长嫒一眼:“你且去,莫给你母后带什么东西,就让她过几天清苦点儿的日子的好。”
“是,皇祖母,长嫒谢过皇祖母恩典。”君长嫒福了福身子“那长嫒就先行告辞了。”
“嗯。”太皇太后捻着佛珠,敷衍地嗯了一声。
君长嫒走了出去,君长思撒娇般地蹭了蹭太皇太后:“皇曾祖母,墨家宣簪姐姐与三皇兄的大婚,长思可否跟着五皇嫂一起去她的添妆礼?”
太皇太后佯怒:“如此,你又得累着你的皇嫂了。罢了,九日后的事情,你自去问你的皇嫂。”
“无妨,”墨晓筝微微笑着上前几步“到时候四皇嫂肯定也会接到帖子,有四皇嫂与孙媳一起带着长思,不会累着的。”
温蔚安愣了愣,先上前扶了扶墨晓筝,笑着接上话:“嗯,也就孙媳才能厚着脸皮蹭五弟妹的帖子去了。”
“那就好,”太皇太后欣慰地笑了“哀家也是半截脖子入土的人了,一天的身子骨不如一天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你们也不必安慰哀家,哀家自己的身子哀家自己知晓。如此一来,你们妯娌和睦,宣簪那孩子也是个靠得住的,更何况你们上头还有纶老王妃与纶王妃,哀家呀,也就放心了。”
墨晓筝、温蔚安与君长思皆是一怔。
“哀家没有几年了,长嫒那孩子,只是被皇后带偏了些而已,你们多包容包容她,待她嫁出去之后就好了。皇后触怒了皇上,你们也能顺遂些。只盼着哀家能活到长思丫头出嫁的那一天啊……”太皇太后长叹一声“晓筝丫头是有身孕了吧。”
“嗯?”温蔚安惊愕地去看太皇太后“这……”
“哀家毕竟在后宫中待了这么些年,看多了怀喜的妇人。晓筝丫头先前抚小腹与蔚安丫头时时刻刻的紧张,哀家就看出来了。”太皇太后语带安抚的意味“且放心,这宫里除了哀家也只有太医能看出来了。小腹尚未隆起,日头还不稳吧?可还害喜?”
“皇曾祖母说的是。”墨晓筝微微地笑“孩子很安静,应该是个小郡主。”
太皇太后颔首:“女孩也好,先开花后结果。若第一胎是个女儿,皇后才不会打孩子性命的主意。既然是怀了喜的人了,就莫要在慈宁宫站着了,回云宫去歇息着、将养着的好。”
“是,皇曾祖母。”墨晓筝点点头。
太皇太后继续道:“长思丫头留下来陪着哀家说说话罢,你们各自回宫吧,今日仁儿正好空着的,蔚安丫头正好可以与仁儿多说说话。”
温蔚安神色一黯:“孙媳们告辞。”
云宫。
“暮攸,”墨晓筝颇有些无奈地靠坐在软榻上“我只是有身孕了,不是受伤了,也不怎么害喜,还是可以走走的。不然我去纶王府报个平安如何?你最近不必去管禁卫军么?那个如尚书瞧着是个怎样的人?”
“让玄暗或者书洛去就行。”君暮攸微微挑眉,附身吻住墨晓筝“……唔……禁卫军最近在自己操练,我偶尔去看看就好。朝堂最近挺闲的,之前你说的那个如尚书也不怎么张扬,像是个很深的人。晓晓,要安心养胎,一切有我。”
“噢。”墨晓筝支起下巴,喝了口茶“怪生不得大白天的你也在宫里。我姐姐她去看管庄子了,还约了宣簪、糯米去茶楼,都不找我和阿歆,哼!”
墨晓筝最近因着怀了喜,也因着君暮攸万事都在,所以褪去了不少往日的冷冽,多了几分柔和。
“白歆?岑表哥那边不是也怀喜了吗?去茶楼难免要喝点花酒,不带你们是对的。”君暮攸握了墨晓筝的手“晓晓,要乖。不然我会心疼的。”
“嗯,白溯将军也要说亲事了,若是姐姐与他错过了就不好了……”墨晓筝微微凝眉“先前在宴席上我与姐提过白溯将军该说门亲事的事情了,姐姐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
君暮攸低笑地轻轻揽住墨晓筝:“船到桥头自然直。溯兄应该是喜欢三姐姐的。且,像我,不就娶到晓晓了吗?”
宫外的繁肆茶楼包间内,三个少女临窗而坐。
“诶,晓晓与阿歆孩子出生的时候,这些小衣裳刚刚好可以做好。”白糯望着手中层层叠叠的花样子翻看着“阿歆那边多半是个男孩,肚子都大了。晓筝那边还是多做些男女都能穿的好。”
“嗯,”墨筱霞掩嘴轻笑“妹妹总说她怀上的是小郡主,指不定挺想要个女儿的。宣簪,你喝不喝果酒?估计下次来的时候,就只有我和糯米了。”
“要,”墨宣簪弯了唇角“非也,若下次还要来,那就是还有四姐姐、阿歆姐姐的孩子了。”
白糯打开一旁的果酒,给墨宣簪与墨筱霞各斟了杯酒:“你们喝,我不怎么会喝。”
墨宣簪只是喝着好玩,墨筱霞却是一连喝了三杯,小脸微醺。
白糯与墨宣簪面面相觑,白糯出手拦住墨筱霞正欲再斟酒的素手:“筱霞,也只是喝着玩玩,别当真。”
墨筱霞许是已经醉了,苦笑一声:“他已经要说亲事了,我才知道自己的心意,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还有阿璐……阿璐是我与妹妹商量着救的……明明很好的……很好的……”
白糯与墨宣簪皆是一怔。
“郡……”辛夷叩门入内,望见微醉的墨筱霞一愣“那个……白将军来了。”